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智上咧开嘴笑道:“管他为什么呢!我们都是艺术生,没长这种理工脑子。还是别浪费脑细胞了,你饿不饿?我们叫东西吃?”
郜星文白他一眼继续去算题,“艺术生没有你这种,睡醒就找着吃——你这属于猪圈生。”
“艺术生也不是靠饮清露活着,也要吃饭。”
关智上笑嘻嘻地按下扶手上的控制组件,一位金发碧眼的空姐很快过来了。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请拿些食物水果过来,再要一杯加半杯红酒。”
“好的,先生,请稍等。”
空姐很快推着餐车回来,把食物摆到餐台上。
关智上扯过郜星文的手,用消毒湿巾给他擦干净,“别用功了,先吃饭再说。吃完饭上网查查有没有答案。”
“没有,我查过了。”郜星文任凭他扯着自己,挨根手指消着毒,眼巴巴看着他,有点可怜、有点乖地说:“你去问问机长会不会。”
关智上气笑了,“我问过了,机长说:我会个你家的拖拉机。”
郜星文瞪他一眼,越过他的身体去抓黄油面包。
关智上立刻架起右胳膊一挡,硬生生把郜星文与面包分开。
郜星文竖起眼睛瞪着他,关智上一伸左手,捞起一块小面包叼在嘴里。
“唔~唔!”关智上扬着下巴,示意郜星文来取。
郜星文刚一伸手,他又立即抬胳膊架开,“唔唔唔”地不停翘着下巴,示意郜星文用嘴巴来接。
“狗!我不吃了!”
郜星文佯怒道,摁着按键,降下两个座椅之间的隔板,顿时把关智上挡在一板之外。
关智上慌忙按动隔板上升键。
怎奈郜星文死死按住下降键,隔板一动不动横在两座之间。
“星星,我错了。”
关智上从彼岸伸过头来,可怜巴巴地求饶,双手捧着那块小面包。
郜星文这才得意洋洋,大获全胜地把隔板打开。
他刚伸手去接面包,关智上又把手缩了回去。
郜星文鼓起腮帮子,关智上已经狗腿地用餐刀把面包切开,抹上鱼子酱,这才递给他:“点面包完全是为了陪衬这个鱼子酱,你尝尝,味道还算不错;等我们回国时,从巴黎起飞的法航777,有阿基坦鲟鱼鱼子酱,到时候你比较一下,那个才叫好吃。”
郜星文慢吞吞咬了几口,就把大半块面包塞到关智上嘴里,摇着头说:“不吃了,臭。”
关智上满嘴塞着面包,无可奈何地苦笑,嚼了半天才分成四五口咽下。
他喝了一口水,愁眉苦脸地说:“这么挑剔可怎么办?每次看你吃那么几口猫食我就发愁。你这幸亏是生在物质极大丰富的现代,要是投胎在古代,恐怕早就饿死了——你尝几口这个牛肉饭。”
郜星文叉起一块牛肉,边嚼边心不在焉地说:“你能想象吗?我六岁以前,是个小胖子。”
关智上扭脸认真看着他。
郜星文撇了撇嘴,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前方:“五个月大,我就被送到乡下跟着奶奶,直到六岁才被接到我妈妈身边。
刚接回来时挺黑挺胖——有照片为证。那时我不挑食,什么都吃。被接到新家时觉得:哇!房子好漂亮,叫妈妈的这个阿姨也好漂亮。
我现在还记得,被接回去的第一顿饭,吃的是面条。”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大的大海碗,我,一个六岁的小孩,吃了三碗。
我妈妈从来没单独照顾过孩子,以为我爱吃饭是因为在乡下挨饿。
我刚一吃完,她就立刻给我又盛上一碗;我则是讨好心理,生怕惹漂亮阿姨不高兴,就会被她送回乡下去。
我吃啊吃,她盛啊盛,三碗之后,我直接呕吐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