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芸抬手,手中烈鞭正欲再向那人打去,却被一双手攥紧了她的拳。
“向芸!如今我暂不取你狗命,是因为向婉姐姐…”
“且,你似乎听了某人的谗言佞语,在弄明白之前,我江梵烟定不杀你,只是往后你且消停点!”
耳畔传来那女人的声音,向芸如芒刺背,全身恶寒。
“别提那个向婉!”
“你身在四家族之中,却如此阴险狠毒,狂妄自大…”
“有你这种人在,即是污了这家族之名!”
话刚落,她双腿被人踹了一脚,跪到了地面。
江梵烟拧紧黛眉,看着眼前女子,心生烦躁。
眼前这人总是像条狗一般跟着那江熙蕊,怕是有很多污名,都是那江熙蕊强加在她头上的。
且连这向芸本人,也不知道她江熙蕊嘴里,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两排侍卫见小姐被人踹到地上,急忙上前围住那人,霎时兵刃相向。
“小姐!”
玉俏见此情景,急了眼的冲到那群人身后,欲要进去救她主子。
小兽却极其淡定的窝在她怀中,懒散的打了个盹。
“玉俏,你站在一边。莫要伤了你!”江梵烟抬眸对其一笑。
“愣着干什么!拿下她!”
看着围过来的自家侍卫,只是举刀却不前进,向芸皱眉吼着。
霎时,这群人举刀大喝,向江梵烟砍过去。
“慢着!”
正当那侍卫要砍到那女子之时,一浑厚的声音响起,几人顿住了手中的动作。
男子身袭紫檀长袍,泰然从容的向他们走来。
他剑眉微皱,看着面前此景。
开口说:“二位小姐同为四家族的人,在这里花灯会上如此大动干戈!还让人以为是你江、向两家不合,寻了笑话。”
江梵烟见面前之人,有些许的面熟。
“谢大公子!这与你无关,莫要多管闲事!”向芸被那身后女人按住了双手,已跪在地上多时。
“同为四家族的人,且还有一位,还曾与在下有过婚约,怎能算不关我事?”
谢公子走近,拨开面前的侍卫,看着狼狈的跪地之人。
噢?谢大公子,这人就是同她提亲的人!
江梵烟抬眸细看了几眼,虽也是仪表堂堂,但和那夜梓寒比起来,还是相差甚多!
愕然她心头一惊,诧异着自己刚才冒出的奇怪念头。
“怎么?江小姐竟不记得了?”
谢甫奕走向那人,伸手要去拨开那攥着向芸的手。
见那手向自己伸过来,江梵烟猛地抽出,松开了手,才免于和那男子有肌肤接触。
察觉到那女子对他的回避,谢甫奕缩了缩手,抚了抚鬓间发,裂开了嘴扯出一丝笑。
“无论如何,二位小姐还是稍冷静一番。这禹都城内,可不止有四家族!”
左右环顾一圈,他压低了声音对那二人说道。
向芸撑地起身,恶狠狠的盯着眼前女子,目中仍是怒火四溅:“没想到谢大公子,居然能与这般小人有过婚约,传出去也真是辱了谢府名誉!”
江梵烟站在其身后,也只是听着,此地不易与她开战。
“怕是你口中那个小人,是你最喜爱的熙蕊姐姐。”
江梵烟阔步向前,与那人擦肩而过,眸中尽是凉意,对她轻言道。
“你受伤这段日子,她可有来见过你?你说我欺她,又哪次不是因为她江熙蕊先来惹我?”
“你若是有点脑子,也必不会被那人欺至如此。”
“现在,你这般模样,怕是对她已无用处~”
江梵烟顿了顿,又冷哼一声。
“向芸,你可真真是可悲啊!”
江梵烟嗤笑,轻柔却如刀刃一般的言语,直插那人心头。
这向芸,不是最喜欢贴在江熙蕊身旁了么?
这如今,她为其断了一臂,那江熙蕊去哪了呢?
向芸倏然待在原地,盯着那女人离去的背影,却如鲠在喉般,吐不出一句话。
是啊,这段时间,她的熙蕊姐姐呢?
江梵烟看了一眼那谢大公子,漠然对其一笑,便直直的向玉俏他们走去。
谢甫奕被那抹笑抚动了心弦,盯着那女人英姿卓卓的背影和她浑身散出来的傲世之气,他涌出满脸笑意。
不愧,是他谢甫奕看上的女子!
江梵烟刚从那包围中出来,玉俏就慌忙的抱着小兽来接应,细眉紧锁,额间都出了几丝细汗。
“小姐,你没受伤吧!”玉俏关怀的问着。
再转眼看那怀里的小兽,竟睡得齁甜!
那濞涕泡都冒了出来,让她颇有些无言…
灵主都被一群人拿着兵刃相对,这厮不但不为其担忧,还潇洒的在一旁呼呼大睡,可真是让她开了眼了。
江梵烟本想打醒赖赖,却只是轻轻摇头说:“玉俏,我们走。”
玉俏跟上江梵烟的脚步,却抿着小嘴,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
本来着花灯会,她是有点自己的小心思的,只不过那向家二小姐这么一闹,主子哪里还会有闲心看灯赏花…
那向二小姐,也真是让人心烦!
江梵烟向前走着,却感到身后那小丫头脚步凌乱。
一会儿走的飞快,一会儿又慢慢吞吞的…
转过身去,看她似是满面愁容,江梵烟停下脚步问:“玉俏,你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刚才有人伤了她?
玉俏吞吞吐吐,脸上攀上两坨红晕,双手已不知如何摆放。
她似有些难以启齿的挤出一句:“小姐,玉俏听说,碧波湖那边有祈愿花。”
“凡是在碧波湖祈愿的人,都能心如所愿。小姐,我…”
江梵烟半眯双眸,看这丫头一脸的羞怯,她已猜出了几分。
“这暮色正好,今日这花灯也未看几个,既你想去,咱们就去瞧瞧。”
“真的么!小姐你太好啦!”
玉俏听此,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满脸喜悦。
这拱桥之下,湖水泛着层层涟漪,湖面上布着满满的莲花灯,向着下游飘去。
湖边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两边摆着各种琳琅满目的物件,令人眼花缭乱。
玉俏捧着两个花灯递给了主子一个,两人蹲在河边,合上双眼,默默的许了心中所想,将那花灯放入了水中。
望着那俞飘俞远的花灯,江梵烟内心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小姐,你许了什么?”
玉俏看着主子,好奇的问着。
“许,有朝一日,我能在此地无人能挡,无人敢拦,无人敢污!”
江梵烟淡淡一笑,眼里透了几分微凉。
若想立于此地,她必定要下一番心思,让那些对她无所忌惮的人,皆得跪于她身前。
玉俏不懂,主子现在虽不能说独步天下,但在这禹都城内,已是罕有敌手,何须有朝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