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智上已经麻利地脱掉大衣，顺手往沙发扶手上一搭，上前弯下腰来，三下五除二地将白晓风的围巾解下来扔到一旁，又“嗖嗖”两下扯掉了他手上的真皮手套。
拽着那两只白皙细长的手，翻来覆去地检查了好几遍，直到确认没有一丁点儿擦伤或磕破，关智上才把白晓风的手丢开，顺势在他手背上拍了一巴掌说：“幸亏捂得严实！这要是把手摔伤了，谁来帮设计组改图？说起来还是给上司送饭的路上受的伤，大小也得按工伤处理。”
“按工伤怎么处理？是不是强制性要求上司贴身照顾呀？”
白晓风笑嘻嘻地摸着手背问。
“是。”
关智上一边给他解着扣子，一边一本正经地说：“不光有上司贴身照顾，还有特朗普给你当管家，普京给你当保镖——既然是做梦，为什么不把梦做大点儿？一点儿理想追求都没有！”
“谁稀罕特朗普那个糟老头给我当管家啊？他又老又丑的！”
白晓风手揉着鼻子笑：“我要又年轻又帅的哥哥给我全套服务，这才叫有理想、有追求好不好！”
“又摸鼻子！”
关智上把他的手打掉，帮他解完扣子后站起身，一抬下巴命令道：“狍子皮脱下来！裤腿挽起来！看看膝盖磕破了没有？”
白晓风慢吞吞地把麂皮大衣脱下来，又弯腰把右腿的裤管撸上去，露出长脚鹭鸶一样细伶伶的小白腿。
“你就光腿穿了条空荡荡的加绒裤子？！”
关智上心疼地伸手在他头顶揉了一把，然后蹲下身来检查他的膝盖。
白晓风的膝盖骨下方，横着一条微微渗血的长伤痕，伤痕四周已经有点儿肿起来了。
“你等着，我去找碘伏来给你搽搽。”
关智上起身走到橱柜前，拉开抽屉找保健箱，头也不回地说：“明天膝盖这一圈肿起来，腿会疼得不敢打弯——你明天别去上班了，就呆在家里休两天吧。”
“轻伤不下火线，我才不会因为一条小口子就随便旷工呢。”
白晓风踢哒着那条好腿，视线跟着关智上的背影乱转。
“你成天赖在公司里加班不说，再拖着条伤残腿去给我招摇竖旗，弄得我好像是盘剥佃户的黑心地主周扒皮似的。”
关智上拿着保健箱走回来，用棉签棒蘸着碘伏，蹲在沙发前给白晓风的伤口消毒。
“哥哥……”
白晓风手上玩着关智上的头发，慢慢腾腾地开口说：“我受伤了……今晚不想回家，可不可以在哥哥家里住一晚上？”
关智上小心地涂着碘伏，下意识地撮着嘴唇轻轻吹着伤口，对白晓风的问话置之不理。
白晓风撩腿踢他一下，然后用手按着关智上的脑袋点了下头，粗着嗓子自编自演地说：“住下吧！家里有的是空房间，哥哥正好一个人寂寞呢！
晓风还受了伤，哥哥会好好照顾你的！明天早上就跟哥哥的车一起去公司，浪费不了多少车油……”
关智上一偏头躲开白晓风的手，随手把用过的棉签棒扔进垃圾桶里，收拾好碘伏瓶子后，又拆开几张创口贴，排着伤口贴了一溜，然后替白晓风放下裤管，起身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抬起头深深看着他。
白晓风顿时手足无措起来，现编的台词卡了壳，两手紧张地抓着裤子，惶恐不安地望着关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