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叶冬暖忙完工作,下班之后按照惯例先去看过三叔之后,这才往景御赶。
车子刚刚驶入景御,远远的,透过挡风玻璃,她就瞧见了一辆气派的加长林肯怼在了大门前。
这车子叶冬暖太眼熟了。
确认过车牌后之后,她心里咯噔一声。
这的的确确是叶芳菲的车子无疑!
她竟然还能公然来二爷的底盘,到底是怎么想的?!
先是有季锦的事情在先,现在又加上哈尔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在这卖惨摁着,二爷将叶女士千刀万剐的心都有!
她竟然不怕山有虎,偏往虎山行!
这作死的尽头,可见一斑!
叶冬暖心里隐隐已经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以最快的速度解开了安全带,一路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大院。
远远,透过别墅的落地窗,叶冬暖隐约看到叶芳菲正在客厅跟一众人推搡拉成了一团……
雾草!
人家都是家有作爹。
她这是家有作娘!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叶冬暖冲进客厅,前脚刚刚踏进房门,就听到哈尔哭声尖锐刺耳。
她心脏顿时就咯噔一声,被狠狠的拖拽了一把。
“你们都给我让开!”
“我还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你们今儿谁要是敢拦我,我连你们一块收拾了!”
“季昱寒我都不怕,更何况是你这个小兔崽子!”
叶芳菲今天穿了一件松绿色的风衣,气场炸裂。
她身后带了六个身形魁伟高大的黑衣人,派头十足,这一看就是来砸场子的架势。
她口中的小兔崽子,指的是池泽。
“让开?”叶芳菲抬手怼上了池泽的鼻尖:“信不信,我抽你!”
池泽的好脾气向来只留给二爷和景御里面的这几个人,除了他们几个,外面就算是天王老子他都不待见。
“抽我?就你?”
池泽抻着脖颈,歪着脑袋,有恃无恐的盯着叶芳菲:“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是小叶子母亲的份上,我给你留几分情面。现在我早就一通乱棍伺候你了!”
“这里是景御,是二爷的地盘,你想撒野?没睡醒吧?!”
叶芳菲听了,嗤笑一声:“叫的挺狂妄,挺有种啊~”
“季昱寒平日里没少给你喂骨头吧,瞧你这虚张声势的德行!”
“我今儿就告诉你了,我就撒野了!”
“我叶芳菲砸的就是他季昱寒的地儿!”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说着,叶芳非看了为首的保镖一眼,发号施令。
几人点头,便开始动手上前抢夺“东西”。
叶冬暖这才看清楚,他们正在抢的是两个行李箱,而且都是她的!
行李箱拉链没拉好,里面的衣服跟杂物四散开来。
地上更是乱七八糟铺了一层她的东西……
不仅仅是地上!
一直到楼梯口以及扶梯上散落的都是她的东西!
而且,还有一个行李险歪倒在楼梯口,里面的物件散落了一地。
叶冬暖看着眼前的一幕,热血蹭的一下就涌上了脑门,脑袋嗡嗡直响!
不难猜的,这些应该都是叶芳菲的杰作。
她一定是不满自己子瞒着她不声不响偷偷的跟二爷领了结婚证,所以才会这样。
叶女士这是想给她和二爷一个下马威,所以直接杀到景御,把她连同她所有的东西都搞走。
叶冬暖太了解自己的老母亲了,也太了解眼前这样的画面了。
从前的时候,这样荒唐事儿可谓是家常便饭。
但这里是景御,叶芳菲这个女人未免也太猖狂了吧?
“住手!”
“你们赶紧停手!”
诺米跟小五他们也赶紧上前制止。
“坏蛋,你们这些坏人!你们不可以动我麻麻的东西!”
哈尔被眼前的阵仗给吓到哭了起来。
但他还是勇敢的加入了“队伍”。
他死死地护住叶冬暖的一个小行李箱:“谁都不许动我麻麻的东西!”
“你们这些坏蛋,我要告诉粑粑。我要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
那个小行李箱本在叶芳菲手上,她见哈尔死死地揪着,就来气了。
叶芳菲伸手直接将哈尔扒拉到一旁:“你个小兔崽子,咋呼什么呢?”
“我告诉你,你不许再喊我女儿麻麻!”
“你不过就是个没人要的便宜货,想找妈?你大街上垃圾堆里找去!”
哈尔被叶芳菲这么一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你们都给我住手!”
忍无可忍的叶冬暖咆哮了一声。
众人一愣,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她,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叶冬暖踏步走上前来,径直跟叶芳菲擦肩而过,上前将哈尔抱在了怀来。
哈尔一件叶冬暖,哭的更委屈了:“麻麻……麻麻你不要走,麻麻……哈尔不想让你走,呜呜呜呜……”
叶芳菲这会儿瞅着景御的人本来就神烦。
听到哈尔的哭声就更烦了。
她抬手揪起了哈尔的后领,吼道:“你还敢叫妈妈?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耳朵聋了?”
“麻麻……妈妈救我……”哈尔被叶芳菲给吓到一个激灵,一边哭着一边伸手死死地去抓叶冬暖的手臂。
“你到底想干什么?!”
叶冬暖见状,忍无可忍,将哈尔护着拢到身后,冲着叶芳菲嘶吼了一声。
“你这般年纪都要做姥姥的人了,竟然对这么一个奶孩子动手,你到底怎么想的?你于心何忍?”
叶冬暖已经很久没跟叶芳菲抬杠了。
这戏日子一来,她们母女日子过的安稳而清净。
叶冬暖以为终于苦尽甘来了,两人再也不会重复从前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
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原本以为因为生病的缘故,叶女士的脾气改善了很多。
苏说话,人之将那啥,其言也善。个性什么的都会有所改变。
可现在看来,那些都是假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才是真的。
叶芳菲耍起浑来可是跟从前一模一样,丝毫不带打马虎眼的。
叶冬暖最近心情一直不佳,多日来积攒的火气又碰上了眼前这桩事儿,无异于火上浇油,一下子就炸了。
叶芳菲盯着她,笑出声来:“我出了名的铁石心肠,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叶冬暖:“……”
叶芳菲横了哈尔一眼:“就为了这么一个便宜货,你跟你老娘急头白脸,恨不得撕破脸皮,我还想问问你到底咋想的呢!”
“你好好的一个人,要模样有模样,要钱咱不是没钱,你到底是中了什么邪,非要眼巴巴来当这个便宜妈妈?!”
“季昱寒他利用你!一直都是!我就问问你,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叶冬暖咬牙:“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你过去了,我还没过去呢!”叶芳菲提高了分贝:“我告诉你,狗改不了吃S!男人能耍你一次,就能耍你一辈子!”
“我还有一口气,就绝对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回来的正好,把你的结婚证一并带上,明儿就把婚给我离了!回头我给你安排相亲!”
叶冬暖听了母亲的话,直觉的两把电钻齐刷刷的一起往太阳穴里钻!
她咬牙切齿:“你是不是疯了?!”
“这件事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为什么就听不懂我的话呢?”
“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有权按照自己意愿生活!”
“我想要喜欢谁,嫁给谁,这辈子怎么活,都是我自己的事!”
叶冬暖嘶吼过后,心口不停的起伏,她感觉肺腑里一口气不定的上涌膨胀,胸腔都要撕裂了。
叶芳菲依旧嗤之以鼻:“你就是一头又蠢又倔的驴!”
“你要的人生都是一滩烂泥,如果我现在不把你拉出来,以后有你哭天抢地后悔的时候!”
“那你就让我哭天抢地,让我后悔啊!”
叶冬暖弯腰咆哮:“你干嘛一定要管呢?”
叶芳菲:“我特么还不是为了你好!”
叶冬暖崩溃的跺着脚挥动着双手:“我拜托你,我求求你!以后再也不要当着我的面对我说什么对我好的话了,行不行?”
“你真的是在为我好?”
“还是只不过为了满足你可悲可怜的控制欲?”
叶芳菲:“……”
叶冬暖:“我以前小的时候,被人欺负,谩骂,羞辱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多希望你会出来提点着我,告诉我应该怎么办,怎么反击,这么把日子过得体面一点!”
“可你呢?”
“我想问,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既然以前你对我不闻不问,那就当我求求你了,把你这种精神保持下去好不好?不要忽然之间搞什么‘你爱我’这种深情戏码好不好?”
“我已经说过了,我现在最后再跟你说一遍,我不会离开二爷的。从现在,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只站在他这一边!”
“呵呵……”叶芳菲听的泪眼婆娑。
她失笑,盯着叶冬暖:“你确定?”
叶冬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我确定!是你逼我的!”
不知何时,季昱寒已经立在了大厅一角。
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都瞧在眼里。
季昱寒墨眸晃动,瞳孔深处是晦暗不明的迷雾。
叶冬暖也看到了季昱寒,她怔怔的盯着他,好像在有意的表着决心。
叶芳菲看看看看叶冬暖,再看看季昱寒,见他们两人眉来眼去,更是很从心头起。
“你想跟他站一块是吧?你要跟他过一辈子是吧?好!除非等我咽气了!”
“只要我还活着,哪怕圈着你当老姑子,你也别想跟他再沾边!走!跟我走!不走是吧?我让你犯贱……”
叶芳菲攥住叶冬暖的手腕,生拉硬拽拖着她准备离开,见叶冬暖不从,巴掌就劈头盖脸的打了上来。
“你放开我!”叶冬暖挣扎。
她没想到叶芳菲下手这么恨,有一巴掌落在了脸颊上,直抽的她眼冒金星。
她慌忙抬手去护自己的脑袋。
母女俩干架,旁人不好干涉。
池泽想上前拉架,但眼角余光瞟见二爷立在不远处,一言不发,他就有点意外了。
这状况怎么瞧着不对劲啊?
以前的时候,谁要如果敢当着二爷的面动小叶子一根手指头,不用猜,他一定完蛋!
可眼下,小叶子为了二爷,都快被叶芳菲给薅秃了,二爷为什么却好端端的站着,也不上前阻止?
池泽这一分神,就没能上前。
哈尔是真真把叶冬暖当了自己麻麻,哪里能容忍比人这么欺负他。
“你放开我麻麻!”
“你不要打我麻麻!”
“大坏蛋,老巫婆,老妖怪,你放开我麻麻……”
小家伙扔掉了手中的玩具,扑上前来,一把挂在了叶芳菲的胳膊上,下口就咬。
小孩子牙口好,一排小细牙咬人更具威力。
哈尔救人心切,这一下要上去下了死口,登时就在叶芳菲胳膊上咬出了一个血牙印!
“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种!”
叶芳菲吃疼,顿时火冒三丈。
她抬手不遗余力狠狠甩了一把,登时,小哈儿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甩了出去!
小家伙一下子后仰着摔了出去,不偏不倚,后脑勺咚的一声撞上了茶几脚。
他连痛呼声都没发出来,脖颈一软,昏死了过去。
“哈尔!”
“哈尔!”
“小少爷!”
“小少爷!”
“……”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突然了,众人齐声惊叫,冲了上来抢着去抱哈尔。
“哈尔,哈尔你醒醒……”
“你别吓唬麻麻……”叶冬暖连滚带爬的冲到了哈尔身边,将他软绵绵小身体抱在怀里,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哈尔!!!”季昱寒冲过来的时候,脸色已经铁青。
“哈尔,我是池泽舅舅,哈尔……”池泽跪在地上,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
“叫齐医生!”
“快叫齐医生!!!”
季昱寒跟叶冬暖不约而同咆哮出声。
池泽更是忙不迭起身,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叶芳菲见状,登时也傻了眼。
她手掌僵在半空中,意识到这下自己闯大祸了……
齐医生的团队随时待命,以最快的速度到了现场。
一番紧张的抢救,齐医生叹了口气。
“齐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季昱寒声音在抖。
所有人更是同时屏住了呼吸,齐刷刷看向齐医生。
齐医生轻轻的却摇了摇头。
叶冬暖瞧了,顿时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如果哈尔出个意外……那她……那她跟二爷要怎么办?
齐医生:“季先生,我担心孩子现在有颅内出血……”
他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脑袋都跟着嗡了一声。
尤其是原本就已经吓到瘫坐在地上的叶冬暖,现在连呼吸好像都被掐断了!
叶冬暖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忘掉季昱寒在听到一声说这话时,看季叶芳菲的眼神。
如果不是他怀中抱着孩子腾不开手,季昱寒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直接要了叶芳菲的命!
他眼神里的升腾肆虐的杀气,早已说明了一切,也在意预演了未来。
……
哈尔还在抢救,医生的话是还没有脱离危险。
叶冬暖心焦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
当第一张病危通知书拿到手里的时候,叶冬暖心脏骤然一沉,仿佛停了几秒。
季昱寒将通知书揉作一团死死地攥在掌心里。
自始至终,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叶冬暖坐在她身旁,被这种压抑感逼迫到感觉快要窒息了。
叶冬暖一直在跟他说着对不起。
她局促不安,声音里带着哭腔。
从没有像现这样卑微,担心,害怕过。
哈儿被推进重症监护室时,好小的躯体上插满了粗细不一的管子。
他还那样小,却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他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家伙,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测的话……叶冬暖只要想到这里,心脏就心如刀绞。
她一个后妈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养他多年的二爷。
如果哈尔真的……那她要怎么面对二爷,二爷还会容忍自己的母亲吗?
如果不能,那她要怎么办?
虽然这一次都是叶女士的过错,虽然自己也口口声声说自己会站在二爷身边。
可如果二爷真的要拿自己的老娘开刀,她能做到眼睁睁看着,不闻不问吗?
他们之间,若是隔着一条命,怕是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吧?
叶冬暖鼓起勇气迎上季昱寒的眼眸,这一次季昱寒看她时候,眼眸里再也没了温柔宽和。
“冬暖。”
季昱寒直勾勾的盯着她,面无表情:“哈尔若是真的……有些事,你别怪我!”
他的一句“你别怪我”,算是在叶冬暖心口上补了一刀。
叶冬暖愣在原地,却无法反驳。
二爷没有错,理应如此。
她不能仰仗他爱自己,就得把所有的的事情推倒他一个人肩膀上,让他包容她们母女所犯下的所有过错。
这不公平!
最后,叶冬暖默默的点了点头。
百因必有果,这就是她们自己亲手种下的。
……
叶冬暖是被池泽强行带出医院的。
“小叶子,你在这儿守了一天一夜了。”池泽:“你还是先回去休息……”
叶冬暖:“我哪里也不去,我要在这里等哈尔醒过来。他醒了之后,第一时间肯定会找我。找不见我,他会哭的……”
她在医院里坐了整整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整个人已经有点魔怔了。
她痴痴的盯着哈尔所在的重症监护室,一动不动的出神。
季昱寒刚刚已经换好衣服,进去看哈尔了。
她想等二爷出来之后,第一时间询问情况,说不定一切都没那么糟糕。
吉人自有天相,哈尔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还这样小,才刚刚开始感受理解这个世界的美好,老天爷怎么忍心就这样把他带走了?
“小叶子……”
池泽在一旁看着她,欲言又止:“你还是先回去吧。你在这里……二爷……二爷他得绷着……”
叶冬暖一怔。
池泽的话一下子点醒了她。
或许,让自己离开,本就是二爷的授意。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想在看到她了……
叶冬暖坐进了池泽车里,隐忍了一天一夜的眼泪,就开始控制不住的往外涌。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池泽想要安抚,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
而且,他是站在二爷这一边的。
哭了一会儿,情绪得以宣泄,叶冬暖立即就收住了。
她胡乱的摸了一把眼泪,告诉池泽:“麻烦你把我送到佟家。”
池泽:“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下去?”
他有点担心她。
叶冬暖点了点头。
池泽便没在说什么,改了行驶路线朝着佟宅飞驶而去。
……
“这一天一夜,你去了哪儿了?”
这是叶芳菲见到叶冬暖说的第一句话。
“你三叔那边瞧不见你的人影,那老东西把电话都打到我这边来了。”
“安悦那边,江家老太太你也不管不问了?昨天她一个人溜出去,差点掉湖里淹死了,你知不知道?”
叶冬暖一听,像是被措不及防的扎了一下,差点跳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我奶奶人怎么样了?”
叶芳菲:“还能怎么样?她要是真有个好歹,我现在早就披麻戴孝了,还能安稳的坐在这儿?哼!”
“不过说到底,那老东西早就该死了,活着就是个累赘……”
“你现在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叶冬暖再也忍受不了了:“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德行?!”
“我奶奶,她一个这么大年纪的病人,什么时候招惹你了,你要这么诅咒她?”
“还有哈尔,他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你怎么能下得去那样的毒手?!”
叶芳菲挑眉,眼神非常不屑:“那小便宜货死了?”
“……”叶冬暖咬牙:“他现在人就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并未通知书都下了……”
叶芳菲:“是他先上来咬的我,跟条小疯狗一样!他这是咎由自取,活该!”
叶冬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气结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叶芳菲:“你瞪着我做什么?我说错了吗?你别一惊一乍的,季家人个顶个都是戏精,说不定装模作样的在演戏,就想从我这儿讹点钱罢了……”
“够了!”
叶冬暖攥紧了拳头,睚眦欲裂:“叶芳菲,你是失心疯了?还是良心狗吃掉了吗?”
“讹钱?季家缺你那仨瓜俩枣的臭钱吗?”
“我告诉你,如果那孩子真有意外,你知道等着你的是什么?!”
叶芳菲慵懒的躺在沙发里,甚至好无所谓的点上了一支烟。
她朝着叶冬暖吐了口烟圈:“等着我的是什么?要我偿命啊?”
“我条半残的老命就在这儿隔着呢,有本事让他来取啊!”
“动得了我一根头发丝,算他姓季的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