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
姑娘立刻放下勺子,抽张湿巾擦擦手和桌面,一溜小跑地开门出去了。
“这些不够你吃的吗?非要额外生事。”
郜星文小声咕哝着抱怨道,走到餐桌旁坐下来,拖过汤面碗开始动筷。
萧景阔坐到他对面,看他挑起一筷子面条,撅着嘴唇“呼呼”吹着,不由得眉眼弯弯,脸色也柔和下来。
这世上就有那么一个人,不偏不斜、端端正正、恰好就长在你的审美点上。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那些放到别人身上再普通不过的小动作,那个人做起来,就是摇曳生姿、顾盼有情。
萧景阔觉得有满肚子的话,迫不及待想对郜星文讲——自己以前明明不是个话多的人啊?
想告诉他买下沧浪濯缨所有作品的投资人是自己,其中两部电影已在筹拍中;想告诉他《海山虬髯客》的演员里,有个叫陈立青的新人,外形活脱脱就是小说里的虬髯客;想问问他等身体复原了,愿不愿意到剧组担任美术指导,每天同自己一道上班去。
可难得星文肯好好吃饭了,自己必须控制住倾诉欲,不去破坏他的好胃口。
“你这样盯着我,我很不舒服,”郜星文放下碗筷,抬起头看着他说:“你就不能专心吃你自己的饭?”
“行。”
萧景阔收起不知不觉中绽开的嘴角,换上一贯的冷漠表情,伸手抓过一个小笼包,一口咬掉了大半拉。
下午还是要挂两袋盐水。
第一袋刚挂上不长时间,郜星文就晕晕沉沉睡过去了。
萧景阔把两支手机都调成了静音,以至于萧景深接连打来二十多个电话他才看到。
“郜星文在输液,我接听电话不方便,什么事?”
他毫不犹豫按下挂机键,在微信里发短消息说。
“……”
萧景深无语至极:是谁让自己给叶霜天回电话,再晚一点打回来的?郜星文输个液,全世界都得静止?哥你粘他身上了?去别的房间接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我还得留着眼睛看滴速,没工夫看屁话。有事说事,少来标点和表情包。”
“老张那电影我联系过了,同意天儿哥带资进组,仍演男一,天儿哥自己不去。”
“能耐的他!为什么不去?”
“非要演李靖,上午给你去电话也是为这事。”
“跟他说,没门!”
“说了呢!不听。一个劲说可以躲开你和郜星文,后来都哭了……”
萧景阔有些烦,叶霜天看上去性格温和好脾气,可一旦犯起倔来,也是九头牛拉不回头。
郜星文微蹙眉头侧身睡着,脸色苍白,颧骨处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萧景阔放下手机,起身把手背搭到郜星文的额头上,好像有点烫。
他赶紧去找保健箱,翻出耳温枪换上外膜套,怕惊醒病号也不敢太深入耳道,只把枪头稍稍探进去一点,粗略地读了个数值。
37.9摄氏度。
萧景阔又换了两次膜套,接连复测两次,度数分别是37.8和38.1。
这回他真有些急了,按下床头呼叫铃后,蹑手蹑脚地走去外屋门口等着,一听到脚步声上楼,立刻无声地把房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