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因为比较依赖唐敬,认为有他在,一定会没事的。
她忍不住的伸出手握向他冰凉的大掌,“唐医生,那现在能不能先控制一下,不要让汞往那边转移?”
唐敬抬眸望着她,是可以抑制,但这样的话,那串水银,就会加快损坏肾,肝,肺。
“如果失去这个孩子,我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再孕育了,”沈星双眼绝望又期待的望着他,“我不想再失去……”
她已经失去了陆墨深,不想连这个孩子也失去,不然她连活下去的支点都没有了。
“好。”
他拒绝不了她,只能给她打了药,先抑制住往下转移的可能性。
而后,查了一下去利雅得的票,发现最早都得明天早上的,还在转机,再这样等下去,光是时间就得耗时两天。
他想也不想的拨打了陆墨深的电话,“陆二,你的直升飞机还在这边吗?”
“在!”陆墨深问,“怎么了?”
“我得去利雅得一趟,需要飞机。”
“行。”陆墨深说,“就在博雅高尔夫场停着,你直接过去就行,我安排人给你开机。”
“好,谢了兄弟。”
唐敬正欲要挂电话,陆墨深没来由的问了句,“有什么事这么急吗?”
沈星一听到这,对上了唐敬望过来的视线,摇了摇头。
他立即会意,改口道,“我师父找我有点事,我过去看看。”
陆墨深也没多问,“行,替我向她问好!你现在直接去博雅就行,我和那边的人说一声。”
“嗯。”
挂掉电话,他望向沈星,“怎么不告诉他?”
沈星平静的说道,“没必要啊。”
告诉他了,能得到什么?怜悯?同情?她需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
唐敬抿了抿唇,“好,那我们走吧。”
过去博雅的路上,沈星发了信息给陈卡卡:卡卡,我没去江南了。
一直到她坐上飞机,陈卡卡可能才看到了信息,立即回了电话过来,“星儿,你想通了,不走啦?”
“不是。”沈星靠在座位上,语气无力不已,“我临时出了点状况,现在要去利雅得。”
“歪特?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沈星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说就是了。”
“去国际机场调查一下八点五十分到九点钟的大门监控,要快。”沈星想了想,又继续说道,“你看到那段监控就会明白什么事了。如果那个时间段被销毁了,那就一直往前看,找到凶手为止。”
之前伤害她的人,因为有陆墨深出手,她从来不去管,也因为好几次对方都是韩碧,她碍于陆墨深,也不能去对她做什么。
但现在陆墨深不管了,而且这是恶意谋杀罪,她不会那么轻易就当没发生过!
“凶手?”陈卡卡震惊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没什么事吧?”
沈星按了按疼痛的脑袋,“卡卡,抱歉,我现在有点困,脑子也沉沉的,实在无力去解释那么多了,你替我调查一下那个监控,保存好就行。”
“好,你人没事就好。”
沈星也没再说什么,只感觉脑袋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挂掉电话,不一会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中,又做了那样的梦,梦到陆墨深所遭遇的不幸,都是因为她而造成的,最后的画面是,陆墨深为了她,死得凄惨……
“不要!”
沈星猛的被吓醒,惊慌失措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才发觉那是一个梦。
她在心底舒了一口气,也幸好,那只是一个梦。
沈星想,她的离开,一定是对的!
正是半夜,一边躺在椅子上休息的唐敬听到她的声音,立即醒了过来,走过去,“怎么了?”
沈星转头望着他,“没什么,做了个梦。”
他掏出标带上的丝巾递给她,“什么梦吓得脸上都是冷汗。”
“谢谢。”沈星接过来,擦拭了脸上的薄汗,道,“做了个噩梦。”
唐敬以为她担心的是身体状况,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安慰,“会没事的,不用担心。”
“好。”
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到达利雅得,因为时差问题,这边才下午五点多。
沈星不知道是因为气候问题,还是汞在体内产生了中毒反应,她全身无力,小腹阵痛,开始呕吐起来。
昏昏沉沉中,她紧紧握着唐敬的手,喃喃道,“唐医生,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千万不要……尽量尝试别的救治方式,求求你……”
说完,她便昏迷了过去。
唐敬一把搂住她,快速的抱进车里,到达了颜如画的别墅里。
“干妈,快,救救她。”
颜如画看到他紧张的神色,再望了一眼他怀里的女孩子,问,“被注入了很多吗?”
“是的,那人是想置她于死地!”
颜如画检查之后,惊呼了一声,“肾衰竭!肝,肺,轻微受损,下手的人是个医生?”
精湛无误的打入了她的腰部脊椎大静脉位置,如果治疗不及时,可能会转移到肺部,那到时候天皇老子来了都无能为力了。
下手那人可真是牛逼,想让人身心都受折磨,在知道自己活不长后,却又无可奈何。
唐敬站在病床边,双手紧紧的握成拳。
没想到比他料想的还要严重。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声音沙哑道,“干妈,现在有什么治疗办法?”
“先稳住不能再让汞转移,我得列出治疗方案,不行的话,试试血液置换,如果还不行,按照这个程度感染的话……估计得肺移植。”
唐敬的脑子嗡了一下。
肺移植!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肺,那她……
唐敬声音嘶哑,“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颜如画拍了拍他的肩,“别那么悲观,等我治疗看看。”
“好,辛苦你了干妈。”
然后,颜如画就投身进书房,开始规划治疗方案。
唐敬坐在床边,望着床上昏迷的女人,心疼到无以复加。
这么善良年轻的女孩,上天怎么就忍心让她受这样的苦?
他不由自主的握起她冰冷的手,在唇边吻了吻,声音沙哑道,“星儿,你知道么?我宁愿这些痛,发生在我的身上。”
不然也不至于,现在他的身心都痛了起来。
凌晨三点多,颜如画终于从书房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