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客的话,高欢是一点也不信,如果真的没有调解可能,李客今夜也不会让他高欢进门,既然高欢能进的了这个门,就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自从吴三给高欢分析完事情的严重性,高欢也看出了点吴三没有看出的东西,李客跟许圉师总理和吐蕃和谈,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凉州聚集的大军已经有月余。
大批的粮草消耗,都需要沙洲,凉州,晋阳三地供应,两万带甲之士,乃是河西道所有的精锐,西域都护府三千轻骑,河内道的一万重骑,是大唐在北地的精锐中的精锐。
这还是职业军人,并没有算上辅兵,民夫等人,如果算上这些后勤人员,在凉州集结最少十万人,在蜀中的李客和许圉师就是麻痹吐蕃在蜀中的使者。
除了这些,李客还有军职,负责在蜀西防备吐蕃大族进犯,如果没有崔澜和高赫这档子事儿,你让李客离开昌明,他都不会离开。
大唐以武立国,爵位也以武侯为尊,就算以后犯了什么事儿,圣人也会看在他为大唐出过血,卖过命,从轻处理。
所以,李客对离开昌明一定是恼怒的,高欢自己刚到三泉县的时候也是糊涂,仗着杨思勖加官进爵,没有把李客放在眼里。
现在想起来,高欢恨不得抽自己大耳雷子,要是自己早想到了,就会给李客一些补偿,而不是随意给一些女人顶事。
高欢想明白之后,立刻站起身来,对着李客说道:“李兄,在下知道,但是高赫这个逆子,犯下滔天大罪。”
“但在下跟谢兄毕竟是世交好友,家丑不可外扬,能早一些了结,就早一些了结,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啊!”。
李客也起身,把高欢按在座位上,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谢必安,之后笑着说道:“高兄说的是,这件事儿闹的沸沸扬扬。”
“不止是蜀中人尽皆知,就连远在关中的大宗正也来信询问,吏部也派人来信,把高兄的幼子的勋位给免除了,的确不适合在闹下去了!”。
听到李客介绍,高欢也是知道事情的紧急性,知道如果今夜自己没有登门拜访,李客明天一早就会开堂,当场宣布将高赫革职,绝不会像今天这样瞻前顾后的。
而且高欢知道,吏部和大宗正的信,李客早就收到了,只不过是等机会合适的时候拿出来,给自己致命一击罢了。
想通之后,高欢装作满脸羞愧的说道:“真是家门不幸,因为这个逆子,搞得天下皆知,还劳烦天官和宁王千岁牵挂。”
“还请李兄替兄弟上书,说我高家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从今日起,必当管教子孙,让他们知道大唐律令,不敢再犯!”。
李客满意的点点头,感叹的说道:“高兄既然如此深明大义,小弟必将兄长的话上达长安,好让张尚书和宁王殿下知晓兄长的气度!”
“但是苦主没有撤诉,小弟也不好私下答应,但今日恰巧,谢校尉也在府上,只要谢校尉愿意和解,小弟就只治其罪,不闻其他,高兄您看如何?”。
高欢听到李客松了口,将心中的大石头放进了肚子里,也是认真的说道:“应当如此,在下必定跟谢校尉好好商议,一定圆满解决此事!”。
李客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的点头同意,随后端起茶,细细品尝起来,不再张口说话,而是静静看着厅上的众人的变化。
高欢看着李客做派,就知道李客已经默许,于是对着下首的谢必安拱手问道:“呦俊兄,兄弟是想了结这个闹剧,不知道呦俊兄意下如何?”。
谢必安随意的拱了拱手,接口说道:“在下也有此意,就是不知道高侯准备怎么样了结,不会是像之前不明不白的了事吧!”。
高欢被谢必安的嘲讽的面红耳赤,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心中长叹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前些时候,在下被家中的母老虎闹得心烦意乱!”
“行将就错,还请谢校尉见谅,今夜谢校尉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是高家能拿的出来的,在下一定不再吝啬!”。
听到高欢的话,堂上所有人心里都明白,高欢这是要投降了,但就看谢必安如何从高欢身上咬下一块肉。
谢必安听到高欢对自己的称呼变化,老城谋算的他自然明白,高欢心中一定是恼怒至极,但两家早已经撕破脸,如果没有李客为他谢必安做主,现在被人勒索的就是他谢必安。
想到这里,谢必安笑着说道:“高侯,在下没有什么过分的条件,只是想求一个是非公道而已罢了!”。
听到谢必安的话,高欢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只能认命,拿钱上赌场,只能认命一搏,看看是不是有一线希望。
高欢苦涩的说道:“原想是准备私下和谢校尉商量的,但事情紧急,实在没有其他时间可以蹉跎,所以各位见谅啊!”。
李客,李安同刘衡点头,示意二人随意,高欢见几人没有避讳的行动,就也能继续说道:“我高家在两湖有酒坊四座,都在泸州,都有百年之历史,不知道谢校尉是否可以!”。
谢必安听完高欢的话,火一下子就升了起来,咬着牙说道:“高侯真是大方,拿前几年我谢家送高家的厚礼,来了结两家的因果啊!”。
李客听到谢必安的话,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之后憋着笑说道:“高兄,事到如今,还是不要做小女儿姿态,早一些了结了吧!”。
高欢听到这个话,就知道他们嫌弃赔偿太少了,话中的意识是,你要是这个价码,就不要说出来,咱们也尽早一拍两散,明日堂上理论。
高欢赶忙说道:“我这就是先把礼物还给谢校尉,剩下的赠礼,我高家一并赔偿!”
“谢校尉,在年初两家一起贩卖粮食,本钱是两家共同出的,现在我高家退出,其中的一半本金高家不在索取,全部赠送给谢校尉,作为谢罪之礼!”。
谢必安听完高欢的新条件,脸色才变的好一些,但还是没有说话,表示认可,但还不够,得继续加码,直到谢必安满意,谢必安才会点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