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暮色渐沉,可靳家庄园却是灯光璀璨、灯火通明。
靳如意穿了身墨色旗袍,佩戴的翡翠耳环和翡翠项链,衬得她格外富贵逼人。
她带着同样精心打扮过的夏忆心,站在门口应酬前来道喜的宾客。
靳宝珠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胳膊,“大姐今天不来吗?”
“还在灵山的寺庙修行呢。”靳如意回答道。
一听这话,靳宝珠有点无语,“她是信佛信魔怔了吗?还在寺庙?连爸爸的寿辰都不回来?”
“她胆子小你又不是一天知道。十八年前那件事之后她就神神叨叨的,说什么要洗清罪孽。”
靳如意哼笑一声,“别管她了,不回来还好,省得看她捏着佛珠的样子闹心。”
“说得也是。”靳宝珠嘟囔了一句,随后又抬起头看了眼夏忆心,“心心今天打扮得可真漂亮。”
“谢谢小姨夸奖。”
“二姐,心心今年也有二十一二了吧?有没有想过给她寻一门好亲事?”
靳宝珠朝宴会厅宾客的方向努了努嘴,“听说今天来了不少豪门世家的公子,给心心挑一个门当户对的不是什么难事。”
夏忆心刚想说自己不着急。
就听见靳如意语气淡淡道:“你倒是爱操心。”
“好歹也是我外甥女呀。当然希望她找个合适的。”
“行了,我会留心的。今天是爸爸的寿辰,专心替爸草办好寿宴才是真。”
靳如意说完,交代夏忆心,“心心,去看看外公出来了没有。”
“好的。”
夏忆心前脚刚走,后脚靳宝珠又拉着靳如意的胳膊问:“你说那个野种今天会来吗?”
她指的是靳寒枭。
提起靳寒枭,靳如意脸上多了分冷沉,“他一心想跟我们争家产,今天这个日子怎么可能不来?
我听说,昨儿他就带着他太太入住了倚梅楼,估摸着一会儿就要来了。”
“他太太?你的意思是那野种还结婚了?”
靳如意没说话,算是默认。
靳宝珠音量都拉高了些,“不是吧?居然能有人看得上他那个残废?!
我真想见见,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饥不择食成这样。”
“靳寒枭再是残疾,也是臻域的老板。为了钱想嫁给他的人可是不计其数。”
靳如意双手抱胸,把弄着自己受伤的翡翠戒指,“不过,我的确对那个女人好奇。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让那个野种动心?!”
说话间,傅斯越穿着一身灰西装走了进来:
“妈,小姨。”声音有气无力,像是打了霜的茄子似的。
靳宝珠自是关心的,“哟,我这大外甥怎么回事?怎么都蔫了?出什么事了?”
“能出什么事,估摸着是昨晚酒喝太多,人还没醒。”
靳如意抢过话头,横了傅斯越一眼,“还不赶紧去准备?寿宴一会儿就要开始了。”
傅斯越刚要接话。
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咦?那个坐轮椅的人是谁?之前好像没见过?”
“听说好像是老爷子的小儿子,叫......叫靳寒枭?”
“老爷子的小儿子不就是四少爷?这靳家四少爷怎么会是坐轮椅,是腿脚不好?”
“他旁边那个漂亮女人是谁?怎么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一看就知道是他太太咯,不过我瞅着也有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
讨论声此起彼伏。
明显吸引了在场人的主意。
靳如意闻声看过去,几年不见,靳寒枭模样没有什么变化。
一袭搞定深色西装裹身,即便坐在轮椅上,也看得出他气场极其强大。
身后是负责推轮椅的保镖。
至于身边的女人,撑着一把小伞,伞面遮住大半张脸,米色的旗袍将她的身段勾勒得玲珑有致。
靳宝珠拉了拉靳如意的胳膊。
两姐妹相视一眼,见人缓缓靠近,很快拾起笑意:
“哟,这不是四弟么?身边这位,是四弟新娶的弟妹?”
小伞被收起。
那张清丽美艳的脸蛋顿时映入眼帘。
仅一瞬,靳如意挂在脸上的笑意直接僵硬,“你......你是......”
傅斯越听见动静,跟着探头看过来。
在看见祝霜荔那张脸的那一瞬,他瞳孔颤得厉害。
几乎是疯了一般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荔荔?你怎么过来了?
你是特意来陪我才加寿宴的?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祝霜荔一把抽回手,脸色冷漠如霜,“傅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
“你还在生我的气?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傅斯越只当她在跟自己置气,语气哀求,眼泪控制不住往外溢:“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只爱你一个人。”
话音刚落,身旁传来一道轻笑声。
傅斯越闻声转过头,正好对上靳寒枭那双黑沉的眼睛:
“斯越,你该叫她小舅妈。”
脸上的表情寸寸僵住,傅斯越一时有些缓不过来,“你说什么?!”
“听不懂吗?霜荔是我的妻子,你的舅妈。”
说话间,靳寒枭伸手将祝霜荔的手握入掌心,“霜荔,找个招呼吧,这两位是二姐三姐,还有这位是我的小外甥傅斯越。”
祝霜荔弯了弯唇,从善如流配合着:
“二姐好、三姐好,我是寒枭的妻子,祝霜荔。”
这下不止是傅斯越,连靳如意和靳宝珠都跟着懵圈。
靳宝珠从前虽没见过祝霜荔,但托傅斯越的福,这名字她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自然知道,这是傅斯越心爱的女朋友。
可如今,这所谓的女朋友怎么成了他小舅的妻子了?!
一片混乱的还有靳如意,“到底怎么回事?霜荔,你怎么——”
话音还没罗,一道身影冲上前。
傅斯越牢牢扣住祝霜荔的肩,“不可能!你嫁的人怎么可能是他?!
你是故意来气我的对不对?你生我的气,所以联合他一起来气我,对吗?”
“寒枭体贴温柔,事业有成,我的丈夫为什么不能是他?”
“你明知他跟我的关系!他是我——”
舅舅那两个字,傅斯越怎么也说不出来。
祝霜荔见他眼眶通红,心中却毫无波澜:
“既然你也清楚他跟你的关系,那你是不是该遵照辈分,叫我一声舅妈?”
此话一出,傅斯越身体明显顿了一下。
再抬头,血红的双眼充满错愕、不可置信,和一些完全不能理解的复杂情绪。
“荔荔,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再说一遍,我是你舅舅的妻子,按照辈分,你该叫我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