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走出客房,直接走到后院,找到在暗中盯梢乔大,乔大见杨宇出现在后院,赶忙从草垛中现身。
一路小跑到杨宇身前躬身说道:“二爷,您怎么来了,后院没有动静,除了今天早上,小二儿牵走一匹马,剩下的就全部在这里,没有人离开,二爷,您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杨宇听完乔大的禀报,满意的点点头,从怀中掏出崔澜给的蒙汗药,扔给乔大。
乔大一把接过,不只是何物,正要开口询问。
就听到杨宇小声说道:“这是蒙汗药,把它放到盐中,如果有剩下,就倒进厨子的大水缸里,之后告诉兄弟们今晚动手,嘱咐兄弟们一声千万别吃今晚的饭菜,听到没有?”。
乔大赶紧把蒙汗药踹进兜里,之后拼命的点点头,杨宇见它已经明白了,就没有多说什么,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其他人,就赶紧离开了。
崔澜在杨宇的屋里喝着酒,距自己的梦想又近了一步,一想到这里,拿着酒碗的手就攥的发白。
自己从小就想投军,可是贱户的身份让自己成为府军的路寸步难行,十六卫只收关中良家子。
自己这个贱户之子,也曾想过在川西投军,可自己满腔的热血换来的只是无尽的羞辱,凭什么?凭什么?
就算自己的爷爷是韦后的支持者,但也是当朝宰相,刑不上大夫,堂堂的尚书左仆射,可没有想到李隆基玄武门兵变成功之后。
为了斩草除根,直接将韦后六相全部贬低为贱户,自己堂堂清河崔氏的嫡系子孙,别说参加科举了,就是投军也是受尽羞辱被赶了出来。
自己自小苦练的武艺,就像是一种嘲讽,不得已自己只能聚集一帮兄弟落草为寇。
就在自己也认命时,三年前的夏天,巡山的手下前来报告称,山下过来了一个车队,看马车的装饰十分奢华,还没有打着旗号,应该是一只外来的肥羊。
听到这个消息,自己立刻带领着兄弟们下山劫掠,没承想几个回合下来,自己连同手下被车队的护卫打的七零八落。
自己也是深受重伤,原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车上的年轻人放了自己,只是让自己为他杀一个人,取回一件东西,他就可以既往不咎,还可以满足自己一个愿望。
为了这个承诺,崔澜替这个年轻人谢家潜伏三年,还和谢必安的小妾暗中苟合在一起,掌握了谢必安的一举一动。
而在今年谢必安六十大寿时,崔澜又一次的见到了这个年轻人,他正在替家中长辈,来益州为谢必安祝寿,自己在多方打听之后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扬州周辛候高予的幼子高赫。
而高赫也在人群当中注意到自己,当天晚上就对自己说,之前的约定还有效,只要把谢必安的人头和谢家的珍宝白玉玲珑塔交给他,他可以满足自己任何的愿望,说完就离开了。
当谢必安挑选秘密前往关中车夫的人选时,自己贿赂了谢必安贴身的长随,不出意外的拿到了这个车夫的位子。
自己苦熬了三年,马上就要成功了,只要等到天黑,自己带着手下将谢必安头颅取下,找到白玉玲珑塔,那样自己就大功告成了。
虽然这三年谢家待自己不薄,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己父亲在世的时候就教导自己,胜十人为英,杀百人者雄,力敌千人者为豪,万人敌者为杰,想成为这样的英雄豪杰,第一条就是切不可妇人之仁。
只要能在高赫手中拿到新的户籍和高家承诺的官职,让他再杀三个谢必安,自己也不会皱下眉头的,想到这里,崔澜一口干掉碗中的酒,抽出自己的配刀,仔细的擦拭了起来。
从后院离开,杨宇便没有了其他的任务,但为了不出纰漏,便没有着急返回房间,而是随手拿起一个斗笠扣在头上,四处的巡视了起来。
日头已经挂在了天空的正中央,虽然是春日,但也开始酷热起来,客栈中的旅客也都躲在房间中休息,就连小二儿也坐在门口的阴凉处打盹儿。
杨宇轻手轻脚的从后院走出了门,前往每一个暗哨察看,都没有异常情况,一路下来,杨宇也把脚步放缓,好好欣赏着蜀中初春的风光,顺便检阅暗哨有没有出现问题。
李拾遗看到宇文璋带着谢必安祖孙二人一路小跑的向自己赶来,立马驱动白耳上前接应,等走到他们跟前时,宇文璋他们才停下,扶着马大口的喘着粗气。
李拾遗看上不接下气的谢必安,立刻翻身下马,扶着谢必安坐在路边的青石上,刚要开口询问。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说道:“李公子,你不是一大早上就离开了吗?怎么在这里碰到您了?”。
李拾遗立马回头,发现是赶着马车的安和从后面走来,李拾遗赶紧上前说道:“安标头,出大事儿了!”。
听到李拾遗的话,安和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开口询问道:“李公子,是客栈出了什么事儿吗?”。
李拾遗,原原本本的将这两天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等安和听到澜家庄二当家杨宇已经待着人将客栈包围以后,脸更是煞白一片,晃晃悠悠的站不住身子。
李拾遗见状,赶紧上前把安和扶住,安和稳了稳心神,用手推开李拾遗,立马说道:“既然,盗匪是冲着几位前来,安某也不留几位了。
我立马去衙门报案,三泉县城内也有自家的车行,在下聚集完人手就回去救援,几位快些走吧,到了汉中也要立刻到官府报案,安某谢谢几位了!”说完,对李拾遗几人鞠了一躬,就转身离去了。
宇文璋看着安和离去的背影,心生不忍,立刻扭过头对李拾遗说道:“单凭安镖头一家之言,官府可能不信,我是驸马都尉,正好可以作证。
青莲,你带着谢老先行离开,我随后就到!”说完,也不等李拾遗说话,就拍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