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回到利雅得,已经是深夜一点多。
念念正恬静乖巧的躺在床上熟睡着。
她坐在床边,望着她的小模样,鼻子一酸,泪水泛上了眼眶。
这么可爱的孩子,看上去没有一点异样,却怎么会得了这种病?
颜如画拥了拥她的肩,说道,“别太伤心,有干妈在,念宝不会有事的。”
“干妈……”沈星扑在颜如画怀里,断断续续的抽泣着,“求您一定要救她,求您了。”
颜如画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放心,我会尽我全力的。”
当天晚上,沈星和唐敬聊到了天亮。
他说,现在她还小,暂时给她药物治疗。
等大点,再进行手术治疗。
沈星再三确定会痊愈,悬着的心才松懈了点。
她坐在唐敬的身边,脑袋靠在他脸上,带着重重的鼻音,无助的出声,“可是,哪怕会痊愈,这么小的孩子,我也心疼她要遭受这些罪。”
唐敬在她身后的手,扬在半空中,过了好一会,才提起勇气,落在了她的肩上,拥着她的肩,安慰道,“没事的,不要太担心,我和干妈会尽我们所能,让她早日好起来。”
沈星感激的说道,“阿敬,谢谢你。”
“傻丫头,和我还客气什么,我还是他干爹呢。”
一直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沈星依偎在唐敬的怀里,才沉沉睡去。
他低头望着她苍白憔悴的脸,心疼的伸出手,温柔的替她擦拭眼角的泪痕,然后将她打横抱起来,走进房间放下床。
盖好被子,站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才放轻了动作离开。
沈星才睡了几个小时,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念念的哭声,立即就惊醒了,起身走出去。
只见颜如画正给刚醒来的念念换衣服。
沈星走过去,轻轻的把她抱起来,哄了一下,她立即就不哭了,白白胖胖的脸绽放出一抹最纯真可爱的笑。
沈星望着她的笑,眼里也跟着浮现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可当颜如画把药拿过来给她喂下,看着念念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副什么都不懂还傻乐的模样,她的心底酸涩不已。
才刚一个多月大的孩子,怎么就要遭受这样的罪,她宁愿加十倍的痛发生在她的身上,也不愿让她的孩子受苦。
颜如画拍了拍她的肩,“别太担心,会没事的,只不过受点苦,大点就好了。”
“嗯。”她眼眶猩红的望着她,“谢谢干妈。”
而后,颜如画去做饭,沈星带着念念在唐敬亲自建的乐园里坐着玩玩具。
沈星望着她的模样,本能的想要打个电话给陆墨深。
虽然不想他担心,可念念也是他的孩子,他有权知道这件事,而且,经过前晚的事,她确实需要和他好好谈一下。
或许,真的还有可能呢?
可刚刚起床太着急,忘记带手机,还是等卡卡下来再打。
陈卡卡九点多才下来,见到乐园里的两人,想起刚刚的新闻,敛了敛眼神,走过去,说道,“星儿,我刚刚看到了一条关于陆墨深的新闻。”
“什么新闻?”
“你看看,不清楚是真还是假。”她将手机递过去。
沈星看着她严肃的脸色,还以为是他出了什么事,心霎时一紧,立即按亮了手机望过去。
可是,手机上显示着的,不是他出了什么事,而是,他要和别的女人结婚的消息,而那个女人,竟然是韩雅茜……
视频里,他拥着她,亲口和媒体说,他和她即将结婚。
沈星紧紧的咬着颤抖的唇瓣,全身都蔓延着尖锐密麻的疼痛。
为什么他对韩碧那么深情?没有了她,找的女朋友,娶的妻子,都是和她相似的人。
而她这十年的坚守,又到底是什么……
她之前竟然还妄想,和他破镜重圆,好可笑。
陈卡卡看着她失魂的模样,道,“你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问一下,证实一下这件事?”
“不需要了。”沈星摇了摇头,“他都亲口承认了,还要证实什么?”
沈星将手机还回去,转头望着坐在旁边的孩子,泪水一滴一滴的往外掉。
天堂跌落至地狱,也不过如此。
就在一天前,她还在想,如果他的心里还有她,那她就把孩子带回国,一家人在一起,当时的她,对未来无限憧憬和期待。
可是现在,孩子身体有问题,他要娶别的女人,一切,都破灭了……
——
半个月后,陆墨深和韩雅茜结婚,婚礼虽然不算太隆重,但也轰动了一时。
沈星偶然看到这个新闻,但忙于照看念念,也已经彻底心死,根本无暇去顾及。
也只有当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站在阳台上,默默的望着偌大的天空,发呆了一个晚上。
春去秋来,花谢花开,转眼又过去了一年。
圣诞节,横城竟然意外的下起了雪,距离上一次下雪,似乎是十年前。
陆墨深开车经过街上,满目都是白雪,红配绿,愉悦欢乐的团聚气氛。
他经过私人手工饰品店,忍不住的停下车,走了进去。
望了一圈,最后选了一对藏蓝色的耳环。
回到家里后,拉开书房的抽屉,将去年买的烟青色胸针,拿出来和耳环对比了一下。
色调很般配,戴在她的身上,一定也是极美……
陆墨深将两样东西像是至宝般,小心翼翼的放进抽屉摆放整齐,再上了锁。
然后,靠在座椅上,静默的抽着烟,闭着眼,整个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她的脸。
就这样淡漠的抽着烟,似在思念,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一看,凉薄的唇勾起了一抹冷然的笑,接了起来。
“老大,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随时动手。”
陆墨深眸色按了按,垂放在桌上的手紧紧的握成拳, 闭上眼,没有一丝感情的出声,“按计划的时间点行动。”
“收到。”
挂掉电话,他深吸了一口烟。
既然十年前,他不顾亲情,那就由不得,他现在六亲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