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这都是什么?
母亲为什么要给二爷下跪……
叶冬暖感觉自己喉咙发紧,呼吸仿佛跟着掐断了。
她死死地盯着手里的那份资料,只感觉天旋地转。
紧张感会引起生理性的呕吐,叶冬暖直觉一口气顶着喉咙,眼泪都要下来了。
“咚咚咚!”
忽然,措不及防的敲窗声在耳边炸开。
条件反射,叶冬暖飞快的将文件归入档案袋中。
她胡乱的摸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吸了吸鼻子,保持冷静之后,这才缓缓的摇下了车窗。
“下车吧。”
季昱寒就站在车外。
叶冬暖迎上季昱寒,脑海中满满的都是那张照片。
季昱寒不解:“怎么了?”
叶冬暖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没有啊~”
她一直在心底里拼命的告诫自己,叶冬暖,冷静。
你一定要冷静!
可照片中的黑色火焰好像卷进了现实世界,在不断的灼烧,蚕食着她的理智。
开门下车的时候,精神一个恍惚,她脚下一崴,直接就摔了下去。
“小心。”
季昱寒眼疾手快,伸手拖住了她,感觉她全身都在发抖:“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
叶冬暖滚了滚喉咙,佯装镇定:“坐的久了,脚麻了!”
季昱寒并没有怀疑,扫了她的脚踝一眼,弯腰就要去抱她。
“诶……”
叶冬暖连忙伸手制止了:“不要。”
“这大庭广众的,又是公共场合,不好。”
季昱寒:“我们是夫妻。”
叶冬暖:“是隐婚夫妻。”
季昱寒:“……”
叶冬暖:“我开玩笑的。缓了一会腿好多了。这里毕竟是餐厅,你要真抱我被拍到了,那明天又要双双上头条了。”
季昱寒:“那正好,借机会公开就是了。”
叶冬暖:“不行!不可以!”
季昱寒微微蹙眉,从前的时候,她都是恨不得自己能早点把他们之间的恋情昭告天下。
她从来没有拒绝过他的亲近,每每都恨不得挂在他身上求抱抱,求安抚。
今天这是怎么了?
叶冬暖见季昱寒盯着自己,赶忙解释:“我妈刚刚过世,媒体对公司的关注热度才刚刚淡去。”
“我每天周旋其中,已经焦头烂额了。所以……我不想再在在个时候节外生枝。”
她看着季昱寒:“我饿了,还是先去吃饭吧。”
季昱寒摸摸她的脑袋:“好。”
……
“不是喊饿吗?”
待的菜品是上齐之后,叶冬暖却一直大呆,并没有动筷子。
季昱寒帮她盛了一碗什锦汤:“发什么呆?快吃东西。”
叶冬暖点头应着。
但她心不在焉的厉害。
最开始的时候,她却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后来发现太高估自己的定力了。
外人面前,狐假虎威装模作样并不难。
可在季昱寒面前,太难了。
她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越是如此,她就会越紧张。越是紧张,就会越局促,之后整个人的状态持续在崩盘的边缘。
为了掩饰,她低头狂喝粥,但喝了没两口,胃里一阵*,恶心感上涌,她差点就吐了出来。
“怎么了?”
季昱寒第一时间坐了过来,一边帮叶冬暖低着纸巾,一边帮她轻轻拍着脊背:“你这脸怎么一点血色都没有?”
叶冬暖摆摆手。
她结果季昱寒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压了压,这才长长的缓了口气。
“没事。”
叶冬暖:“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或许就是医生说的忧思伤脾,最近什么都吃不下。”
季昱寒:“那可不成,这样下去,胃受不住。吃完这一餐,我带回去找齐医生。”
叶冬暖摇头:“真的不用了。我只是……只是会不受控制的想起跟我妈,只要想到她,满满的都是遗憾。”
“哪里还有什么胃口?”
“这是心病,心病只能靠自己,其他人帮不了。”
她声音懒懒的,苦涩的笑笑。
此时,叶冬暖表面看上去平静,但脑海中不停回闪着的那些信息一直在横冲直撞,她不确定自己能坚持多久。
季昱寒:“生死有命,这种事,凡夫俗子无力回天。”
“这场意外来的突然,你一时没办法释怀也是正常。但别对自己太苛刻……”
“二爷~”
季昱寒正说着,叶冬暖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她低头拿汤匙轻轻的拨弄着碗里的汤:“如果这不是意外呢?”
季昱寒为微微一怔:“你……想说什么?”
叶冬暖缓缓的抬起头来。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眼也不眨盯着季昱寒。
她的沉着冷静已经耗尽了!
脑海中那些不可遏制的念头,就像是生了触角的八爪鱼,死死地勒着她的脑袋,几乎要把她的脑袋给绞碎了。
她头疼欲裂,伪装不下去了。
叶冬暖盯着季昱寒,一字一句道:“我说,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我妈的死,不仅仅是单纯的意外呢?”
她眯起眼眸盯着季昱寒,眼也不眨。
她不想放过季昱寒任何一丝的神色变化。
但很快,叶冬暖就失望了。
可季昱寒这种人,太会管理自己的表情跟情绪了。
一旦当他察觉到有人想从的他的神色里捕捉东西的时候,他就会做既能面无表情,又能从容自若。
他盯着叶冬暖问:“为什么这么说?”
叶冬暖摇头:“不知道,就是隐隐的有种直觉。在我的认知里,我妈那种性格的人因为招惹仇家横死街头我信,但若说她醉酒坠亡……”
她扯唇苦笑,然后凝视着:“二爷,你信吗?”
季昱寒:“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叶冬暖反问:“二爷,你觉得,我应该信吗?”
季昱寒:“……”
“不说这个了。”
叶冬暖实在是有点扛不住季昱寒的凝视的目光,岔开了话题:“哈尔怎么样了?”
季昱寒:“恢复的还不错。”
叶冬暖:“那就好。”
“现在遗憾的是……哈尔等不来我妈一句道歉了。”
“说到道歉的事儿,我想起了,之前我逼着我妈去跟你和哈尔赔罪,不知道她有没有暗中去找过你?”
叶冬暖在刻意试探。
季昱寒何等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
他仍旧反问:“你觉得,依着你母亲的性格,可能会来找我道歉吗?”
“是了。”
叶冬暖喃喃的笑着:“她怎么可能呢……”
可如果不可能,被逼到下跪的是人又是谁呢?
二爷在说谎!
果然,他有很多事不可说的事,瞒着自己!
……
这一餐草草结束。
叶冬暖便以公司有急事为由匆忙离开了。
季昱寒要送,却也被她拒绝了。
她拼命的想让自己冷静,但下楼的过程中因为腿抖,好几次差点踩空!
季昱寒立在窗前,静静的瞧着这一切,脸上的神色一点点爬上阴郁的墨色。
叶冬暖到一楼的时候,直直的冲进了卫生间,抱着马桶就是一通狂吐。
几乎连自己的胃都一起吐了出来。
只要脑海中回闪过母亲跪在季昱寒面前的画面,只想一想到二爷杀气腾腾的脸,她的胃人不会痉挛,抽疼。
如果说,这件事真的跟季昱寒拖不了干系,那她要怎么做?
叶冬暖关上车门之后,发现自己的手脚一直在抖。
冷汗涔涔直冒,方向盘都握不稳。
她没有办法开车。
原本是可以叫代驾的,但叶冬暖还是给苏川打了电话。
她需要有个信得过的人在自己身边坐镇,要不然她可能会被这样的激烈的情绪给摧毁。
苏川到的时候,看到叶冬暖的状态,吓了一跳。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送叶冬暖去医院,但被叶冬暖给拒绝了:“送我回家。”
苏川不放心:“可是……”
叶冬暖坚持:“送我回家。”
叶冬暖回去后就瘫坐在了沙发里,手中死死地捏着那份文件。
管家让人煮了姜汤,叶冬暖喝了之后,果然好了许多。
冷汗止住了,手脚也不抖了。
“苏川。”
叶冬暖抬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苏川:“我还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我妈生前手里蹭攥着季昱寒公司的把柄?”
苏川一怔。
半晌,他点了点头:“姐,你怎么忽然想起了这个?难道你怀疑……”
叶冬暖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她追问:“我换个问题。”
“苏川,你是我妈的贴身助理,她的行程你应该非常清楚吧?”
苏川点头,但还是一脸疑惑。
叶冬暖:“我妈在生前,有没有安排跟季昱寒见面?”
苏川:“……”
叶芳菲跟季昱寒见面的事了,叶总曾经一再要求他保密。
可现在叶总人已经不在了,这样的状况下,他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呢……
叶冬暖苏川迟疑,就已经猜到了结果。
她只觉得心脏一颤,呼吸不稳:“所以,他们是见过的对不对?他们都聊过什么?有没有起过冲突?”
苏川摇头:“当时我并不在场。”
“我只是把叶总送到会所,但她让我在车里等,一个人进去了。”
“但她出来的时候,脸色非常不好。”
“我猜测,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没谈妥……不是,姐,你该不会真的怀疑季昱寒吧?他可是你的……”
他可是跟你领过证的男人。
从前的时候,叶冬暖对季昱寒绝对是百分百信任的。
可后来事情一件接一件,桩桩件件那一次不是对她有所隐瞒?
先是把她拢倒是身边,这本身就是冲着叶芳菲来的。
后来又冒出哈尔。
再后来,又冒出了一个阿茴。
季昱寒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
如果她没能发现,他便绝对不会主动开口。
后来,哪一次的质问不是她声泪俱下,撕心裂肺?
以前,叶冬暖就是迷恋爱慕季昱寒的神秘内敛的调调,可如今看来,她太肤浅,太愚蠢。
就如同表白时,二爷亲口说的那样,你看的都是表象,我是一个怎样的人,你不懂,也不会喜欢。
或许,他本就是一个自己爱不起的人!
如果……如果说,现在季昱寒又一次对着季隐瞒买了母亲的事情,那她还有没有勇气去做那个抽丝剥茧的人?
……
叶冬暖在让苏川暗中搜寻证据。
她是一个只相信证据的人。
看很快他就会发现,自己这是多此一举。
她想要的东西,不等苏川去查,很快就会以神秘信件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证据越来越多,越来越详细。
最后甚至仔细到了细枝末节。
叶冬暖越看,心就约凉。
特别是当她看到季昱寒在看母亲行程的照片时,最后的一丝理智湮灭了。
除夕夜。
大雪。
三叔的身体好转之后,就不闲着,指挥人张罗着贴窗帘。
其中一个身影是季昱寒。
“小季啊,今晚团圆饭就在这吃吧,回头我烧几个菜,咱爷俩喝点,好好唠唠。。”
季昱寒站在梯子上张贴窗帘,三叔在下面给他递着工具:“我这一病给你们添了不少堵。三叔这一把年纪了,没什么本事也什么能帮你们的,将来就只能给你们做做饭,看看孩子了。”
季昱寒:“好,谢谢三叔。”
他说的明显有点心不在焉。
三叔为并未察觉:“谢什么啊?跟我这儿还见外呢?”
“你跟冬暖都已经扯证了,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别整天动不动的就谢啊谢的。”
“你只要好好对我们冬暖,那就是对我最大的谢意了。”
……
叶冬暖站在门口,静静的瞧着这一切。
透过洋洋洒洒的雪花,三叔跟季昱寒协同合作贴着对联。
落雪的白跟桃符的红交相辉映,四处都洋溢着大号的节日气氛。
三叔的谈笑声更是不绝于耳,不难看出,他对季昱寒是真心喜欢。
叶冬暖依稀记得,三叔从前好像跟她说过这样一句话,他一直都希望有个儿子来着。
倒不是重男轻女,实则是父子之间的各种穿成也是一件微妙而幸福的事情。
三叔年轻时候特别痴迷足球,一心想着如果将来有一个儿子,就把他培养成球星,将来有朝一日,他就坐在观众席上,摇旗呐喊。
看,我儿子!
那是我儿子!
……
所谓梦想,大多不一定能如愿以偿。
三叔并没有生儿子。
后来得了一个乖巧聪明的小棉袄。
只是,后来一场车祸,唯一的小棉袄跟妻子也不幸离开了他……
可人只要活着,日子就得继续。
一蹶不振的三叔最终还是缓了过来,把她但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抚养。
老天爷一直亏待三叔,三叔却从来没亏待过她。
就是因为她,三叔爱屋及乌对季昱寒也是出奇的好。
好到,就像是在对自己的亲儿子。
眼前的一幕,大约也是叶冬暖的终极梦想。
她的爱人能跟家人和平相处,融为一片。
一家人相亲相爱没有算计,然后过些安安稳稳的小日子。
大家都开开心心,健健康康,每年的年夜饭一个不少的坐下来。
外面下着雪,屋里壁炉的火焰正烈。
他们被温暖包裹,相互依偎在暖意里,回味闲聊着这一年走来所经历的酸甜苦辣。
时光辜人,可他们从不相欺,不相辜负。
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可叶冬暖知道,这不过就是一层虚无的泡泡,终究会崩坏,碎掉。
她现在担心的是,如果三叔也知道了真相,知道了眼前这个对他毕恭毕敬的男人是一个满心城府,机关算尽的人……三叔该有多伤心?
“好了好了,差不多就可以了。”
“每年一回,就是贴上去意思意思。”
“快下来过吧,小季啊,赶紧下来进屋喝口热茶暖暖。”
“你看看你这手,都冻僵了。别回头冬暖回来撞见,就该怪我使唤你了。”
三叔赶紧招呼季昱寒进屋。
季昱寒也谦和笑着,一抬头,就迎上了踏雪而来叶冬暖。
叶冬暖盯着季昱寒,他有多从容,她就有多心寒。
“我家大忙人可算回来了。”
三叔拉着叶冬暖,指挥着刚贴好的对联窗花给她看:“怎么样?都是小季贴的。”
“以前的时候,都是三叔我爬上爬下一个人忙活,现在有了小季,我美滋滋的站一旁当监工就成了。啧啧,有了女婿,这日子就是不一样。”
“我啊,现在总算是知道老杜头以前总我嘚瑟的劲头了。要早知道找了女婿这么受用,我不会一直把你圈在身边,早就该把你嫁出去了~”
三叔看上去心情很好,红光满面不说,聊起天来嘴都有点飘。
“三叔,那可不成。”
季昱寒收了梯子,接过话茬:“您要是早点把冬暖嫁出去,那我怎么办?”
他这些话的时候,看向叶冬暖,有意在卖乖。
若是从前,叶冬暖见高高在上的二爷能为了讨三叔好自己开心,变着花样的“卖乖”,肯定会耸着鼻尖缠上他的胳膊,瞟一个心痒又娇嗔的媚眼。
可现下,所有的一切看在叶冬暖眼里,幸福甜蜜都被过滤掉了,只剩下了满满的讽刺。
三叔丝毫没有察觉叶冬暖眉眼里的寒意,只顾着拍着季昱寒的肩膀安抚:“三叔不是那意思。”
“三叔的意思是什么呢?冬暖不论是早嫁还是晚嫁,新郎官都是得是你。”
“用现在小年轻的话怎么说的来着,你啊……就是冬暖的天命之选。对,天命!”
“冬暖,对不对?”
三叔回头去看叶冬暖。
叶冬暖脸上的漠然掩住:“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先进屋了。”
说真,她甚至都没多看季昱寒一眼,直接推门进了客厅。
“肚子不舒服?”
“是不是灌了凉风了?”
三叔一听叶冬暖不舒服,闲聊的心思没了,赶紧追了进去:“
这么冷的天,我让穿厚实点,你总是不听劝。”
“这大衣能顶什么事儿?要风度不要温度!生病了受罪的是谁?”
“那水你别放着,别喝,凉!我去给你煮一碗姜汤……”
……
叶冬暖将大衣,包包递给了管家,转身就看到季昱寒跟着走了进来。
“是不是例假来了?”
季昱寒走上前来,习惯性的动作就是从身后抱她,护住她的小腹。
这一次叶冬暖去躲开了,而且动作非常利索。
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叶冬暖对他抗拒心有多强。
叶冬暖盯着他:“你手凉。”
季昱寒的手僵在半空中,指尖微微一动,这才缩了回来。
叶冬暖:“我先回房间躺一会儿,晚饭的时候叫我。”
季昱寒一个好字没说出口,叶冬暖转身就上了楼。
徒留他一个人僵在原地。
叶冬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在等。
等今晚的年夜饭结束。
一家人团团团圆圆,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是三叔愿望。
而且,他做完手术出院不久,也算是重获新生。
对三叔而言,一切都是好的开始。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三叔添堵。
可该来的,终究回来,或早或晚,一样都躲不掉。
三叔上来送姜汤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了叶冬暖不对劲。
“怎么了这是?小脸都皱巴成什么样了?”
“不行咱就去医院吧,你干躺着可不行……”
叶冬暖无精打采的摇头:“这儿难受呢,别人医不了。”
她拍拍自己的心口。
三叔瞧了直皱眉:“咋了这是?”
“啥事儿,大过年的不痛快?谁惹你了,三叔收拾他!”
叶冬暖:“三叔,我问你个事儿。”
三叔:“啥事?”
叶冬暖:“如果将来小季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或者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儿……反正就是没办法原谅的事儿,我们分开,你不会学那些迂腐的老头老太太劝和吧?”
三叔眉头皱的更深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什么对不起的事儿?还不可原谅?”
“到底啥事啊?”
“不过,我最近的确发现你有点不对劲啊!这领证才几天啊,你跟小季怎么就没以前腻歪了?这可不是啥好事啊!”
叶冬暖失笑:“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话您听过说过吧?”
“去!瞎耍!”三叔淬她:“你啥心态?刚埋进去,就像诈尸?”
叶冬暖:“……”
三叔凑上前来,压低了声音:“乖乖,你老实告诉三叔,你是不是动了歪脑筋了?”
叶冬暖双眸瞪的浑圆:“我?”
三叔声音就压得更低了:“我最近瞧着你跟那个叫苏川的走的可不一般近乎!”
“是,苏川那小伙子更年轻,更有能力,也更会来事儿。但做人咱可不能这样。你别以为现在接手了你妈的公司,飞黄腾达就花花心思乱飞,瞧不上小季了!”
“我告诉你啊,我站小季这边啊,你要是胡来,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