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所长尝试转换话题,努力缓解着尴尬说:“墓室里积水严重,先前做清理工作时,是四台抽水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往外排水;清理工作完成之后,机器都撤走了,地下照明也关闭了。
现在暂时顾不上墓室的修复,墓室内比较乱,又有雨水啊、地下水渗出什么的,明天咱们需要穿着高筒水靴、戴着矿灯帽下去——哦,没事的,这些装备我来安排就行。”
孟馆长也赶忙打圆场说:“光顾着说话了,菜都没怎么吃。景阔,星文,哪个菜对胃口,就再吃几口;要是没有可心的,就让服务员拿菜谱过来,咱们再单点几样。”
“不用麻烦,菜已经够多了。”
萧景阔缓和了脸色说:“我和郜星文都吃饱了,倒是两位伯伯没怎么动筷。”
“上年纪的人,晚饭本来也吃不多少。星文啊,”
张所长满心的不得劲,又不好直接道歉,只能委婉地对郜星文说:“景阔事先叮嘱我说,你不能喝酒,加上我和孟馆长也都被医生明令禁酒,所以这饭桌上没酒,吃得就随意了些。
‘树老根多,人老话多’,我絮絮叨叨说了一晚上,你不要挑伯伯的理才好。”
“您客气了,没有的事。”
郜星文抬起头,挤出个笑脸来说:“张所长讲得很有趣,我很喜欢听。听您讲了南昌、巨野、定陶三地的渊源之后,我很想找机会,也去定陶看一看呢。”
孟馆长赶忙插嘴说道:“星文一看就是个爱好历史、了解历史的人。外行人往往都说:一座空墓有什么看头?殊不知一座空墓,也暗藏了许多的历史密码,懂行的人,自然能从中体会到‘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乐趣。
如果日后星文真有机会,去看定陶汉墓的话,我建议你顺便再到巨野的红土山汉墓看看。
红土山汉墓是座石崖墓,人工穿凿山岩而成,发现于1968年,经历了1971年和1977年两次考古发掘,出土的随葬器物也很丰富,还出土了一枚玉质印章,只是印字已模糊不清,墓主人高度怀疑为刘贺的父亲刘髆(bo)。
在距离红土山三公里左右的金山上,还有一座修建到一半而废弃的石崖墓,形制与红土山汉墓大致相同;学术界大多认为,那是刘贺做昌邑王时,为自己动工兴建的陵寝。”
郜星文点点头答道:“好,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去看看。”
萧景阔转脸看向张所长说:“谢谢伯伯的盛情款待,咱们今晚就到这里吧?明天还要继续叨扰伯伯们,两位伯伯早点回去歇着吧。”
张所长闻言站起身来,笑着说道:“那好,你们赶了一天的路,也回去好好歇歇吧;咱们明天上午九点,在香格里拉酒店门口聚齐。”
四人起身走出餐厅,在大门口分手道别后,各自登车离开。
上车后,郜星文就抿着嘴一声不吭,只扭脸看着窗外。
萧景阔满心想安慰几句,可碍于洪波也在车里,有些话就不好说出口。
他默默蹭到郜星文身旁,抬手想来搂郜星文的肩膀,结果被一个横眉立目瞪了回去,只好讪讪地挪着屁股坐到另一边,臊眉搭眼也扭头望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