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茴?
阿茴!
叶冬暖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瞳孔颤了颤。
她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狠狠撞到了心口,喉间窜出了腥甜。
无数的画面如同撕碎的纸屑,翻涌到了眼前。
记忆中,她*来景御,为了从二爷手里讨回项链,她使出浑身解数,斗智斗勇,偷偷从衣帽间拿走了二爷的一块表。
因为那块表摆在众多名表的C位,虽然不算最名贵,但是存放的方式最用心。
她当时的第一感觉就是,这表对季昱寒很重要。
而瞧瞧就是从那个表盒盒子了,找到了一张小巧的贺卡。
上面写着:
生日快乐,爱你~
——阿茴。
对,就是这个阿茴!
原来……原来,那个如此二爷珍视的女人,就是照片中的这个女人。
一瞬间,酸涩感没过了叶冬暖心脏,她感觉连呼吸都变得酸楚。
她很清楚的记得,在最初给二爷做助理的那段时间里,季昱寒醉酒,喝多了。
他打电话离开让她去接他。
一路上,醉酒的二爷都在念叨着“阿茴”的名字。
他喊这个名字的时候,是那么的感伤,好像整颗心被人掏出来似的一样难过。
当时,叶冬暖就断定,这个阿茴一定是与他而言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一个男人眼中最重要的女人,除了自己的母亲,姐妹,那就是恋人。
直觉告诉她,阿茴就是二爷刻骨铭心无法忘却的恋人。
她也曾跟池泽求证过,可聪明的池泽极其善于兜圈子,她竟然也天真的相信了。
现在回想起来,怎么一个蠢字了得?
想到这里,叶冬暖忽然又想来池泽跟自己说过的另外一件事………他曾非常郑重的提醒过她,阿茴这个名字本事就是二爷的禁忌。
以后绝对不要提及。
这些都是为什么?
更让叶冬暖懊恼的是,当时她的心怎么就那么大,竟然权当是耳旁风,并没有往心里去……
叶冬暖觉得脑袋乱哄哄的,各种回忆画面以及思绪纠结成了一团,她整个人徘徊在冰块的边缘。
冷静!
叶冬暖,你一定要冷静。
可心理暗示在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根本不起作用了。
全身的力气都被剧烈的情绪波动给抽走了,叶冬暖双膝发软,连腿都开始发起抖来。
她背靠办公椅,身体一点点下滑,最后瘫坐到了地毯上。
不信!
叶冬暖双手抱头,想去控制脑海里乱成浆糊的思绪。
她必须冷静下来,尽可能的想办法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池泽说过阿茴是二爷的禁忌。
按照她习惯性分析,禁忌无非分为两种情况。其一,是刻骨铭心伤害。其二,是因为不敢回首的懊悔。
如果前者,那阿茴这个女人极有可能是二爷刻骨铭心的恋人。后来这个女人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他,二爷心里留下了一处不可触碰到伤疤。
如果是后者,那应该是二爷做了什么事,伤害过阿茴并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导致二爷懊悔不已,不敢提及。
第二,二爷曾今不止一次提及阿茴,而且都是在醉酒的时候。
二爷有严重的胃病,喝酒这件事也被列为禁忌。
他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平时几乎滴酒不沾。
可那一天却喝得伶仃大醉,醉酒后一直在不停的默念“阿茴”,这足以见得那个女人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重要到可以轻易的越过底线,不为别的,只为了想她。
第三,元谨曾经透露过两个信息,一个是说,阿茴是他的命中贵人。另一个就是说,阿茴在芳华之间离世了,是一大遗憾。
把这三条信息归结到一起,会理出很多条信息。
但在众多信息中,叶冬暖的理智更倾向于其中一条
她清晰的记得,当初自己第一天给二爷当助理的时候,池泽就拿来了一份表格,让她务必牢记于心。
其中又一个让她印象深刻的点是一个日期“7月20号”。
当时叶冬暖还特好奇的询问池泽,这难道是二爷跟阿茴那姑娘的分手纪念日,所以不可说,不能提?
但当时就被池泽斩钉截铁的给否定了。
根据现有的信息分析,“7月20号”这一天可能的确不是什么分手纪念日。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一天应该是阿茴的忌日!
因为那一天是这个女人的忌日,二爷才会悲从中来破例喝了酒。
不但喝了酒,而且喝得酩酊大醉。
这么一来,一切就说得通了……
按理说,谁还没个过往啊~
当初她追顾倾铎的时候,也是轰轰烈烈,无人不知。
既然是是发生在两人相识之前事情,再去计较毫无意义。
叶冬暖并不是那种凡事喜欢斤斤计较,不能释怀的人。
这一次之所以情绪这么崩坏,只因为元谨说过的一句话:
你跟我认识的一位故人特别的像~
如今阿茴的照片捏在叶冬暖的手里,她怔怔的盯着那个女人……她们两个人的确有七八分的神似……
那问题就来了,二爷是真的喜欢她吗?
还是说……自始至终只是把她当成了阿茴的虚影?
从一开始,他想尽办法把她困顿在自己身边,最后一步步的靠近,其实是从一开始就算计好的吧?
哪怕她喜欢惹是生非,胡作非为,让人生厌。
哪怕她处处跟他作对,造他的谣戳他的心,专门让他难堪。
哪怕她是他“仇人”叶芳菲的女儿,二爷也不介意。
叶冬暖原本以为,改变这一切是她过人的魅力,是她一路走来对二爷付出的真心。
可现在看来……极有可能不过是因为她生了一张跟“阿茴”有几分神似的脸而已。
叶冬暖思绪到了这里像是猛然被利刃斩断了,骤然而止,不敢再想下去。
阿茴……
阿茴……
她盯着捏在指尖隐隐发抖的照片,你跟二爷究竟是什么关系?
就那么一直一直怔怔的盯着照片中阿茴的眼睛。
这双眼睛,还又鼻子嘴巴为什么这么熟悉?
而这种熟悉并不是只是因为他们两人之间存在神似的地方。
不对劲。
叶冬暖喃喃摇头。
半晌后,她瞳孔一炸,忽然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似的,全身一震!
是哈尔!
他简直是正太版的小阿茴!
所以……哈尔是阿茴的孩子?
不,应该是是说,哈尔是阿茴跟二爷的孩子?
叶冬暖傻了!
手臂垂落,照片滚落到地毯上。
那一瞬间,她感觉就好想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入了自己心腔,那种疼在霎那间袭击了全身,叶冬暖单手捂着心口,只觉得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每吸一口气,心口处撕裂般疼意袭来,她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滚了出来。
“小叶子~”
书房的门被推开,池泽走了进来。
“我听诺米说,哈尔受伤了?是怎么伤的?二爷今晚的飞机,眼看就要回来了。他回来一看自己宝贝大儿子受了伤,估计又不知道得多心疼了。”
“我跟你啊,又少了一顿埋汰。”
池泽走到了叶冬暖身边,见她一直垂着头默不作声,也没有任何回应。
他以为叶冬暖在为哈尔受伤的事情自责呢,就改口安慰:“不过呢,这小孩子调皮吗,磕磕碰碰在所难免。谁家的孩子没摔过,是不是?你也别往心里去。”
“他们是活蹦乱跳的小人儿,也不是一串钥匙。我们总不能天天拴在裤腰带上看着。赶明儿二爷回来问的时候,这事儿哥顶着。你别焦心,多大点事儿。”
“小叶子,你怎么了……”
池泽正说着,忽然看到坐在地毯上的叶冬暖蜷缩成了一团,立即就意识到不对劲,一个箭步就冲上前来。
“小叶子……”
池泽屈膝跪在了地上,扣住了叶冬暖的手臂:“你怎了?”
叶冬暖身体已经摇摇欲坠,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
池泽一下子慌了神,他双手捧上了叶冬暖的脸。
她皮肤凉到吓人,一张小脸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最让池泽吃惊的是,叶冬暖的脖颈也是软软的,半合的眼眸看着自己的时候,就好像已经丢了半条命。
“小叶子……你……你这是怎么了?”
“是……是心脏不舒服吗?”
池泽见叶冬暖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心口,以为她是压力大外加劳累,心脏不堪重负出了问题。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别怕!”
“小叶子别害怕!”
“哥哥在,什么事儿都没有,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哥现在带你去,别害怕,放轻松……”
池泽惊慌到自己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外面冷,叶冬暖穿的单薄,他一最快的速度从沙发上扯了一床毛毯围在了叶冬暖身上,矮身就要去抱她赶赴医院。
叶冬暖却伸手,一下子把他推开了。
“别碰我!”
一声*,像是发了疯一般。
叶冬暖双手攥拳,歇斯底里!
池泽就在叶冬暖身畔,这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声吓到他心肝乱颤。
“小……小叶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池泽从没见过这样的叶冬暖,盛怒之下像是要鱼死网破的困兽,那种撕心裂肺感看得他心脏抽疼。
“是公司的事情出了岔子?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事……你别着急,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哥在呢!”
“哥如果还帮不了你,咱们不还有二爷呢吗?你别这样……你这样伤身体……”
池泽看不得叶冬暖现在的样子,想尽办法安抚。
直看到叶冬暖抬手指向地上那张合影,一直在说个不停的池泽一下子失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