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天还未亮。
街巷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一行人敲锣打鼓,禹都大街小巷,百姓欢贺,皆是想来凑一番热闹。
远处八抬大轿的队列并列而来,这轿子后的丫鬟奴仆列成两排。
队伍的正前方,一男子身穿朱红长袍,系着红色绢花,还不时的看向身后的红轿子。
这就是楚家引以为傲的长子—楚钰辰。
他腰束金色祥云宽腰带,束起黑发用鎏金冠固定着,眉眼之间露着笑意。
随着霹雳啪啦的鞭炮声和锣鼓队,向着楚府走去…
此时楚家府邸门外。
“恭喜恭喜呀!”
来宾都聚在门前,纷纷来此贺喜。
在这人群之中有一男子身姿清瘦,眸若黑潭,满头青丝随风舞动。
男子身旁站一妇人,随着人潮向前挪动。
“这位是?”
门口登礼的小厮见其面生,开口问道。
“我是从临都来的的妇人,是楚家少爷的远房亲戚,今日特带着令弟来此,为楚家贺喜…”
妇人面色蜡黄,着一布衣,伸手抓着身旁男子的衣袖说着。
“即是如此,快快请进!”
门口小厮让道,将两人放入府邸,转身又满脸疑虑。
这从来没听说过今日有楚家的远方亲戚要来呀!
小厮抓了抓脑袋,疑惑的左右摇摇头,又继续忙着登记礼品。
楚家大院,宾客满席,各氏家眷都聚集至此,共同来贺喜这楚家大少爷的喜事。
远处一女子身穿湖蓝色长裙,头戴镶嵌翠绿宝石簪,如墨般的双眸中带有桀骜之气。
其身后随一小兽,白毛如雪一般,昂首挺胸,四小腿一扭一扭的往这楚府走来。
“这不是江家那个二小姐么?”
“前些日子不是才与向府二小姐在荟武轩决生死?今日向家大小姐出嫁,她怎敢来这婚宴?”
“听说这江二小姐心肠阴狠,手段毒辣,断向家小姐一臂呢!”
“这是来砸场子了吧!”
路上百姓对其皆议论纷纷,江梵烟眼底一丝杀意,只扫视一周,这些人便没了声音…
软弱懦夫,都是群嚼舌根的无用之人!
登礼小厮见其,抬头一愣缓了几秒。
接着又盯着江梵烟看了一会,扫视其周围后,写其姓名在册,悻悻的放人进门。
随着街道上的鞭炮声响起,迎亲归来的马蹄声逐渐靠近。
过了一会,车队停在正门口,向婉走下车。
她身袭朱红长裙,金线雕成朵朵祥云印其裙边。
头戴九凤金缠丝玉珠钗,别着翡翠鎏金簪,青丝盘起,手持一面扇遮住姣好的容颜。
楚钰辰纵身下马,满目柔情的印上去,向婉抚上其手臂,双双入场。
“真是一段好姻缘,羡煞旁人!”
“那是那是,楚家向家两家族和亲,这可是整个禹都的大事。”
众人皆是探头望着两人,纷纷赞许。
江梵烟看到那女子发间的簪子,手在赖赖脑袋上揉搓一番,面上拂起一丝笑。
吉时已到,二人拜堂礼成,新娘子送进厢房,楚公子及其父母皆在席间游蹿,为在坐的各桌贵客敬酒。
宾客们也都饿着肚子,都举起了筷子,端起酒杯,开始食这满席好酒好菜。
一妇人带着一男子在席间来回走动,并不落座,像是在找寻什么。
楚钰辰已几杯烈酒入肚,满面春色。
他又斟一杯酒向另一桌走去,倏然见到这两个行为奇怪之人,他蹙眉看了几眼,向其走近。
“两位怎么站着,是席间没有位置了么?”楚钰辰手拿酒杯,向两人问道。
“楚大少爷,初次登门,身体有所不适,起身想寻府内方便之处,却又不知在何,因此才一直未落座。”妇人抬头,面显焦急。
楚钰辰两颊泛红,伸手为其指路:“即是如此,你从这厢房旁侧沿其路一直前行,见一常青树,再左拐即是。”
妇人点头笑道:“多谢公子,我去去就来”
“那这位小公子不坐下来畅饮两杯?”
见妇人身边的男子也想跟着离去,楚钰辰俊眉微皱,疑惑的问道。
“这是令弟,他也有些不适,与我同去。”夫人笑着,牵着男子衣袖往里走去。
“哦?都有些不适?”
楚钰辰望着眼前二人的背影。
实属有些可疑,那妇人身旁的男子眼眸漆黑凛冽,散出的灵域甚是不凡!
“楚兄!快来快来,汤某敬你一杯!”一醉酒男站起身来为楚公子斟酒,一饮而尽。
楚钰辰见推脱不过,也一口干了。
待他转过身,那二人早却已不见踪影。
这两人确实可疑,哪有来吃喜宴,却滴酒不沾的男人?
此时这楚府的北厢房内,一美艳女子正坐在妆台前,拿起桌上的柳枝轻瞄细眉,听着屋外喧哗贺喜的声音,皱了皱眉。
‘砰’
一手将桌上的胭脂粉黛打落,女子满脸不悦。
身边的丫鬟略显惊慌,忙跪**子,不敢出声。
“真是晦气,成个亲搞得这么隆重,恐有人不知他这楚家能娶来个姑娘一样!”
女子站起身,颇有些烦躁,对着铜镜左右欣赏了一番。
丫鬟听了面色发青,急忙劝道:“段夫人,您万万不可这般说,若是让有心人听到,怕是对您不利!”
“不利?谁敢对本夫人不利?再说了,这屋内就只有你我二人,难道你想说出去?”
段夫人转身,走近丫鬟,一手捏在其下颚,恶狠狠的说道。
“奴婢不敢!都怪奴婢愚笨!夫人息怒!”丫鬟满额细汗,手脚止不住的发抖。
“息怒?那你也总得做点什么,我才能息怒呀,你说是吧~”
段夫人的手向下一滑,捏其脖颈,加重手间的力度,丫鬟面色狰狞,泛着通红。
“夫…夫人…奴婢…奴婢知错。”丫鬟瞬时头昏脑胀,脸上青筋爆起。
那只手紧捏其脖颈,面前之人眸中散着的蛇蝎狠辣之色,像是无底的黑洞般,让她头皮发麻!
这时门外进一老妇人,满头的银发盘起,手里端着盖了红布的木盘。
妇人看见此景,轻言说道:“这丫鬟是怎么了,竟惹的夫人您如此不悦!”
见老妇人进来,段夫人缓缓松开了手,在衣裙上来回抹了几番,嫌弃的拍了拍。
“赵姨娘,你可算回来了,这府内的丫鬟就没个省心的,一个二个都不长脑子的~说起话来没大没小!”段夫人轻叹口气,轻瞄了那丫鬟一眼。
老妇人向丫鬟摆摆手递了眼色,丫鬟慌忙起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