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阵疯闹，累得气喘吁吁，郜星文更是脸色泛红，脑袋委顿地横枕在关智上的腿上。
关智上低头看着郜星文，见他鼻尖上毛茸茸一层细汗，嘴唇红嫣嫣地嘟着，手上便加了几分力气，摁住了他的肩膀，使他动弹不得。
郜星文终于不笑了，呆呆仰脸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孔。
关智上的眼眸中跳动着两簇热烈的火苗，视线在郜星文的眼睛和嘴唇之间游移，嘴唇玩闹似的快速在郜星文额上啄了一下。
“哐！”一声巨响，影幕上空调机落下来，把过路的男子砸倒在地上。
两人被吓得立刻分开。
郜星文爬起身，满脸不自然地下地倒水喝。
关智上脸上讪讪地有些尴尬。
“该吃饭了吧？几点了？”他的右手在脸上搓了搓，抬起左腕看了看表说：“啊……十二点了，我去洗把脸。”
关智上低着头穿鞋，视线逃避着不去看郜星文，“你等我一会儿，我们一起去餐厅。”
“哦，好的。”郜星文借着喝水，用杯子挡着脸。
关智上进卫生间洗脸去了，郜星文赶紧放下杯子，跑到空调柜跟前，借着银色金属面的反光，伸出食指，摸了摸额头被关智上碰过的地方。
那里看不出什么异样，皮肤下却一直有炽热的灼烧感，仿佛被烙上了无形的结印。
关智上洗完脸走出来，发鬓也被水濡湿了。
“啊，我也去洗一下。”郜星文眼神闪躲，慌慌张张与关智上擦肩而过，一头扎进卫生间里去。
他洗了洗脖子和脸，掬着冷水在额头上使劲地搓。
没有用，火烧火燎的感觉还在。
郜星文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镜子里的少年整张脸孔都烧红了。
“啊！”他无限烦恼地把整个脑袋塞到水龙头下，任由冰冷的水流冲洗。
“胡闹！”久等不至跟过来的关智上，一把将郜星文水淋淋地拽出来，扯过毛巾扔到他头上。
关智上只觉得心里憋着股火，不知道是气自己窝囊，还是在气郜星文不爱惜自己。
他很想骂郜星文一顿：你害个屁的羞啊？老子看到小猫小狗可爱，也会忍不住亲几口的！或者想干脆不躲不藏、直接了当地说：亲一下怎么了？老子就是喜欢你，喜欢得要命，老子在梦里都亲过你八百回了，你害羞得过来吗？
但他终于忍住了什么也没说，只把无名火发泄到给郜星文擦着头发的两只手上。
郜星文被他晃着脑袋、搓来揉地去快要给整晕了。
关智上摔掉毛巾，气哼哼地摔门而出。
郜星文甩甩头定了定神，把毛巾捡进洗衣筐里，慢吞吞地跟出了门。
关智上等在电梯口，见他磨磨蹭蹭地跟出来，才摁下了上升键。
三层楼的距离很快就到了，关智上却按住关门键不出去。
“对不起，以后我注意相处分寸，令你不高兴的事我不会做——不喜欢的事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再不要自虐，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关智上平复着情绪，主动求和道。
郜星文受惊似的抬头看着他，结结巴巴说道：“我……我没有不高兴，我……”
“你没有不高兴？没有不喜欢？”关智上逼近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郜星文往电梯角瑟缩了一下，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目光：“……没有。”
关智上松开摁键的手，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紧紧抿着嘴，昂首挺胸走出电梯，“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