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那一队人已经走到近前,---几个护卫先行过来,牵着十几匹马过来给李客他们挑。
王家兄弟过去选了十一匹马出来,冲李客一点头。李客会意,叫张家兄弟付了帐。
虽然那家主人一直在车里没有露面,但终算是自己一方受了恩惠,于情于理都当去谢一下。
李客翻身下马,同管事一齐走到那车队中最为华丽的一辆前。
那管事隔了帘子说了几句,李客才抱拳朗声道:“多谢主人家大义,解了我们燃眉之急!”
就听车里传出个略显沙哑的女声:“小妇人不便下车回礼,还请见谅。”
“其实没有什么可谢的,却是这位公子客气了,在商言利,您这几匹马我们转手也是有些银钱可赚的,因此算不得纯是助人,当不得您的谢。”
李客听了是位女眷,又是商家口气,也无需多言了,客气了一句,便转身上马,带着众人继续赶路。
王安王震兄弟是老江湖了,一直关注这批马地状况,怕是有看着不妥当的。
然而想象中的状况并没有出现,这批马虽算不得什么好马,却比他们之前在驿站买的耐力强上许多,众人皆道幸而碰到的不是奸商。
赶了一天二夜的路,李客终于赶到了三泉县衙,下马之后,发现身子有一些恍惚,身前迎接的李拾遗立马上前扶住。
李客看着眼前的长子,看着李拾遗脸上满是的关心,李客就更加满意了。
只是接连不眠不休的赶路,把李客的精力压榨的够呛,毕竟已经老大不小了,已经不复当年之勇了。
李安看见自己的堂哥的确没有精神,直接让府中的下人准备洗澡水,让李客洗漱完毕,就先休息。
李客笑着点头同意,就去到后面独立的院子,连同同行的护卫都一起住了进去,等李客醒了让他在调整。
实在是路上太乏了,李客脱掉衣服,直接跳进水桶,快速的清洗着,但不知不觉阖上了眼睛。
等到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掌灯时分。
入眼是床幔,好一会儿李客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躺在床上。
记得刚刚在浴桶里,好像有人与自己说话,彼时他困得迷迷糊糊的,想不清楚,这时也是忆不起。
李客正回想着,就听有人问道:“侯爷醒了?”
“嗯!”李客拉开身上的被子,翻身坐起,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
一套白色的亵衣,却是熟悉的款式,不过却有一点点紧,看来是去年制的,今年穿着却是不合身了。
方才说话的是春桃,手里拿着件青色素缎的长袍,一边服侍李客穿衣,一边说道:“侯爷出来的匆忙,带的衣服有些不合身了!”
“包裹的衣裳都小了,穿不得了,这件袍子是老爷的,小的斗胆找出来的,侯爷您先穿着,明儿再喊裁缝给侯爷制衣裳。”
李客换完衣服,在春桃的服侍下穿好靴子,就大步向前厅走去。
三泉县县衙前院。
李客进去时,李安正坐在那里,不知沉思什么。
李安比李客还小五、六岁,眼下却没怎么显老,仍是李客还是年轻时那般模样,瞧着倒比李客年轻了。
或许是与京城地相处久了,如今看到他,但毕竟是大了,李客也不再像小时候那般玩闹,而是从心底多了几分亲近:“老八,好久未见,老爷子可还康健?”
见李客进来问好,李安笑着起了起身,抱了抱拳:“多谢侯爷惦记,小弟还好!听说兄长连夜出发,将近一千多里,只用了两日不到,大哥实在是勇猛啊!”
这样寒暄来,寒暄去地,尽是客套话。
李客摇了摇头:“这是为臣子者,应当做的,可不敢承你的夸,只是,老八你在这里等我找,不是为了赞我的吧!”
李安挥了挥手,打发上来送茶的小厮退出去,而后方说:“大哥,小弟还要先告罪啊!你去信,叫你过来处理,是小弟自作主张,还望大哥不要怪罪!”
李客当即开口问道:“老八跟我客气了,既然这般安排,定然自有深意,只是为兄愚钝,不能解其中之惑,还望老八直告之!”
李安摸了摸胡子,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态,先把一个册子推倒李客眼前。
李客没有接,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李安。
李安在李客的眼神下投了降,直接说道:“大哥,你还准备在南方待着吗?”
听到李安的话,李客才拿起了册子,仔细的看了起来。
有其一那必定有其二了,李客放下册子,等李安的下文。
李安却沉思许久。方问道:“听我父亲大人说,大哥对圣人在蜀中地差事,心里有数?”
李客点了点头,想起年前与宗楚客同去见驾时提过的李客从蜀中官场抽身之事。
“大哥要是准备离开,要趁早啊,之前十二写出的诗句,可在这个三泉县传唱着,想必过些时日整个蜀中都会知晓。”
“要是还兼着水都监都尉的职责,也不好让咱们兄弟的子孙走仕途啊!”李安说道。
“这个我清楚,也在有这些考虑!”李客点头说道。
“哥哥有数就好!”李安回答道。
李客一天没有,肚子也有些饿了,就笑着对李安说:“今儿为兄就在老八这里混饭吧!待会儿,也去把十二和宇文璋叫来,咱们一家人也许久没一块儿吃饭了!”
“早就准备好了,哥哥,咱们前去吃饭,其他的烂事儿,明天在办!”李安高兴的说道。
二人有说有笑的往饭厅前进,走了一小会儿,便来到目的地,看着坐在饭厅中的宇文璋,李客心生感慨。
早在几年前,宇文璋就长得很魁实,眼下看来,却是比那时更高更壮。
见到曹颙进来,他从座位上起身,按照规矩给曹颙请安:“小弟见过表哥!”
“嗯!”李客点了点头:“之前在长安,我见到公主了,还曾问起你,听你父亲说你年前添了个小子,我这声‘恭喜’却是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