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我让小二送饭菜进来，顺便问起了清风阁之事。
小二收了我赏钱之后，立刻知无不尽。
“清风阁就是官家的，不然谁敢做小官馆？”
“而且听说里面都是罪臣家的少爷，各个俊美无比，那靖王世子更是人中龙凤。”
小二唾沫横飞地赞美了世子半天，最后才说到点子上。
“三日后清风公子第一次示于人前，价高者得，二位若是想去凑凑热闹还行，可若是想要一亲芳泽就难了。”
“但若是银钱够，也不用担心这些，只是小官馆同一人很少接待夫妻，更何况是清风公子这种人物？”
“听说管事的教训了他许久，这才乖乖听话，二位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
小二眼神在我们俩之间来回逡巡，一副了然的模样。
药尘听了这么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小二把我们当成嫖客了，而且还是去小官馆的嫖客。
他涨红了脸，连连摇头。
“我们不是夫妇，这是我小妹，她倾慕世子多年。”
他实在是编不出来更多的谎话，只能是尴尬咳嗽。
小二当即心领神会地看向我。
“姑娘果然是女中豪杰啊，不过听说公主也会来，听说当初陛下赐婚二人，世子断然拒绝，公主若是去，怕是势在必得。”
听着小二的话，就算我几世为人，我都有些难以接受。
这个大沥王朝实在是有些太开放了，公主都能去小官馆？
南尧和大沥相隔甚远，我对这里也并不了解，而药尘更是无法接受。
小二走后，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二师兄怎么会？怎么会呢？”
“不行，今日必然要救人出来，若是让他……唉！”
听说药尘在人间时，就是个只知道炼丹的修道之人。
心里就只有修仙、炼丹。
后来家乡之人感染疫病，他没日没夜炼丹，救了一城之人，最后活活被累死。
百姓为了感恩，帮他塑金身，供奉香火，他这才得到成仙。
可他得道时也不过二十出头，莫说是小官，怕是还没说亲。
看着他来回踱步，我赶紧拉住他的袖子。
“你若是继续如此，就赶不及去买二师兄的初夜了。”
“你！”
药尘不敢相信地看着我，红着脸也没说出个子午某酉。
最后只闷闷地问我，“你有钱吗？”
他问完，我也愣住了。
刚才给掌柜的银子还是我回仙界之前身上的，现在要说银子，那着实是没有的。
不只是没有银子了，怕是以后在人间的饭都要吃不起了。
药尘一脸无语地看着我，我则是讪笑两声。
“你就没想着要带钱吗？”
他脸上写着，他不用花钱几个字，我只觉得心中一哽。
他做仙人这么多年，自然是不用钱的。
我这前两世也算是过得滋润，早就忘了自己也可能是个缺钱的主！
最后无奈，我只得做了一次小贼。
药尘法力不能使用，最多就是个文弱书生。
而我们二人是以药商的身份出入，有钱是应该的，没钱才会被人怀疑。
最后无奈之下，我又套了小二的话，确定了这城里的几个富户，晚上偷溜了出去。
待我再回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锦袍，还带回了不少银票。
药尘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你，你这些年在人间，难不成就做，做，做这营生？”
他到底还是没说出我就是做了个偷儿，只是看着银票出神。
我没多解释，直接躺在了他床上。
“有这时间出神，不如明天想想去哪打听打听这个清风公子。”
“还有，他这精魄要是被抽出，清风公子可就只剩风了。”
二师兄的精魄散落人间各处，必须要全部找齐，然后慢慢滋养。
可若是凡人被抽出了精魄必死无疑。
这清风公子貌似也不到二十，若是因此而死，也着实可惜。
药尘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在桌前做了一整夜。
隔天我醒来时，看他猩红着眼睛坐在床头。
“小妹，若是他有什么遗愿，我们就帮他实现。”
“北冥魔族随时都有可能突破结界，必须要找到二师兄，只能委屈他了。”
他紧紧握着拳头，最后才吐出两个字，“可行？”
我看着他半天，然后无奈起身。
“不行。”
药尘张了张口，有些惊愕地看着我。
我则耸耸肩，“他若是要天下陪葬呢？若是要长生不老呢？”
“你都说了是遗愿，那他万一不想去死呢？先看看人再说吧。”
这几日，我和药尘都在城里转悠。
也终于知道了靖王为何如此不招皇上待见。
原来先皇当年传位，有意让靖王做太子，甚至已经拟好了诏书。
只是不知道为何，现在的皇上夺嫡成功。
但靖王一脉仍旧有势力，之前就意图造反。
明明十拿九稳，却不知为何靖王失利，集结的大军全军覆没，全家被擒。
而皇上为了威慑其他亲王，直接给靖王净身，还把世子送到了小官馆。
大沥民风开放，讲起皇家隐私也没人觉得不妥。
而听说公主要来，清风阁还搞起了邀请函。
邀请函就要一千两，最后药尘还是忍着肉疼买了下来。
可这都城富贵人家不少，一千两我们俩也只买到了角落位置。
好容易等到了清风阁开门，没想到门口迎接之人一眼就认出了我们两个。
“哟，我说那日二位怎么说路过，原来是为了清风公子啊。”
“快请进吧，小娘子也莫害羞。”
我看着这人的一身打扮并非寻常人，似乎周围宾客对他也客客气气，不禁好奇打量了他几眼。
他对着我抛了个媚眼。
“姑娘若是觉得清雨不错，一会清雨来陪姑娘可好？”
旁边马上有人附和。
“哟，这清雨管事竟然还能有看得上眼的姑娘？”
“就是啊，这是谁家小姐？看着眼生啊。”
“能得到清雨公子的青睐，也算是姑娘三生有幸啊。”
“今日有公主殿下在，怕是咱们也就是图个乐呵，姑娘能一亲清雨公子芳泽也是好的！”
药尘不动声色将我挡在身后，然后揽着我的肩膀走向坐位。
而我则是转头看向那位清雨。
这人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