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把墙弄得这么丑!”
“丑就丑几天呗!”
萧景阔满不在乎地说:“等你不用输液了,找几个工人来收拾一下不就行了?”
郜星文盯了他好半天才说:“你做事,一贯是用这种最直接粗暴的方式,完全不计后果,出现什么问题再临时补救,是吗?”
萧景阔愣了愣,随即笑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
“神经病啊!疯子。”
郜星文小声嘀咕一句,随即转头提高了音量说:“你出去啊!我要上厕所!”
“哦。那你小心一点,别摔倒了。”
萧景阔慢吞吞转身走出去,带上门说:“我就在门外,有事喊我一声。”
郜星文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暗地想:“上个厕所能有什么事啊?神经病。”
晚饭郜星文也几乎没吃东西,任凭萧景阔好说歹说就是不听。
“我先声明,我对你没有任何叵测居心。”
临睡前,萧景阔抱着垫子和枕头站在床边,“我就老实睡在你床边,保证不碰你。你晚上起夜的话,习惯从哪边下床?我躺到另一侧去——免得你睡迷糊了,再一脚踩到我。”
“你出去!我不习惯和别人一个屋睡。”
郜星文怒目相向。
“我不。你慢慢就习惯了。”
萧景阔自顾自地把垫子放到靠墙的一面展开,一滚身躺下来,摊手摊脚舒服地喟叹一声:“啊!劳碌一天,夜晚躺下来是最享受的时刻了!”
他偏头仰视着郜星文的脸:“你记着从靠门那边下床,嗯?黑灯瞎火要是踩着我崴了脚,可别怪我到时候天天抱着你去厕所。”
他又一骨碌爬起来,赤脚走出卧室,不大一会儿工夫,用毛巾包着杯滚烫的牛奶回来了:“你晚上没正经吃饭,把奶喝了,能帮助睡眠。”
郜星文脸朝下扑到床上,看也不看那杯牛奶。
萧景阔把奶放到床头矮柜上,“现在有些烫,凉一凉再喝——你不要和个叛逆少年似的,什么都要和我拧着来。”
郜星文不搭茬,萧景阔也自觉无趣地躺到垫子上。
夜深了,静谧的山庄里,除了夏虫的鸣唱,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卧室里只留着一盏淡蓝的地灯,光线朦胧暗淡,夜风透过纱窗,清凉如水。
萧景阔已经发出微微的鼾声,睡了一下午的郜星文睁着眼睛,心思飞到了关智上身边。
小智伤得重不重?去看医生了吗?一天都找不到自己,他要急坏了吧?有没有好好吃饭?那么大的屋子,剩他一个人,该是多么孤单难过啊。
眼泪顺着眼角滑下,一滴一滴落到枕头上。
听到自己选择跟萧景阔离开的一刹那,关智上错愕的脸浮现到眼前,郜星文的心疼得一哆嗦。
“小智,我不是背叛你,不是抛弃你。”
他的心在哭喊,手在胸口上胡乱抓了两把。
心脏很难受,透不过气一样得难受。
他猛地往心口捶了两捶,一翻身坐起来,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气,眼泪扑簌簌直掉。
萧景阔均匀地打着轻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