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星文愣了愣,旋即冷笑一声:“说得好像你经历过了几番深爱似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对感情的理解和需求,不要拿你个人的观点,当作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什么时候你能改掉这个自以为是的毛病,什么时候我就不会这样讨厌你了。”
“那好吧,我改,以后都不这样自以为是了。”
萧景阔立即乖顺地说。
他把脸贴回到郜星文的怀里,贪恋地磨蹭几下,闭上眼睛安静了一会儿,又慢慢地说:“手机我还你了,也不限制你可以给谁打,不可以给谁打。但是……”
他从衣服里露出一只眼睛,“你也知道,这都是我假意潇洒、故作大方的吧?”
郜星文有些吃惊,垂下眼帘俯视着他。
“把给那个人打电话,当作止疼药来服用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止疼药总不能每天都吃,希望以后的相处里,郜星文需要止疼药的次数,越来越少……”
“因为我,也是……,会嫉妒、会难过的啊。”
他的最后一句话,只剩下嘴唇在动,郜星文历历看在眼里,并且读懂了。
第二天早饭过后,张特护上楼来给两位病号测量体温。
一进门就见客厅里,罗汉床、圈椅、禅凳,脚踏、茶台等物摆了一地,罗汉床上乱七八糟堆着山水画卷轴、墨匣、笔帘、笔架、笔搁等小物件。
一会儿就见萧景阔像个独臂老人一样,左胳膊下夹着张古琴,从北面电脑屋里走出来。
“少爷啊?大清早的,你又在这里折腾什么呢?要是想布置屋子,让员工来收拾不就好了?千万可别再碰了伤手。——左手消肿了没有?”
萧景阔把古琴也放到罗汉床上,抬起左手瞅了一眼,又虚虚抓握几下,满不在乎地说:“多少还肿点儿,不过没事,不耽误使用。”
说完他走到卧室门口,探进半个身子,朝室内喊道:“郜星文,你再过去看一眼,还有什么不想要的?都清得差不多了——书架就不用搬走了吧?”
就听郜星文三天没吃饱饭似的声音说:“都不要。”
张特护赶忙上前几步,堵住刚想转身的萧景阔,推着他往卧室里走,嘴里说道:“先进来量体温,不许你再去搬这搬那的。
书架你一个人也没法拿,回头等我下楼,跟洪波说一声,让他叫几个工人上来,一会儿就弄好了。靠你这一肿一伤的两只手,得收拾到什么时候!”
郜星文正趴在床上画画,闻声合上画本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张特护打了个招呼,又快速一瞥萧景阔,轻声说:“他觉得自己能着呢!说了不让他搬,偏不听,成年人多动症!”
张特护“噗嗤”笑了,萧景阔也翘了翘嘴角,走到郜星文面前,把黑乎乎的左手往前一伸。
“一早晨活儿没干多少,手倒是跑来擦了十几遍了!”
郜星文瞪他一眼,不满地小声咕哝道,扭身从矮柜上的湿巾盒里,抽出一张湿巾纸,左手托着萧景阔的手背,右手抓着纸巾给他擦拭手心。
纸巾几下就脏了,郜星文把脏纸巾扔进垃圾桶,又回身抽出一张新的,给萧景阔逐根擦着手指。
张特护陪在一旁看着,忍了几忍,到底没能忍住,开口对郜星文说:“难怪少爷干劲这么足,原来是搬一趟的东西,有一趟的奖励哦?”
萧景阔眼神如刀飞来,张特护冲着他一笑,“少爷不用瞅我,瞅我我也不得不说了;职责所在,哪个医生能眼看着患者,做着妨碍康复的事而不管?”
郜星文手上一顿,长睫毛扑闪着抬头一瞭萧景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