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瀑,泻入兰陵河畔,繁星散发出银色的光辉坠入深蓝色的碧波中。河畔由石块铺就的波提也被人来人往的步履磨平光滑了,今日恰逢中秋,许多人到河畔放花灯更是激起水渍溅上石块。
浅濯正是不留神一脚踏上苔藓,便如飞逝的流星一般眨眼功夫就坠入水流中。叶晓只见眼前的蓝袍少年一脸惶恐的迎面扎进碧波中。
叶晓伸手想要抓住他却为时已晚,浅濯已经沉入水中不见踪影。很快地,许多路人听到噗通有人落水的声音便都着急围了过来。
“救,救命!”浅濯双手扑腾着从水面上露出头来。“他在那呢!”岸上的人纷忙指着浅濯那个方向,几名身材魁梧的男性立即脱掉鞋袜正准备跃入水中,谁知一袭白衣身影眨眼间便投入水中。
“救……命,我不会游泳……。”浅濯被河水冲到河水的中央,顺着水流和水面上的莲花灯一起向下游游去。浅濯努力向水面外伸头一个劲儿的在水底踢打双腿,却不在肆意向水面上挥舞双手,此时竟害怕把别人的莲花灯给打翻湿灭了。
河水汩汩入肚,浅濯扑腾了一会儿后就没有力气了,带着些绝望的半阖眼睑,放弃挣扎,慢慢要沉入河底。却猛然之间被人从水中拉起来,“你真是个笨蛋,不会游泳还硬要往水里跳。”熟悉的声音略带嗔怒地从耳边传来。
浅濯不知从哪里来到力气,挣扎着蹙眉回神,“叶晓,”浅濯孱弱的呢喃一声,随后指向身旁的两盏莲花灯,“你看,我们的莲花灯在一块儿呢,现在都还没有分开。”随后浅濯便在两靥的笑容还没有消失时就又晕了过去。
叶晓弯起臂膀把浅濯的头靠了过来,随后便小心地避开身旁的莲花灯,单手游回了岸边。
看见白衣翩翩的公子将落水的少年救起,现在两人都平安的回来,岸上的人都拍手叫好,一起掺扶着叶晓将浅濯拉回岸上。
一将浅濯扶到岸上,叶晓也没有在乎全身浸湿的自己,而是紧张的摇了摇浅濯,“浅濯,浅濯,你醒醒。”呼喊了几声,看见浅濯依旧纹丝不动的躺在地上,叶晓不禁心头一紧,“不会吧”叶晓不断的摇头,拼命想将心头的一个想法否认掉。
“公子别慌,他只是误呛入河中的水,暂时失去意识,压他的胸口便可将河水吐出。”是方才一起放花灯的那对男女,粉衣罗裳的女子俯下身来,替浅濯把了脉搏。
叶晓听罢立即将手掌交叠,按压在浅濯瘦弱却结实的胸膛上,用力按了数十次,浅濯果然猛地呛出河水,顿时恢复了意识。
“咳咳”浅濯猛地咳嗽了几声,吐出肚中略带苦涩的河水,扑闪了几下还挂有水滴的睫毛。白衣叶晓的身影模模糊糊的慢慢映入眼前,浅濯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叶晓浑身湿漉漉的,潇洒飘逸的长发此时服帖的垂在鬓旁,还在滴答落水。
“叶晓,你怎么是怎么了?”浅濯不可置信的紧张询问道。
“你莫不是在装傻?我这般狼狈可都是拜你所赐。”听见叶晓似带责怪的语气,浅濯努力回想才恍然大悟。
路人看见落水的少年已经平安醒来都安心的长吁了一口气,各自要散去。“浅濯!”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浅濯抬头望去。
只见裴烔和慕容琰正神色紧张的朝着自己跑来。
“浅濯,我说你怎么突然不见了,方才一直听到有人说有个少年落水了,生怕是你,没想到果然是你。”浅濯还未说一句话便被裴烔絮絮叨叨的数落起来。浅濯心里明白这是裴烔在关心自己,“裴烔,慕容,真是让你们担心了,河边路滑一不小心便栽进去了。”浅濯摸着后脑勺,一副抱歉的神色。
“两位公子要是不嫌弃就到我家去换身干衣服吧,穿着湿衣服可是要感冒的。”清秀的女声从头顶传来,浅濯和裴烔不约而同的抬眼望去,“你不就是刚才放花灯的女子吗?”浅濯立即认出了这清秀的容颜。
女子颔首浅笑,“是的。”说罢挽过身旁的一派儒风的青年男子,两人相视一笑。“浅濯,你可要好好感谢这位姑娘,要不她临危不乱你可能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叶晓依旧恢复不冷不热得语气说道。裴烔这才发现原来叶夫子也在这里,顿时身后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浅濯立即撑地站起身来,向面前容颜娟秀的女子作了一揖,“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浅濯日后必定报答。”浅濯语气坚定的说到。
“公子快起,小女可不能受这么大的礼,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换做是别人也会这般做的。我叫祁孟妤,这是我的青梅竹马袁偣。”说完,女子双颊便曝满绯红,低头想要掩饰娇羞的面庞,随后又像想起什么立马盯着叶晓和浅濯说到:“我家就在不远,看两位面生不嫌弃的话可以换身干净衣服以免夜晚着凉。”
“我叫浅濯,”浅濯许久没有见过这般温柔如水一样的女子,立即也慌张自报家门,随后指了指叶晓和裴烔,慕容琰,“他是叶晓,这两位是我的同窗裴烔和慕容琰,我们现在确实也无处可去,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可否领我们去换身干衣服?”
祁孟妤与袁偣依依不舍的告别之后,便带领着叶晓与浅濯几人穿过繁华的闹市,来到自家的庭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