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的门是可以推拉的,素雅的淡黄色隐约装点着菊花,推开门可以看见房间不大,但一应俱全,茶具,酒具,甚至还有一把和屋内陈设相映的七弦古琴,应该是有的人想效仿古人的醉酒当歌,人生几何吧,或许这只是一个装饰而已。
房屋的正中央是一个四四方方棱角分明的枣红薄案几,上面摆放了几枚小巧的,镂金挂烫的四色之景的酒杯。塌下是与房内色彩一致的淡黄色坐垫,裴烔和浅濯正襟危坐。
“小二,你们这里最有名的那个酒叫什么?我就要那个错失喝便会悔终生的那个酒!”裴烔还没喝酒便像醉了一样,懒懒的斜倚在酒席上。
“公子说的肯定是“沧海珠泪”,这可是我们碧海居,哦不,更确切的说这是我们整个兰陵城最有名的酒了,相传啊这是收集鲛人的眼泪酿制而成的,喝下能够忘烦忧,纵情盅,我再怎么说也没用,当不当的起这个名字,您两位公子马上尝一口就知道咯!”说罢,小儿火急火燎的推出房门去准备上酒了。留下浅濯,裴烔二人还沉醉在酒意沉沉的隔间中,“沧海珠泪,好美的名字啊。”浅濯喃喃自语道。
裴烔用左手的食指与中指夹住一只酒杯,右手细细摩挲刚刚端上的深深蓝色的酒壶,酒壶呈半透明的琉璃盏,隐约可以洞悉酒壶里面的酒,好似如海水般还在上下起伏。“浅濯弟,为兄一定要先敬你一杯。”说罢,裴烔将呈淡蓝色的酒缓缓自酒壶中流入杯中,一饮而尽。
“果真好酒!喝的我浑身舒爽。”裴烔饮尽杯中最后一滴残余的液体,随即狠狠的抖擞了精神,一扫先前的慵懒,仿佛起劲儿般开始为对面的浅濯斟满酒杯。
浅濯小心翼翼的举起满的要溢出来的酒杯,也是一脸精神盎然的说:“裴兄,咱俩真是有缘分,没想到分隔没过多久,如今相聚于宣化书院,这酒我俩一起喝,将这缘分化为身体的一部分。”随即便一口一口轻抿“沧海珠泪”,细细品尝其中的苦涩。
俩人言谈甚欢,从自小相识的趣事到进来的见闻所得,均侃侃而谈,真是相逢恨晚,知音难觅般的感觉。一壶“沧海珠泪”早早的就一扫而空,裴烔还叫了很多果核下酒佳肴,配了2斤烈酒。
浅濯虽喜好喝酒但还是有点不胜酒力,酒过三巡,脑袋就感到有些沉重,不欲继续下去,可是看裴烔还兴致盎然的一杯接一杯的续酒不断,整个面颊都通红了。“裴烔,裴烔,这里的酒太烈了,我们最好不要喝太多,以免等一会儿回书院被山长撞见,那真是有我们好果子吃了。”浅濯此时还保持仅剩的理智劝谏着裴烔说。
“唔,浅濯,继续喝,今天不醉不归。”裴烔含含糊糊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看裴烔抱着酒壶,将整个脑袋伏在案几上,浅濯知道他已经醉了,而且还醉的不轻,现在也没办法回书院了,还是先等裴烔清醒了一些再说。浅濯刚想喝杯茶水醒醒酒,一阵凄婉,悲凉的琴声悠悠的传入了隔间里。
琴声凄婉,能够听出弹奏者此时的心境。应该是摆放在每个隔间里的那把古琴弹奏出来的,细腻轻缓的悲歌慢慢融入浅濯醉意熏熏的心境中,两者相得益彰,惹得浅濯整个心都被痛苦的揪了起来,那旋律仿佛有很多双纤细柔媚的葇荑,将浅濯的全身抚摸的十分温暖,可是却在一个个旋律的转奏处揪起他的心,明明应该是一首很温暖的曲子,为什么弹奏的人要特意加上那一个一个猝不及防的转奏,让听者如此痛苦呢?或许弹奏的人此时更痛苦吧。
浅濯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将浑身软绵绵的他从榻上牵起,心中有一股空落落的感觉,心口处好像有什么东西丢了?那首曲子究竟有什么神力,此时浅濯竟也没发现他的眼眶里已经溢满泪水。
是“沧海珠泪”的酒吗?不,是我自己的泪水啊。
浅濯摇摇晃晃的拨开酥黄的门扉,刚一走出门口,那股悠扬扣人心扉的琴声戛然而止,徒留浅濯两眼失神的四处寻望。
那首曲子究竟有什么神力,此时浅濯竟也没发现他的眼眶里已经溢满泪水。
是“沧海珠泪”的酒吗?不,是我自己的泪水啊。
浅濯摇摇晃晃的拨开酥黄的门扉,刚一走出门口,那股悠扬扣人心扉的琴声戛然而止,徒留浅濯两眼失神的四处寻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