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夏忆心手掌瞬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没有!什么度假村?我根本不知情!哥哥,你是听谁胡说了什么?”
“胡说?荔荔亲口告诉我,几天前去臻域跟她谈度假村项目的人就是你。你还敢狡辩?!”
此话一出,夏忆心整个人如一记惊雷劈在头顶。
她眼睛瞪大,一脸不可置信,“霜荔姐她......”
“是没想荔荔还活着,还是没想到她已经恢复记忆了?”
傅斯越双手插袋,弯下腰,俊美的脸庞只剩下无穷的厌恶与狠戾。
“不得不说你胆子挺大的,居然敢亲自去臻域见荔荔。
你是没料到荔荔会这么快恢复记忆拆穿你,还是你压根就没打算让她活下去?”
这下夏忆心彻底慌了神。
她一把抱住傅斯越的裤腿,哭着求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养老院的事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我只是陪朋友去臻域聊了聊项目,我从来没想过害霜荔姐。”
“是吗?既然你没有存害她的心思,为什么见了面没告诉我?”
“我——”夏忆心瞬间这句反问怼得哑口无言。
傅斯越神情阴翳,眼眸一紧,一脚将夏忆心踹倒在地:
“想不到你是这种蛇蝎心肠!明知荔荔对我有多重要,还敢打她的主意!你这种毒妇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那一脚用力极猛。
踹得夏忆心胸口似骨裂一般疼。
她牢牢护着小腹,双眸含泪抬起头,“所以呢?你现在是要杀了我吗?!”
傅斯越脸色阴冷,看着她没说话。
夏忆心用手撑着地毯,慢吞吞爬起身,整个人还有些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她垂着头,抹了把脸上的泪,接着冷笑一声:
“我不过就是因为太爱你,才一时糊涂走错了路。就因为这么一点事,你就要对我喊打喊杀吗?”
“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在床上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下了床你就要为了另一个女人取我的性命?”
“是你允许我住进你们家里的,是你半夜收到我的信息抛下她来找我的!从头到尾我没有强迫过你!为什么到最后全变成我一个人的错了?”
“傅斯越,你别忘了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再有几个月,他就要出生了!你舍得让他就这样夭折吗?!”
最后一个字落地。
傅斯越眼神冷厉盯着她,“你倒是提醒了我,你肚子里这个孽种留不得了。”
闻言,夏忆心瞳孔瞪大猛地抬起头,“你想干什么?!”
“荔荔因为你和这个孽种的原因,不愿意回头,不肯原谅我。既然如此,这个孽种就不能留!
等孩子处理干净,我会叫人送你去其他国家定居,这辈子你都别想再回海城!”
“不可以!”夏忆心满脸惊恐,双手牢牢护着自己的小腹,“他也是你的孩子!你不能这么对他!”
“区区一个孽种,留下来也没有意义!”
傅斯越伸手一把拽起她的胳膊就要往外拖。
“你干什么?!放开我!”
“这附近就有医院,带你去做手术!”
“我不去!我不去!”
夏忆心疯狂挣扎,奈何男人力气实在太大,无论她如何反抗都无法挣脱。
就在这时,谢承泽出现在了门口。
看见屋内这混乱的一幕,他眼眸一紧,“心心!”
快步上前,他一把将傅斯越拉开,接着将惊魂未定夏忆心护在身后。
“让开,这是我们的家事!”
傅斯越的话令谢承泽的眉头皱了一下,“你是什么人?什么家事要把她往外拖!”
“我是她哥哥!”傅斯越语气阴翳,“我怎么教自己的妹妹,应该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谢承泽闻言,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夏忆心。
夏忆心有哥哥的事他是知道的。
只是他没想到,这哥哥居然也在德国。
见他仍然挡在夏忆心身前,傅斯越大步上前,伸手欲再次拽夏忆心的胳膊。
吓得夏忆心立刻惊叫。
谢承泽立刻挡住他的手,“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都不应该这么对心心!”
“我怎么对她关你什么事?滚开!”
“我的保镖就在楼下,如果你再对心心不客气,我会立刻让他们上来!”
傅斯越眯了眯眼,阴翳的眼神在面前这愣头青身上扫了两眼。
这里到底是在国外。
而他的势力始终聚集在国内。
事情闹太大,对他来说只有源源不断的麻烦。
思及此,他理了理身上凌乱的西装,看了眼躲在谢承泽身后瑟瑟发抖的夏忆心:
“你自己好好调整一下,明天我来接你去医院。这件事不管你找谁帮忙,都没得商量!”
说完,他警告性的眼神看了谢承泽一眼,旋即抬腿离开。
房门咔嗒一声关上。
夏忆心瞬间像是脱了力,无力地瘫坐在床上。
谢承泽连忙将她扶稳:“心心,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哥会这么粗暴地对待你?
还有,他说什么明天接你去医院......他带你去医院干什么?”
“医院”二字明显提醒了夏忆心。
她顾不得其他,立刻强撑着打起精神,“承泽,先不要问我其他的。你能不能想办法,立刻带我离开慕尼黑,我需要尽快回海城!”
只要回到海城,回到靳如意身边。
傅斯越就不可能有机会伤害这个孩子。
如今只有靳如意能救她!
谢承泽有些懵了,“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又要回去?”
“你先别管那么多!”夏忆心哭着拉住他的手,“我一定要尽快回海城。承泽,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谢承泽哪里承受得住她这样梨花带雨的模样?!
他舔了舔唇,深呼吸一口气,才下定决心:“好吧!我帮你!”
“谢谢你!不过这件事千万别让我哥知道,他要是知道我肯定走不了了!
你现在就想办法带我离开酒店,今晚就送我离开慕尼黑回海城!”
“好,交给我吧!”
夏忆心长舒一口气,“谢谢你,承泽......”
“不用谢。我说过的,为你做任何事我都愿意。”
夏忆心闻言,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纤细的手指下意识摸着自己的小腹没作声。
*
祝霜荔回到庄园主楼,已是晚上八点多。
刚进大门,就发现靳寒枭坐在客厅,轮椅旁边的茶几上放了个药箱。
霜荔刚想假装没看见,就听见靳寒枭的声音:
“回来了?”
她顿住脚,应了声嗯。
“过来,该上药了。”
“不用,一会儿我自己来吧。”
“我帮你,过来。”
语气强势不容拒绝。
祝霜荔默了默。
经过晚上餐厅那一幕,她是有些累了,也无力与靳寒枭纠结。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走到他跟前坐下,“那就麻烦你了。”
靳寒枭湛黑的视线看了她一眼,“不麻烦。”
指节分明的手指摘掉厚厚的纱布。
靳寒枭打开药箱,拿出碘伏,照例先帮她消毒。
“疼的话跟我说。”
“不疼。”
祝霜荔说的是实话,经历了傅斯越带给她的剜心挫骨的疼,一点小伤口又算得了什么。
客厅一片沉寂。
霜荔掀眸,视线里,靳寒枭微微仰起头,表情专注为自己上药。
脖颈修长,硕大的喉结如刀锋般凌厉凸 起。
察觉到她的视线,靳寒枭瞥过眼。
四目相对之时,祝霜荔没有回避视线,只是定定开口: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靳寒枭别开眼,取出新纱布,继续替她包扎:“什么?”
“我记得我之前有问过你两次,我们从前是不是认识?”
靳寒枭虽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又旧事重提。
但还是照实回答:“认识。”
祝霜荔眼睫微微颤了一下。
“可是......为什么我不记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