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门！”
郜星文忍不住提醒道。
“哦！”
提醒相当及时，萧景阔的脑袋，离破玻璃门只差十几公分了。
“谢谢。”
萧景阔冲郜星文一龇牙。
郜星文默默翻了个白眼。
萧景阔进了洗手间，把水龙头扳到最大流量，左手伸到水流下，正面、反面地冲了冲，又用掌心接了水，胡乱抹了几把脸。
右手全程象只瘸爪似的背在身后。
郜星文在门外冷眼看着，看得强迫症都犯了。
他终于忍无可忍，大步走进浴室，一把摁下刚想直腰站起身的萧景阔的脖子。
“欸？唔……”
萧景阔扭过水淋淋的脸，眨着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刚想开口询问，郜星文已拽过一条毛巾，接水打湿后，一把糊到萧景阔脸上。
似乎是满肚子的不情愿，郜星文手上半点儿也不温柔，抓着团毛巾，满头满脸地给萧景阔擦了几圈。
“唔……疼啊！”
萧景阔在毛巾下哀嚎。
郜星文紧紧抿着嘴，又狠狠擦了几下，才扯下毛巾摔到洗手台上。
萧景阔被搓得皮肤通红，紧鼻子夹眼地一瞟郜星文，随即抬眼去照镜子。
“你那铁棍山药一样的小细胳膊，咋这么有劲的呢？皮都快给你搓破了！”
郜星文毫不理睬，手上松开萧景阔的脖子，拽过他的左手，拖到水龙头下。
突然想起关智上拉着自己的手，一根根手指帮自己搓洗的情景，郜星文蓦然眼热鼻酸，无端地脸红了。
他摔开萧景阔的手，从沥水盒里抓过沐浴球，挤上一大坨洗手液，然后把萧景阔的手按在台子上，搓澡似的用力擦着。
萧景阔开始心里还挺美，正准备撩骚郜星文几句，忽见两滴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落到洗手盆里。
“那个……”
他立刻手足无措起来，缩着胳膊想把手收回来，“不愿意帮我洗就不要勉强啊！我自己也可以的。郜星文你不用委屈自己，去做违背意愿的事。”
郜星文垂着头不说话，脸上烧得连耳朵都红了，眼泪“吧嗒吧嗒”掉个不停，左手却死死攥住萧景阔的手腕，右手上的浴球搓得满是泡泡。
猜不透他心思的萧景阔，只好河蚌一样闭上了嘴。
郜星文又把萧景阔的手，翻个面搓了几下，拖过来放到水龙头下，连手带浴球，冲洗得干干净净。
拿过条干毛巾，将萧景阔的手脸擦净，再顺手把被萧景阔扑腾得到处是水的洗手台擦干，郜星文将脏毛巾扔进洗衣筐，一拧身走出浴室。
萧景阔满怀忐忑，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餐桌上已经摆上了热汤面、馄饨、小笼包和几盘清淡蔬菜。
“这是早饭还是午饭？”
萧景阔拧起了眉毛。
正忙着往碗里盛汤面的年轻姑娘回眸一笑，“二合一呀！张姐特别叮嘱过的，郜先生发着烧，饮食不宜油腻，要清淡一些的好。”
“二合一的大正餐，连点儿荤腥都不挂？我们郜星文是在养病，不是在修行。”
萧景阔一对上郜星文之外的其他人，就是副人人欠他八百贯的厌世脸：“去让厨房做个薄荷牛柳，做得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