许叶惜没想过隐瞒，直接说道：“是，上课的时候，他离得有些近，我讨厌这样。”
卜冷：“有多近？”
许叶惜想了想：“算是差不多把我抱到怀里吧，警官，你觉得一个老师提醒一个学生握笔的姿势错了，应该几乎抱起来提醒吗？”
负责记录的女警员抬起头，而后又摇遥头，继续记录。
卜冷自然不会理会她的反问，继续问：“下课后，你和其他同学一起了画室，但最后离开的是你，当时那里发生过什么？”
许叶惜想了想，还是据实以告：“我拿画架砸了他。”
卜冷：“为什么？”
许叶惜笑了一下：“他意图不轨，我自卫。”
此时，她渐渐平静下来，虽然心脏仍然在突突地跳，但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紧靠，回答问题了越来越冷静了。
卜冷：“你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为什么会让你走？”
“有人敲门，说他家里找他有事，他就走了。”
“那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报警？”
“没有证据，报警也只是记录一下，我想自己找证据，再举报他。”
卜冷看着她，就你是在看一个无知的刚生下来的小牛犊。
“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凌辰一点，你在哪里？有人可以给你作证吗？”
许叶惜摇头：“我被我表姐赶出家门，一直在外面溜达，我不知道有什么人记得……”
说到这，她突然顿了一下：“啊，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在半夜的时候去了一趟24小时的便利店，在那里吃了一盒泡面。”
“哪家便利店？”
许叶惜愁了，这个世界她本来就不太熟悉，昨天晚上也不过是瞎逛，到底在哪里进了一家便利店，她还真不记得了。
卜冷从她的表情中就猜出了结果，但并没有就此放弃这条线索：“记得便利店的名字吗？还标招牌的特点？”
许叶惜跟着他思路闭眼回想，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左右的时间，突然睁开眼睛，兴奋地声高了声音：“我记得那家招牌是蓝色的，上面还有一只可爱的小熊，对，就叫小熊超市。”
卜冷立刻打电话，让同事去查这间24小时营业的超市，结果很快，可是去到那里的同事回给他人消息却是，昨天晚上的店员，并没有注意到有这样的一个拖着行礼箱的女高中生。
卜冷又追问了一句：“监控查了吗？”
对方不知道怎么说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消息，许叶惜看到卜冷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
果然，等他挂完电话，便对他毫无感情地说道：“昨天晚上店员并没有注意到你，刚好，那家店的监控昨天傍晚时坏了，还没来得及修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从他的态度上看，许叶惜感觉得到他是希望有证据证明自己清白了，可偏偏她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人能证明自己昨天一直在街上溜达。
这时，门外有人推开门，把卜冷叫了出去，没过多久，卜冷回来了，而这时他的表情和刚才完全不同，看着许叶惜的神情，已经完全没有了情绪。
“知道为什么直接带你到审讯室吗？”
许叶惜摇头。
卜冷：“在学校时，便有人提供线索，说你之前就对齐风起了杀心，现在你看看这个，你准备怎么说？”
说着，他打开手机，上面第一张就是庄然曾经威胁她，给她看的那张照片，许叶惜眼睛蓦地瞪大，双手扒在小桌上，激动地声高声音：“不是我，我真的没有，这……照片……”
这照片怎么来的，她也不知道，卜冷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也不说话，伸出手指，下一张。
这一张是她没见过的，而照片里又多了一个人，她的角度以已经换了，是侧脸，但壁纸刀还握在手中，即使是侧脸也清楚地看出她对对面趴在桌子上的人的恨意。
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齐风。
“我们经过了技术处理，可以证明这两张照片是真的，能解释一下，你那时正准备干什么吗？”
许叶惜：“……”怎么解释？这不明摆着的吗？
她的沉默让卜冷皱眉，刚要说话，门外又以有人进来叫他，他只好再次出去。
“队长，有个自称是嫌疑人的同学的男生过来，说有证据可以证明嫌疑人昨天晚上没有做案时间。”
卜冷往里看了一眼，风刚成年的女孩儿，似乎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周，刚才看起来还算冷静，这会儿却已经在无声地哭了。
“走，去看看。”
卜冷来到接待室的时候，庄冽极正双手握着水杯喝水，看到他站了起来：“你好，警察。”
卜冷点点头：“你好，请坐。”
然后便单刀直入地问道：“你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
庄冽极也没有废话，直接推出了自己的手机，说道：“我和许叶惜都是住芳草园，昨天晚上放学后，我在小区看到她了，她是拖着行礼出来的，后面还有她的表姐，她们好像吵架了，她现在住的地方是她姨妈家的，所以她表姐就把她赶了出来。”
卜冷看着少年，少年说话语速不慢，但条理分明，喝了一口水，脸上露出了些许羞涩：“其实……昨天我跟许叶惜告白了，可是她拒绝了我，我昨天心情挺不好的，可看到她被赶出来，就有些担心，又舍不下面子上去帮助她，就一直跟着她，我跟了她一路，一直到早上才离开回家，上学。”
说到这，他更加的不好意思：“我没有恶意，就是怕她晚上一个人在外面有危险，这是我拍的一些视频，当时她是从一家叫24小时营业叫小熊超市里出来的时候后，买了几根香肠，喂路边的流浪狗，结果那两只狗的戒备心太强，她一接近，就开始咬她，她只好丢下香肠就跑，还一边跑一边叫，说‘大家都是没人要的流浪狗，何必彼此为难’。”
卜冷点开视频，恰好听到的就是许叶惜嚎的那一段儿，视频里，女孩儿还穿着校服，拖着个行礼箱，一边跑一边叫，表情虽然害怕，但脸上却露出鲜亮的笑容，把原本昏暗的路灯都映得明亮了起来。
卜冷入行四年，什么样的犯人都见过，还真就没见过那么残忍的杀人犯，还能露出这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