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我真的没有偷!
小昱寒无缘无故被愿望,心里委屈。
他拉着季韬的小手想要解释,却被闻言赶来的邬雅秋误认为他要打自己的儿子。
邬雅秋:你在干什么?还不给我住手!
她抢上前来,一把小昱寒扯开。
小昱寒年纪小,力气哪里比得过大人?
趔趄着抢倒在了雪地里。
邬雅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自己儿子一遍,关切又紧张:他打你了?
季韬点头:妈妈,你再来晚一点他就要揍我了!
邬雅秋闻言,瞬间火冒三丈。
季韬自小就会添油加醋搬弄是非那一套。
他指着地上的小昱寒:妈妈,我说我的罐子里的小熊巧克力怎么少了,就是他偷得!
小昱寒摇头,急了:我没偷!
季韬:你就偷了!就偷了!你就是个可恶的小偷!你手里的拿的是什么?你还不承认!妈妈,揍他!
小昱寒委屈到低吼:我说了,我没偷,这是……
够了!
鬼吼什么?大过年的,你想把你那个死鬼老娘从地里吼出来吗?晦气的狗东西,瞧着你就晦气,大过节的还给我添堵?!
邬雅秋一声力喝,小昱寒吓到噤若寒蝉,不敢生声。
邬雅秋:你想吃这巧克力?
小昱寒蹲在雪地里,瑟瑟发抖,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邬雅秋:说话,你哑巴了?!
抬腿一脚,她劈头把小昱寒踹翻了跟头。
邬雅秋:起来,跪好!
小昱寒被吼怯了,机械的像个小木偶。
邬雅秋摸摸自己儿子脑袋:小韬,去屋子里,把你那一罐巧克力拿来!
季韬不情愿,可被母亲一瞪,吓到乖乖就范。
邬雅秋接过季韬手里的一大罐巧克力,啪的一声砸在了小昱寒身上。
罐子打到了小昱寒的胳膊,他疼到眼泪直滚。
可不敢哭,只能眼泪汪汪的兜着。
邬雅秋:喜欢吃是吗?把这些都吃了!
这一罐子是2kg的净重,小昱寒是个孩子,怎么可能吃的完?
小昱寒连连摇头,眼泪都下来了:大嫂,我能不能不吃……
闭嘴!
邬雅秋:以后不准喊我大嫂!当初你那个死鬼老娘不准我进季家的门,现在,你也不认你这个小孩!
她恶狠狠盯着小昱寒:吃!
小昱寒委屈的哭了出来,换来的却是邬雅秋批头一耳光。
她咬牙:哭哭哭,哭死你算了!你不是说你喜欢吃吗?现在怎么不吃了?把我当猴耍?给我吃!
小昱寒被邬雅秋吼的缩成一团。
他不敢反抗,也反抗不了,一边管着眼泪一边剥了巧克力往嘴巴里塞。
一口巧克力一口眼泪。
又苦又咸。
小昱寒心里的委屈翻倍,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速速滚落。
一颗。
两颗。
三颗。
四颗……
小昱寒一边抽泣一边吃,嘴巴里塞的满满的,可是已经没办法吞咽了。
巧克力浆从嘴巴里喷洒出来,脸上,衣服上,雪地上,通通都是溅出来的巧克力喷渍。
咳咳咳咳……
浓稠的巧克力呛进了气管,小昱寒剧烈的咳嗽起来。
应激反应,他俯身,满嘴的巧克力就吐了出来!
大嫂……
小昱寒满脸泪痕的看着邬雅秋,稚嫩的声音苦苦哀求:我能不能不吃了?我……真的吃不下了……
我感觉我的肚子快撑爆炸了……
我感觉喘不上气了。
大嫂,我肚子疼的厉害……
邬雅秋非但不为所动,反而厉声呵斥:装模作样是不是?
小小年纪想在我面前演戏是不是?
你怕是活腻了!
我告诉你,这巧克力是你要吃的,今天你只要能喘气,我塞也要给你塞进去!
小昱寒吓怕了。
他抱着肚子闪躲:大嫂,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越是如此,邬雅秋就越是认定了他人小鬼大,跟她耍心思。
她是谁?
如果被一个孩子耍了,这么多年的饭白吃了?!
邬雅秋拎着小昱寒的后领,一把他从雪地里提了起来。
养这么一个废物,她早就受够了!
养条狗,她看了还会开心呢。
而这个小杂碎,她看了就只会想起了那个老贱人!
邬雅秋:小韬,把地上的巧克力给我。
季韬看热闹不嫌事大,高兴的点头。
小昱寒见邬雅秋来真的,撕心裂肺的挣扎,哭喊。
而他哭声越高,挣扎的越凶,邬雅秋的戾气就越重!
你不是喜欢吃吗?
吃啊!
给我吃!
都给我吃下去!
邬雅秋从季韬手里摸了巧克力,连同地上的积雪,低着包装纸一起塞进了小昱寒的嘴里。
她死死地捏着他的下巴,按着他的脑袋,不让他吐出来。
小昱寒哭喊着,一口巧克力呛如嗓子,没办法呼吸。
前一秒还在哭喊挣扎的小昱寒,下一秒翻了翻眼睛,身子一软就摔了下去。
起来!
少给我装死!
邬雅秋抬脚狠狠踹上了他消瘦的脊背。
小昱寒一动不动,没了反映。
金箔包装纸在硬塞之下刺破了口腔,鲜血和着巧克力从他的唇角缓缓的流到了雪地里,触目惊心。
邬雅秋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慌张的叫人把小昱寒送去了医院。
小昱寒刚进医院,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检查结果,急性胃穿孔,需要立即手术。
手术后,感染并发肺炎,被直接送进了监护室。
差点把命给丢了。
自那之后,小小年纪的季昱寒落下来严重的胃病。
他对巧克力这种东西,抵触到骨髓里。
看一眼,胃都会抽着疼!
更别提,吃巧克力。
现在,提及这些,他还是会觉得嘴里慢慢的都是金箔,巧克力染了血腥的气息……
不由得蹙眉,胃里一阵抽疼!
旧事回忆回忆完,季昱寒敛眸:“事情就是这样,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再吃巧克力的原因。”
听完整件事,叶冬暖眼眶里的泪水早已泛滥成灾。
她眼也不眨的盯着他,樱唇开始微微颤抖。
她一直以为季昱寒是无所不能存在。
他早已被众说纷纭的流言给神话了。
而叶冬暖选择了相信。
她始终以为,这样的强悍是从母胎里带出来,是命!
是拯救银河系才能换来好运。
可她错了。
大错特错。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是这样身名显赫的,无人及其,闲杂人等不可亲近的季二爷,小时候居然还有这样悲惨的童年。
现在,他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讨厌巧克力。
想起之前自己,先是那巧克力蛋疼,又是拿巧克力脏脏包逗他,叶冬暖就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现在都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明明,明明他对巧克力恨之入骨。
可只是因为自己一定一句“我低血糖,你有巧克力吗”,他却忍着那样的煎熬,始终把巧克力备在口袋里。
多年之后,叶冬暖回忆起往事。
她才意识到,或许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她的心已经向这个男人倾覆,沉沦。
只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她自己不得而知。
因为小时候受过那种压迫,成年后的季昱寒开始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很清楚的认知到,情绪这种东西,都是负累。
别人会通过他的情绪,甚至一个细微的表情眼神推断出他的心思。
所以,他宁可把自己或成一张扑克牌。
哪怕是生人勿进,只要能保自己安稳,保住自己归来明城的计划,一切在所不惜!
情绪收放自如的季昱寒,很快神色如常。
他转头叮嘱叶冬暖:“所以,离着季韬母子远一点,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一句话没说完,忽然,一袭温热靠近。
措不及防见,叶冬暖手臂探来,欠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温暖的,轻轻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