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口中含十的叶吗?”浅濯明知故问道。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我胡乱瞎取的。”叶晓眉眼间一分一毫都没从浅濯的面庞上移开,或许也是饱受久别之苦,如今终于有机会和浅濯朝夕相处不被外人打搅了。
浅濯自也是十分欢喜。
晚膳席间,浅沅命令后厨杀鸡烹肉,准备了好一大桌的酒菜,一来说是为叶晓接风洗尘,二来自是要好好报答叶晓对浅濯的救命之恩。
浅家虽算不上当地富豪,但家中的排面样式倒也一副华丽整洁的模样,或许是浅家为人低调,财不外露所致。叶晓就席圆桌,端坐在浅濯对面,与浅沅侧伴,看着满桌的菜式,叶晓仿佛又重温昔日与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旧景,但突然意识道如今自己已然是家破人亡,流浪街头的人,心中一阵酸楚。
浅濯将叶晓由喜转悲的神情看在眼中,亦回想到了书院发生的种种事情,心中也难免沉重起来。“田公子,来,吃个鸡腿,我家厨子做的鸡腿特别好吃呢!”浅濯夹起鸡腿就往叶晓碗里送,希望把他沉湎旧情的心绪拉回来。
“小叔,凌儿也喜欢吃鸡腿。”浅凌看到浅濯为叶晓夹了一个大鸡腿,立马也着急的吵吵闹闹,敲着饭桌叫嚷着要吃鸡腿。
“凌儿,都这么大了,还这么没规矩。”浅沅的妻子拂嫣看到儿子这么吵吵闹闹,立马就危言制止道,她可不想浅沅一会儿责怪自己没教导好凌儿。
“好了,好了,凌儿的鸡腿。”浅濯看着凌儿虽然年幼但却十分童真可爱,心里也是喜欢的不行,看到凌儿这般调皮的模样,也难得心情愉悦地为凌儿夹了个鸡腿放置到他面前的碗碟里。
“我看田公子像是兰陵人,不知浅某说的可对?”浅沅自顾自地为自己填满酒杯,痛快的一饮而下,发出畅然的吟允。方才趁着凌儿吵闹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之际,浅沅早已对之习以为常,便细细打量叶晓的装束,看到叶晓虽没有佩戴任何饰物难以辨别来历,但仅凭其身上的杏色衣袍,浅沅或许也可识别一二。
虽不是贵族用的丝绸锦缎,但其中的图案样式分明与千仞的不同,其针脚细密规整许多,定是来自南方丝织业发达的地方,再看衣袖上两只对称相生的海鱼,浅沅或可猜定他来自兰陵城。
“何以见得?”叶晓心中猛然一惊,生怕自己已然暴露身份,但还是佯装一副镇定神情。没想到浅沅外表看似粗狂却也是心细如发之人。
浅濯也不噤捏紧了拳头,暗自紧张起来。
“你且说是不是也,我也是胡乱猜测的,如果说的不对,田兄也莫要见笑。”浅沅半开玩笑的说道,一边再次斟满酒杯,同时欲给叶晓斟酒。
“浅兄这般聪明,若不去考个状元郎可真是可惜了,我确实来自兰陵城。”叶晓看浅沅笃定的眼神,知道他定不是空穴来风,若自己一味否认说不定会引起浅沅的不信任,于是只好实话实说。
看到浅沅要给自己斟酒,叶晓慌忙拒绝,移开自己的酒杯,解释到:“我当过几年夫子,因喝酒坏过事便从此立下誓言滴酒不沾,还请浅兄见谅!”
叶晓,不喝酒了吗?浅濯在心中讶异。
“真的吗?哈哈哈,不过我实在不是块读书的料,小时候把我爹气的不行。”浅沅听到叶晓果然来自兰陵,心中也难免骄傲了几分,兰陵人的气质谈吐自己也是见过的,那里读书人多,性子孤傲的也多,这个田晓和那里很搭配啊。
既然叶晓已然说自己不喝酒,浅沅也不好强迫他与自己对饮,自好孤寂一人饮下第二杯苦酒。
“夫子啊,我最近也在琢磨着给凌儿找位夫子指教一下呢,你看他从小顽劣不堪简直和我当年一个模样。”浅沅吟允着说道,试探叶晓的意向。
若是凌儿有这么一位儒雅风流的夫子知道,以后必定能够成为风流雅士,不必像自己一样一辈子就识几个大字,连百家姓都背不熟。
“的确,浅兄还是有远见之明,读书识字还是要早早领着孩童领会,像昔日孟德之子三岁识字,七步完诗,留给后人不少名篇师傅供人瞻仰。如果浅兄不嫌弃,田晓愿意尽毕生所学好好辅导贵公子的学问。”叶晓恭恭敬敬对着浅沅说道。
既然难得有机会可以和浅濯多待一些时光,为何要白白放弃呢?叶晓也顾不得什么了,只想抓住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