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苓迎上叶冬暖，脸色相差无几。
最初，她以为眼花了。
可别人能认错，叶冬暖这个女人化成灰她多认得。
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气氛诡异。
季昱寒起身，将俩女人的对垒瞧在眼里，墨眸波澜不惊。
“家里叔父也跟我说过，顾小姐难约。你肯来，也是我的荣幸。”
季昱寒唇间挂着淡淡的笑意，他话说的恭维，但谁听了都知道这不过就是冠冕堂皇的寒暄。
可叶冬暖心里清楚。
在明城，能让他开口寒暄的人不多，更何况是女人。
所以……他们两个是在？
叶冬暖觉得脑子不够用。
顾苓原本盯着叶冬暖，目光尖锐，里面的杀气若隐若现。
忽然听到季昱寒的话，她才意识到此行的目的。
顾苓目光从叶冬暖身上收了回来，看向季昱寒露出了一个清雅温柔的微笑。
她说：“季先生千万别这么说，免得让明城的女人听了去，我可就是众矢之的。”
叶冬暖在一旁瞧着。
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她见过顾苓无数次，她从小就是出了名的冷艳美人。
平时总是冷冰冰的样子，很少见她笑过。
原来是对人不对事。
顾苓跟季昱寒打过招呼，目光又不自扫了她一眼：“季先生，她……”
她想问叶冬暖跟季昱寒的关系。
顾苓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女强人，很少有男人入得了她的眼。
可偏偏半年前跟季昱寒在酒会上碰面，一见倾心。
奈何她是雷厉风行，感情的事儿却内敛。
加上季昱寒也丝毫没有别的意思，顾苓的心思就一直按兵不动的窝着。
她本来就十分讨厌叶冬暖，日思夜等好不容易盼来了跟季昱寒的一场会面，这个女人却偏偏在场。
顾苓心情一落千丈。
季昱寒还是不动声色，淡淡开了口：“她现在是我的助理。顾小姐，有什么问题？”
“当然……”
顾苓耸肩：“当然没有。”
没有才怪。
可季昱寒在前，她能说什么。
季昱寒看向叶冬暖，叶冬暖收到眼神，会意。
“季先生，顾小姐，我先出候着，有什么吩咐请随时叫我。”
叶冬暖礼貌的欠身，然后取了手包自动退出了包间。
顾苓的保镖也很会察言观色，跟着叶冬暖一块出了包间。
刚出包间，叶冬暖就发现顾苓的保镖一直盯着自己，从眼神到神情都不友好。
是了，上一次订婚典礼上，就是这个人拎着自己的衣领把她推搡到顾倾铎面前的。
他应该是认出了自己，才这么凶神恶煞。
叶冬暖眼角余光瞟了一眼也不怂。
她现在可是季昱寒的私人助理。
季昱寒就在包间里，不看僧面看佛面。
她不信还有人敢对她怎样。
这么想着，叶冬暖不由得就勾起了唇角。
原来跟在季昱寒设变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关键时候还能狐假虎威拉拉架势。
很爽。
季昱寒跟顾苓这一餐吃的细水流长。
叶冬暖踩着高跟鞋，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外，表面不动声色，可脚跟一阵阵疼意往上钻，疼的她说不出难受。
助理守则其中有一条：
无论什么怎么样，都不能在人前失去体面，更不能给boss丢脸。
叶冬暖无计可施，只能咬牙忍着。
包间内是不是的穿出来顾苓的笑声。
她听了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这个女人明明不笑的。
所以她对季昱寒有意思？
季昱寒平常时候见了女人都是一张扑克脸，难不成还能给顾苓讲笑话？
呵呵。
叶冬暖站着也是站着，忍不住会竖起耳朵。
期间隐隐约约听到了些夸赞字眼。
想不到他们这种人也喜欢商业互吹。
能不能赶紧吃饭结束饭局，她兜兜转转忙了一上午，滴水未进。
人是铁饭是钢，她也饿好不好。
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饿到扁了的肚子，身边的黑衣人却警觉的把目光透了过来。
叶冬暖挑眉，收手，站的笔直。
就在这个时候，包间内忽然传来季昱寒低沉满是磁性的声音：“叶助理。”
叶冬暖一时间还没习惯这个称呼。
反映了三秒钟才意识到季昱寒叫自己，赶忙转身推开包间房门。
“季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叶冬暖双手交握，规整的话在身前，微微欠身端庄到不要不要的。
季昱寒打量了她一眼，说道：“帮我送一送顾小姐。”
叶冬暖下意识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顾苓。
发现她也正用一种眼测测的眼神盯着自己。
跟顾苓接触，叶冬暖心里是抗拒的。
可她不想在季昱寒面前认怂，端着从容的架势冲着顾苓做了一个恭请的手势：“顾小姐，这边请。”
顾苓扫了她一眼，神情复杂。
季昱寒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两个人眼神交汇碰撞出来的浮光，揶揄的勾起唇角。
出了包间。
顾苓脸上端着的笑容瞬间消失。
迎上叶冬暖，目光里寒意开始泛滥。
叶冬暖迎上了顾苓阴沉寒郁的俏脸，不动声色。
顾苓自恃稳重，可还是没能沉住气：“叶冬暖，你还真是有种。”
有种？
你是指什么？
顾家订婚典礼上的花圈，还是？
如果是换成别人，叶冬暖早就张口回怼了。
可眼前的人偏偏是顾苓。
是顾倾铎的姐姐。
以前，叶冬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该死的自信，总觉得将来一定是要写进顾家户口本的人。
没过门的小媳妇讨大姑姐欢心，这是惯用操作。
所以，叶冬暖一直对顾倾铎的姐姐非常友好，敬重。
爱屋及乌啊，不是没有道理。
可到了如今，她还是保留了那个该死习惯。
叶冬暖自己都觉得丢人。
顾苓见叶冬暖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她走上前来，眼角眉梢都是寒意：“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下作，顾沐两家不会放过你，所以才傍上季昱寒的吧？”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说的真是一点都没错。”
不过一尺的距离，顾苓盯着叶冬暖，满眼厌弃鄙夷：“跟你那个会勾，引男人的妈一副肮脏德行！只会扒着男人往上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