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星文只好低头对孩子们笑了笑。
“哥哥我喜欢你！”
年纪最大的Alva抢先说，学着关智上的样子，把笸箩挎在腰上，空出一只手来牵郜星文的另一只手。
Phobe和Myriam有样学样，扯住了郜星文的后衣襟。
“什么啊？”郜星文小声地向关智上叫苦，“我这是被散财童子们包围了吗？”
关智上积郁了一下午的心，突然像阳光破开乌云，豁然明朗起来。
他抿嘴一笑，扭头恫吓孩子们说：“滚！”
“我们不滚！”
“你滚！”
“哥哥属于我们！”
三个孩子不甘示弱地群起而攻之，手上把郜星文抓得更紧了。
从酒店横穿过两条街道，向东就是塞纳河。
一行人沥沥拉拉走在路上，回头率百分百。
傍晚的塞纳河边，游人如织。
河西岸停泊着许多的游船，一大群打着不同旅行社旗帜的中国游客，熙熙攘攘地被分流到不同的游船上吃晚饭。
“啊！埃菲尔铁塔！”
郜星文望着对岸惊喜地叫起来，兴奋之下他想抬手指一指，却发现自己被缠得死死的。
“嗯，我们到河对岸去。”
五个人迤逦走上德比利桥。
桥上飞跨着拱形的钢铁梁架，桥下是澄清碧绿的塞纳河水，一艘接一艘的游轮从桥洞下穿行而过。
桥上行人三三两两，几个黑人男子捧着打开的木匣子，里面摆满了纪念章，不停地拉住行人兜售；一个华裔姑娘长发飞扬，脚边放着打开的琴盒，面对河水，静静拉着小提琴。
关智上把笸箩里的硬币，一股脑往琴盒里倒了一半，姑娘手上动作不停，只微微侧了侧脸，对着他温柔一笑。
几个黑人看见了，立刻围了上来。
三个孩子松开郜星文，小手从笸箩里抓着钱，一一分发给黑人商贩。
“这座桥叫做德比利桥，南面那座叫耶拿桥，”关智上径直拉着郜星文往前走，把三个孩子远远丢在后面，指着埃菲尔铁塔的方向说：“名字都是来自于拿破仑的一次战役。
耶拿桥是为了纪念耶拿战役的胜利，德比利桥是为了纪念这场战役里死去的德比利将军。”
他们下了桥，顺着河左岸往前走，孩子们奔跑着追了上来。
不同于游客熙攘的右岸，左岸几乎都是外出散步的巴黎市民。
一座巨大的红铁烤炉矗立在人行道上。炉前壮硕的金发男人，用一个长柄大铁铲，铲出一张硕大无朋的披萨。
关智上抓了一把硬币，放到炉旁车亭里的收钱盒子里，“五份。”
厨师把热气腾腾的披萨扔到大圆砧板上，餐刀叮叮当当一阵急响，手脚麻利地把切成小块的披萨饼，分装到五个盒子里，各插上一把叉子。
“您的爱人很漂亮，孩子们也很可爱。”
他笑嘻嘻地把盒子分发给孩子，把最后两盒递到关智上手上。
见他把自己和郜星文当作同性伴侣，把三个孩子错当成他们领养的孩子，关智上油然生出一种得意感。
“谢谢。”他带着笑，绅士而矜持地答道，把披萨盒交到郜星文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