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
季昱寒刚刚说到了本能。
难道时刻记着自己有低血糖，也是本能？
叶冬暖思绪被季昱寒的刚刚的话冲撞的一片混乱。
“我是你上司，更多时候也应该是你的主心骨！但凡是跟着我的人，我都不会让他们失望。”
季昱寒凝视着叶冬暖：“既然不想让你们失望，那多小的事情都不可以！”
叶冬暖：“……”
季昱寒补充：“尤其是你！”
可刚巧，身后的烟花绽放，声音很大。
最后四个字淹没在了烟花的巨响里，叶冬暖没有听到。
季昱寒微微怔了怔，眼眸中的失落一闪而过。
可还是被叶冬暖捕捉到了。
她是个好奇心尤其重的人，掏了掏被震到问问作响的耳朵追问：“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到。”
季昱寒摇头：“没什么。”
叶冬暖有些失望。
如果是平时，依着她的性格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可这会儿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逼问。
兴许，她自己心里很清楚。
像季昱寒这样的男人，他不说，她不可能撬开他的嘴巴。
季昱寒：“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叶冬暖这才意识到，自己痴痴的盯着他很长时间了。
她讪笑，尴尬的抓了抓脑袋，嘀咕：“秀色可餐啊……谁让你长的这么好看！”
叶冬暖岔开话题，后退着坐进了沙发里：“再说了，谁让你刚刚在饭桌上强行加戏的？害的我没吃饱！”
说真，她抬手拆了那块巧克力，塞进了嘴里。
嗯~
浓醇，偏苦，的确是正宗到不能在正宗的黑巧！
季昱寒瞧了她的吃相，唇角弯了起来。
叶冬暖抬头，刚好撞上他的目光，下意识掩住了满是巧克力嘴巴：“又想吐槽我的吃相？”
季昱寒：“你有被害妄想症吗？”
“嗯哼~”
叶冬暖冲他做了鬼脸。
“对了。”她忽然想到了一个憋在心底里很久很久问题：“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巧克力？”
叶冬暖不解：“巧克力这种美味，我觉得正常人根本没办法拒绝的啊！”
季昱寒淡淡道：“我也不是天生讨厌。”
叶冬暖：“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天生讨厌？哦，我知道了……”
她鹿眸一辆，里面伸着贼兮兮的光：“是不是因为女人？”
季昱寒：“……”
叶冬暖脑洞大开：“是你的前任不喜欢吃巧克力？不，好像也说不通。诶，该不会是你喜欢的女人因为巧克力把你绿了吧？”
季昱寒闻言，额前黑线拖地两米！
叶冬暖被自己的脑洞给逗到了，笑个不停。
“你猜对了一半。”
季昱寒：“我讨厌巧克力，的确是因为女人。”
这下轮到叶冬暖语塞了。
她神色微微一僵。
还真是因为女人？！
明明被自己猜中了，不是应该高呼一声“耶”吗？
可心里莫名的有酸，是怎么回事？
叶冬暖扣着手指，嘀咕：“呵，看来，还真是被我猜中了呢。”
“没你想的那么风花雪月！”
季昱寒转身，顺势坐到了叶冬暖身旁，盯着夜空里那轮从阴云里攀爬出来的圆月。
他淡淡道：“是邬雅秋！”
叶冬暖闻言，猛然抬起头来，难以置信的盯着他。
邬雅秋？
那不是他大嫂吗？
明城里人人敬而远之的黑寡妇。
虽然还没搞清楚今天具体发生了些什么，可隐约也知道自己落水跟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叶冬暖扯扯季昱寒的衣袖：“为什么是她？”
季昱寒看着她：“想听。”
叶冬暖见他深色变得凝重，点头时都变的小心翼翼起来。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
季昱寒盯着虚悬的明月，心如沉思。
那是他九岁那年的除夕夜。
万家灯火，张灯结彩。
爆竹声声辞旧岁。
处处都透着迎新春的喜气。
新年对于小孩子来讲，最大的期盼，无外乎多到吃不完的糖果，数不完的红包，新衣服，还有走亲访友时的聚会的小玩伴。
而这一些，对小昱寒来说，都是奢望。
父母早就不在了。
在外人眼里，长兄如父，长嫂入母，大哥大嫂用一天的时间把这样的人设立了起来，就把他丢弃在这大宅的角落了，再也不关心他的死活。
除夕夜，季韬跟着邬雅秋在暖洋洋的别墅里吃着零食，玩着玩具，看着电视。
而小昱寒则是跟着家里的佣人来来回回打下手，帮忙。
除夕夜，下着雪。
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虽然也羡慕季韬的安逸，但也有趣。
老宅里有一个漂亮的女佣姐姐。
他喜欢跟着她。
女佣姐姐也和喜欢他，趁着无人注意，就矮身拉住了小昱寒冰凉的一双小手，帮他取暖。
她说，新年啦，你又长大了一岁，真希望你快点长大。
小昱寒：为什么？
她说：长大了，你才能离开这里，才能……
她一个下人，不敢多言，只能苦涩的笑笑，摸摸他的脑袋。
女佣姐姐：不管怎样，新年了，我们都要开开心心的。
她拉过季昱寒的小手，把三颗用金箔包装的小熊造型巧克力放到了小昱寒的掌心里。
小昱寒惊喜到瞪大了眼睛：好漂亮，是给我的吗？
女佣姐姐点头：这是刚刚太太分给我的，给你了。我们的昱寒少爷，要开心呐~
小昱寒受宠若惊，捧着三块巧克力糖，郑重的点了点头。
跟着女佣姐姐做完工作，他这才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低头看着掌心里捧着的巧克力糖果，小昱寒高兴的不得了。
一共三颗巧克力小熊。
一颗留给姐姐。
自己吃两颗。
不行，这巧克力这么漂亮一定非常好吃，两颗留给姐姐。
他吃一颗就够了。
这么想着，连步伐都蹦跳着雀跃起来。
“你干嘛？！走路不长眼睛的啊？！”
小昱寒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比他小的季韬。
季韬伙食好，长得粗壮。
他恃宠而骄，骄纵习惯了，抬手狠狠的推了小昱寒一把。
吧嗒。
手中的巧克力不小心掉落，跌进雪地，凿出了一个小坑。
小昱寒慌忙去捡，却被季韬一脚踩住。
季韬抢起了地上的巧克力，看过之后，怒瞪着小昱寒：
你偷我的巧克力！
小昱寒连连摇头：这是我的！
季韬：这是我妈妈给我买的，你又没有妈妈，你怎么会有？就是你偷的！
小昱寒：不是！我没有偷东西！
季韬不停，放声大喊：
妈妈！
妈妈，你快来啊！
是他！
这个该死的小偷，偷吃我最爱的巧克力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