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阔低笑了一声，“行。这样多好，不喜欢的就坦白告诉我，我不会强迫你，回头就给你换。”
郜星文手上一顿，抬起头来，定定看着他说：“我也不喜欢你，合约能换个别的条件吗？”
萧景阔一秒收起笑容，抽回自己的手，沉声说道：“不能！这事没有商量。”
郜星文原本也不抱希望，垂眼盯着手里的缝衣针呆了一瞬，重又抬起眼睛，恳切地问：“那我可以给小智打个电话吗？”
小智。
这个亲昵的称呼，让萧景阔的心里一阵酸涩。
他蹙起眉头，眼神阴鸷地看着郜星文。
郜星文转开视线，眼神空洞，声音也变得轻飘飘的：“他一定急坏了，我放心不下……只有这一次，求求你……”
两行眼泪，毫无预兆地笔直落了下来。
萧景阔刹那间以为自己的心脏出了问题，只觉得心跳一滞，继而一阵绞痛。
“没说不准，你哭什么啊？！”
他有些暴躁地拉了郜星文一把，迫使郜星文转回脸来面对自己，粗声粗气地说：“治疗工作做到一半，就先跟病患提要求，你医德何在？”
郜星文眼圈红红地投来一瞥，迅速低下头去，放下缝衣针拿起镊子，用药棉蘸了碘伏，默默来给萧景阔的伤口消毒。
“这条伤口很深，”他鼻音浓重地说：“先不要包扎了，你去医院看看，打个破伤风针吧。”
“就一条小划痕，打的什么破伤风针？”
萧景阔鼻子里“嗤”地一笑，满脸严肃，看不出半点儿开玩笑的成分地说：“要真是感染了破伤风，那岂不正好？星文不用违约就能自由了。”
郜星文一口气堵在喉头，噎得直着眼睛瞪了他三、四秒钟，愤然将药棉摔进垃圾桶内，镊子“啪”地往茶几上一拍，“霍”地站起身来。
萧景阔脸上登时闪过一丝慌乱，敏捷地欠身往前一扑，两只手一上一下，死死抓住郜星文的一条胳膊。
“开……开玩笑呢！”
他以盘一条腿、跪一条腿的姿势，仰脸望着郜星文，慌张狼狈地说。
郜星文被他攥得疼了，皱着眉低头扫视了一眼。
萧景阔手上的伤口又裂了，稀薄的血水，顺着手背流到了手腕。
“你放手！伤口裂了！”
郜星文瞪着他，溃败地喊道：“你怎么这么能作死？！”
萧景阔紧抓着他不放，又变回混不吝的欠揍模样，眯了一下眼睛，笑嘻嘻地说：“你别走，先帮我包扎完。”
“你先放手！”
萧景阔只得乖乖松手，郜星文细白的胳膊上，赫然印着十根清晰的指痕。
“我……手劲这么大的？”
萧景阔懊悔地看着自己留下的罪证，撮起嘴唇吹了一下，抬手就想去摸。
“你坐好！”
郜星文“倏”地把胳膊背到身后，提高了调门儿，声音沙哑地吼道。
萧景阔立刻收了腿坐回去，坐姿端正得象排排坐吃果果的幼儿园小朋友。
郜星文眼瞅着他把满手的血水，偷偷蹭在了睡裤上。
郜星文气而无奈，阴着脸坐回沙发，重新夹了碘伏药棉，抓过萧景阔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