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两男子一前一后向着碧波湖走来。
其中一人身着玄衣长袍,面容虽称不上绝色,但也算的是一表人才。
尤其是那双漆黑如墨般的妖治双眸,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玉俏正往四周瞧着,猛地杏眸一亮,瞅到了远处走来的二人。
“江小姐,又见面了!”
那鬼魅如斯的声音传进江梵烟耳畔,她身形一怔,回过头来。
那双魅惑的凤眼直勾勾的盯着她,江梵烟故作漠然从容的欠身点点头。
这人一出门,就带上了假脸。
也不怕自己会当面揭穿他?
“即有此缘分,不如同我去碧波湖上的游船上坐上一番?”夜梓寒问道。
站在他身后正和玉俏相对视的尧桐,身体一僵。
今日异王能陪他出来看花灯,已是让他震惊不已,此刻竟然同那江小姐主动提出要到船上观景!
若是让异族那群女子知道,岂不是各个都要往水里跳!
然而,夜梓寒却突然觉得周身发寒,像是有什么东西盯着他一般。
向那女子脚边看去,才发现一只毛绒小兽正盯着他,浑身散着戾气!
噢?又是那个烈犬?
怎的每次都是如此大的敌意?
‘油腔滑调的登徒子!’
听此,夜梓寒浓眉一挑,饶有兴趣的盯着这小兽。
这七阶神兽,已然有了人的思想和意识,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转念又浅笑,这神兽虽好,但却与他无缘…
‘你这小狗,怎的一见面就对人如此不敬?’
当那鬼魅妖治的声音传入赖赖耳畔,他倏然呆住。
这…眼前之人真的能听到他的声音?
且,还能同他传音!
小兽抬头看着此人,眼中尽是惊愕…
这男子果真是他想的那般么…?
小兽猛地摇着头,一脸戛然的看着面前的妖孽男子。
这丑女人有那般脉根,已然是够稀奇了。
怎的这个登徒子,也能有这般天资?
江梵烟见男子紧盯着赖赖,虽然无火花四溅,两人间的氛围却总给她一阵寒意。
“夜公子?你总盯着我这小兽做甚?”将赖赖挡于身后,江梵烟有些狐疑。
被这么一唤,夜梓寒才结束了和那小兽的对视,抬眸对着女子笑了笑。
赫然,一阵冷风吹过,夜梓寒向人群中看去,眸中闪过一丝戾气。
两道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游蹿着,时不时的看向他二人。
“江小姐,恐是今日不能与你游船了,若有改日,定请小姐到府上续茶。”
瞧着人群的方向,夜梓寒对面前之人说着。
“公子有事的话,就先请回吧!”江梵烟见那人脸表情复杂,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欠身说道。
尧桐痴痴的望着江梵烟身后的玉俏,双眸半眯,呲着白牙笑了笑,不舍的跟着夜梓寒离去。
玉俏望着那小厮的背影,抿了抿嘴又看向主子,却发现主子也正盯着自己,小脸唰的就红了起来。
江梵烟见此摇头直笑,拎起脚边的赖赖就转身离去。
“小姐…等等我呀!”
玉俏急忙的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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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北厢房内,沾满血渍的布条散落在地,屋内一片哀嚎声。
江夫人坐在软榻边,看着倚靠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老爷子,哭的泣不成声。
一只猛兽的獠牙,贯穿了江瑾的胸口,足足有三尺之长。
“夫人,皇尊已派御医至此,老爷定会相安无事的!夫人莫要如此,老爷看着也会心生不安。”
孟泞左肩缠着布条,渗出些许血丝。
他右手扶肩,忧心的看着眼前那人。
此次临都之战,虽屠杀了所有异变的猛兽…
但有数千余人、兽葬身于那里,仅有几人生还。
孟泞作为支援部队,带人赶到的时候。
就见一猛兽正与江堂主搏命,待他们上前斩杀之时,江堂主已被那獠牙贯穿!
在临都,医者各个都摇头叹息,直言江堂主已无力回天!
只是堂主有令,定要回这禹都见江氏族人一面。
因此,才带江瑾回了府中。
虽说皇尊派的御医马上就到…
却不知江堂主还能否撑得下去!
“爹爹,你可万万不能有事!”江熙蕊蹲在床边,看着满脸惨白的江瑾,声声泪下。
江韫站其身后,垂下头,两行泪挂在脸上。
他嘴角却露出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笑…
江氏长者们都落座桌前,满是叹息的摇头。
这下江家,怕是要由那江韫打理了!
那个平时只知玩乐不知修练之徒,又怎能将这偌大的江府打理好?
“夫人,御医已到府门外!”一侍卫跑进屋内汇报着。
“快快请御医进来!”
江夫人猛地起身,眉头扭成了一团,泪淌满面。
不一会,御医便提着个木箱子走了进来。
屋内之人皆四散开,为其让路。
“御医!快来看看我家老爷!”
江夫人忙上前去迎,江熙蕊见此也起身靠到墙边。
只见御医坐于榻上,对着江瑾诊断了一番,检查了伤口处。
良久,御医又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众人见此,皆是倒吸凉气。
这江堂主一世豪杰,注定是要献身于战场!
“这江堂主受伤之处,离心脏过近,再加上已失血过重,如若将这獠牙从其身体拔出,就算不划破心脏,也会因出血过多而亡呐!”
御医看着眼前之人,不免有些惋惜。
这江堂主为皇都效力多年,如今受此重伤,他这御医却起不到丝毫作用,真是有愧!
“谁说江堂主会亡!”
正在众人沉寂于悲伤中时,一女子的声音响彻厢房…
那女子一袭银朱流苏裙,黑眸之中带着果断凛冽之气,势如破竹,踱步走进厢房中。
江梵烟刚从花灯会上赶回,就看到府中甚是混乱,丫鬟们从这厢房内端出一盆盆的血水。
她拉着一问,才得知江堂主负重伤归来,于是她才来到此地…
见倚靠在榻上之人,她黛眉紧蹙。
那触目惊心的獠牙刺穿那人的身躯,看起来已是命不久矣!
“你来此处作甚!”
江熙蕊想到肩胛骨那块可怖的疤痕,就想将这面前之人饮血剥筋!
江梵烟满目的嗜血盯着那人,唇畔微微上扬。
她已然说过,叫这母女两人消停点,怎的才过了几天,就又成了这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