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便是有人冒充了太医院的所制的药,害得太医院承受了无妄之灾。
从那以后,但凡从太医院出去的药,都会有专门的登记以及标志,且整个太医院只有一处能够对药瓶子或者药包进行封存。
封存处,还有御林军守着进行监督,以确保万无一失。
这也足矣说明,殷离这药,确确实实来自太医院,而根据太医院的取药存档,上面并没有殷离拿寒衣草的记录。
太医说:“说不定是王妃在最后的时候调换了药丸。”
殷离被气笑了,也顾不上君臣尊卑,迈步上前,直接将皇帝面前的两颗药一把拿走,怼到太医的面前:“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瞧瞧这两颗药的区别!
我随手一捏也捏不出来这样差品相的药丸子,连陛下都看出来了,如果你看不出来,那么仁顺院有专门治眼睛的大夫,你可以考虑去看看。”
皇帝听着殷离这一番话,微微皱了皱眉头。
什么叫做连他都看出来?
这话听着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殷离看了一眼太医,突然开口问:“对了,余妃娘娘在里面疼得这么厉害,太医你诊治完以后,竟然也没有想着给余妃娘娘开一个药方,先稳住余妃娘娘的情况。
倒是迫不及待地帮着指证我害了余妃娘娘,你这主次是不是颠倒了?”
皇帝并不是傻的,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件事的真相,皇帝的心里已经有数。
太医听着殷离的话,脸色顿时一阵僵硬。
殷离向皇帝福了福身:“陛下,请容儿臣给余妃娘娘把脉诊治,若是有人为了陷害儿臣,最后却让余妃娘娘赔上了性命,这便不好了。”
皇帝觉得甚是有理,点了点头便让殷离去给余妃诊治。
病榻上的余妃疼得脸色都在发白,可是刚刚外面的对话,余妃都听得一清二楚。
是她低估了殷离了。
殷离来到余妃的身旁,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动弹,半强制地给她把脉。
余妃苍白着脸看向殷离:“你嫌害本宫害得还不够吗?你还想要对本宫做什么?”
殷离淡声对余妃说:“余妃娘娘,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这音量,外面的人也听不见,就没有必要做戏了。
你说你,都已经疼成这样了,还想着做戏,那多累多辛苦啊。”
余妃白着脸:“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殷离给余妃诊完脉以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何必呢。”
看着殷离这长长的叹气,余妃的心里一紧:“你这是什么意思?叹什么气?”
殷离看着余妃,一脸认真地问:“你心里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吗?”
殷离的眼神清澈,犀利,看得余妃心里发虚,不敢和她直视,心里却不由生出了一个不好的猜想。
瞧着余妃这模样,殷离便知道自己心里的猜测没有错:“你在进宫之前,就已经服下了避子的汤药,每一次侍寝以后,也都会服下避子汤。
这些对你的身体本来就带来了很大的损伤,这个之前我给你诊脉的时候就发现了,所以后面给你配的药,都是温补性质,打算通过这些药将你体内的寒性中和一下。
不然,你以后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不说,等你年纪大一些,各种毛病就都会出来。
可惜,我的药,你一直都没有吃,这一次,更是陷害我,更是下了这么狠的手,你也是够狠的。
你可知,你这么一剂药下去,你往后余生,再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余妃听到殷离的话,眼珠子瞪圆了看殷离,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看着余妃震惊的模样,殷离说:“你现在流露出这样神情,又有什么用?你的药已经服下,对你身体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而且,你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之后,你依旧不能将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
你们没有想到吧,我给你的所有药,都在太医院里完成,更没想到,太医院里还没有太医能够做出品相很好的药丸子,这个计划,到处都是漏洞。”
听着殷离这一番话,余妃知道,今天这一遭,她输得彻底。
殷离看着余妃流下的泪水,并没有多少同情:“你以后的路还长着,放宽心一点,别成天想那么多事情,或许你这辈子还能活得轻快一些。”
说完,殷离拿出一颗药喂到余妃的嘴里。
药丸下毒,余妃便觉得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流过,身上的冰冷与腹部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瞧着殷离起身准备离开,余妃心绪突然上来,很是悲戚地说了一句:“你生来高贵,如何知道我们这些人,为了活下去,有多难。”
命?
从来都不在自己的手里,无法掌控。
殷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难?你觉得你难,你怎知旁人过得就轻松?有这个闲心去和旁人做比较,还不如想办法过好自己的日子。”
说完这句,殷离便离开了余妃的寝殿。
从寝殿出来的那一瞬,殷离注意到皇帝快速收回的眼神。
敛了敛眸,殷离只当没有看到皇帝刚刚的眼神,向皇帝福了福身:“陛下,儿臣已经给余妃娘娘服了药,她现在的情况稳定了下来。
只是,这一颗药对余妃娘娘身体的损害极大,导致她往后再难有自己的孩子。”
皇帝闻言,面色沉了沉:“朕知道了。”
而后,皇帝的眸光落到太医和红衣的身上,“你们两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红衣立马跪下,给皇帝行了个大礼,脑袋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对皇帝说:“请陛下明鉴,奴婢实在不知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只负责将宸王妃的药送到娘娘的手上,伺候娘娘将药吃下,旁的奴婢一概不知。”
太医看着红衣这个模样,也立马说道:“陛下,臣更是冤枉,先前臣一直未曾给余妃娘娘请过脉,今日是臣第一回来欢庆宫。
臣来到的时候,娘娘已经腹痛不已,臣也只是将臣所看到的如实说出来而已,请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