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儿最终还是如愿以偿地留在了三皇子身边。
她是见了光的暗卫，自然是不可能回去。
我也没管三皇子到底给她安排了什么职位，总之保下她的一命便好。
她和我没什么主仆情义，不必护我周全，我也不想她死。
而这幺儿才是个妙人，虽说不爱说话，但婢女的事情也做的得心应手。
最主要的就是她敏锐度要比五儿还高。
夜幕降临，我刚感觉到体内的精魄躁动，幺儿就已经推门而出。
“沈大人，我家公主身子不适，大人还是先回去吧。”
她竟也感觉到了沈澜的到来。
沈澜还未曾踏入院子就被下了逐客令，当即脸色有些难看。
但他还是维持着风度，“这位姑娘，在下只是来看看公主是否好些了？”
“还有，在下和公主约定带了些糕点过来。”
幺儿上前接过糕点仔细检查，这才收下。
“大人的心意奴婢替公主谢过了，公主现在着实不舒服，大人还是请回吧。”
“若是大人真有心，莫不如和将军说说，尽早启程，这里也不该是公主住的地方。”
我在屋子里静静听着，发现幺儿要么不说话，要么开口就让对方哑口无言。
沈澜轻笑一声，“姑娘，在下来就是说此事的。”
“我父亲已经决定，明日一早就回都城。”
“那便好，大人话已经带到，奴婢就不送了。”
幺儿站在门前，完全没有动弹的意思。
沈澜也自觉没趣，这才离开。
夕雾在屋子里眼底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幺儿倒是能说会道，还以为她是个闷葫芦。”
此时幺儿正好推门进来，“闷葫芦也会出声。”
她将糕点放在我面前，“已经检查过了，公主可以放心用。”
我则指了指糕点，“一起吃，明日就走了，吃不掉可惜了。”
夕雾跟了我这些日子，也知道我没什么架子，直接伸出手去拿。
看到幺儿不动，她又将糕点塞进她手里。
“幺儿，你好好对待公主，公主是个顶好的，没那么多规矩。”
“待咱们的事情办妥了……”
夕雾看向我，似乎也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了。
她只知道我是要来秦国办事，却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甚至清雨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则拿起一块桃花酥仔细端详。
“待事情办妥，你们便自由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送你们安全离开。”
“你们可以回家，或者是回去我帮你们找个好差事。”
幺儿的手抖了抖，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其实我也知道他们这些暗卫，八成是没有什么容身之处的。
尤其是她这种已经见光的，怕是也未必有地方去。
我想了想，“我也可以安排你在三皇子身边伺候，只是到时候什么情形未可知。”
“多谢公主，幺儿不求其他，但求先为公主达成所愿。”
她看向我的眼神里似乎有些隐隐感激。
我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却也不想深究。
我来这一世并未施恩于什么人，许是她只想着摆脱暗卫的身份。
第二天一早，我们边收拾好了所有行李出发。
这时我才看到，五儿已经成了三皇子身边末等婢女，再不能坐马车，只能徒步跟着。
即便如此，她眼里还是有光的，看向三皇子的时候那光更亮了。
想到谢芸那时候或许也是如此看着郑钧堂，我就觉得五儿有些可怜，甚至比那时候的谢芸更可怜。
谢芸好歹还有老夫人，可五儿就只有一个面热心冷的三皇子。
她心甘情愿做一个末等婢女，怕是以后见到三皇子的机会也少了。
少女怀春，多半都是得不到回应的。
我带着幺儿和夕雾上了马车，不再理会其他人。
不成想三皇子竟然也上了我的马车。
他大咧咧直接坐在了我身边，还拿起了我小几上的茶点吃起来。
见我不高兴，他就高兴地摇着扇子。
“公主莫要如此，总皱眉都不好看了，要长皱纹的。”
“沈将军抠搜得很，听说早上大发雷霆，好像是小金库被抄了，现在连多出一辆马车都不愿意。”
“我这细皮嫩 肉的，可是不能去骑马的。”
我看着他这孱弱的身子骨，最后选择了眼不见为净。
可我能闭上眼睛，却闭不上耳朵。
一路上他都在和我讲着秦国的各家子弟，说是要帮我相看夫婿。
“既然你不能接近他，你想要做什么，不如告诉我，我帮你做。”
“你来和亲，搞不好还会被我父皇看上，到时候我还要叫你一声小娘，你这辈分可就大了。”
“我那几个哥哥好像也都有了正妃，你这性子必然不会去做妾室，那不如就当他们的娘……”
“闭嘴。”
我睁开眼睛冷漠地看着他，“你何时变得如此聒噪？”
我印象中的大师兄不说有多不爱说话，但绝不是个爱说话的。
而且脸皮比谁都薄，多说一嘴都要生气。
眼前这清雨完全不同，根本就是个话痨。
莫不是这转世也会改变性格？孟婆汤加大了药效？
“我不是一向如此？”
清雨忽然靠近，凤眼眯着看向我，“还是说，你以前认识的我是个不爱说话的？”
他知道我的身份不俗，这种试探已经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
我轻轻一笑，又闭上了眼睛。
“我若是以前认识你，那就是倒了八辈子霉，有些人还是这辈子不认识的好。”
上辈子的大师兄可不是个好人。
或许起初他也是个好人，可后来跟着小师姐也学了不少杀人越货的本事。
我斩杀他时，他还正要抽一幼童的精魄出来。
想到以往教导我和二师兄的大师兄，我的心又沉了沉。
若非当年之事，或许我还在仙界无忧无虑地做个普通小仙子。
没什么法力，每日就是混日子。
忽然我的心又有些疼了。
我按住心口，清雨马上凑过来，“又难受了？怎么回事？”
我睁开眼睛，正看到他一双焦急的眸子。
忽然我想到了什么，猛地抓着他的手。
“我问你，你可曾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