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西厢房内,一桌子山珍海味。
凡江氏之人,都在这屋内用餐…
食鲜美荤菜,饮西域美酒,餐餐如此。
这几年,江梵烟一直被当做上不了台面的废物,江瑾将她与生母划出族谱,自然是进不了这西厢房用膳!
此时,这江家一大家子坐在此地,很是惬意…
“爹,听说此次去皇都,皇尊在众人面前特指名夸赏了您,说您治理这禹都有方!”
“这以后,您在这禹都的威望就更无人能敌了!”
江韫为其父斟一杯酒,一脸谄媚的笑着奉承道。
江瑾确微微叹气,一脸愁容,并不愉悦的模样,夹起桌上的饭菜嚼着。
“弟弟,瞧瞧你这话说的,爹爹本就是禹都四家族领主!”
“就算没有皇尊的提名,也是在这禹都数一数二的人物,又有谁能敌?”
江熙蕊起身,为江瑾夹了几筷子肉,手上可怖的伤痕有意无意的露出来。
“熙蕊,你这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快与为父道来!”
江瑾见女儿玉手上竟布满了伤痕,心生疼惜,这才几日不见,他的宝贝女儿竟成了这番模样。
“无妨无妨,爹爹你刚回来,先吃饭!蕊儿只是些小伤而已,不足挂齿。”
江熙蕊慌张的遮着手上的伤痕,眼眶微微泛红,满含着泪水。
“熙蕊,你都这番模样了,为父还能在这畅饮美酒?快快道来!”江瑾拧起剑眉,怒气直冲心头。
“老爷,蕊儿也是迫于无奈呀,你可知你走这几日,家里都发生了什么?”
“那柳若彤的女儿,可甚是嚣张,仗着自己学了些本事,把我们蕊儿害的好惨!”
江夫人手持面帕,眼眶的热泪潸然而下。
“娘,爹爹才刚回府,身心皆是疲惫,娘亲莫要多说!”
江熙蕊握紧了江夫人的手,俏眉一皱,抿起嘴来。
“这蕊儿不就是带了她几天玄阳戒,就被她用簪子划破了手,还扬言再动她江梵烟的物件,就砍掉蕊儿的胳膊!”
江夫人哽咽着,娇弱的身子猛地抽动几下。
“娘~”
见眼前母女两人竟受那废物如此大的委屈,江瑾双眉拧在一起,面露凶色。
‘咚’
手中的酒杯摔落,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这个废物!觉得自己偷学了点功夫,就能把我这父亲不放在眼里!”
江瑾起身,怒然挥袍离去…
屋内三人,亦然相视一笑。
一路回府,小兽是又气又饿的跟在这女人身后。
其间路过几个肉包摊子,它嘴边的口水都淌了出来…
那女人回了几次头,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气的它紧跺小脚…
江梵烟余光瞄到身后赖赖的小动作,故作不知。
谁让这小家伙一直欺瞒她真身,不愿同她坦白呢?
谁知道这小家伙,还有什么秘密藏着?
身为它的灵主,自己却浑然不知,可真是没有一点面子!
然而她刚进府内,就见江瑾坐在正堂,满脸的勃然大怒,像是又有谁招惹了他一样。
“见过江堂主!”
江梵烟欠身行礼,看向那坐上的人。
江瑾脸色微变,虽然江梵烟已不止一次称他江堂主,但次次他都能感到心头一颤!
“还不跪下!”
江瑾拍案怒吼一声,似有撕破天地之势。
什么?刚回来就让她跪?
可笑……这江老爷子以为他是谁呀!
江梵烟立正身躯,抚了抚耳边青丝,扫视四周,见江熙蕊几人正从西厢房往这边赶来。
“爹爹!爹爹不要怪罪烟儿,她也是一时气冲心头,才会这样的,蕊儿并不怪她~”
江熙蕊刚走近正堂,就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满脸泪痕,楚楚可怜的抽泣着。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江梵烟轻挑眉,轻风微拂过卷起她身后泉般青丝。
“可不知我江梵烟做了何事,令江堂主如此盛怒?”
“江梵烟,你还在这里装!敢做不敢当是吧!”江韫冲上前去,想给面前这女人一掌。
他余光却瞥见那人身后站着的小兽,讪讪的收回了手。
听传闻,江梵烟身旁极不起眼的小狗,在荟武轩一展真身,乃是那世人从未见过的七阶神兽!
他江韫还是老实呆着,收着怒气,等父亲来处置这贱人!
本就满心不悦的烈敖犬,也想找点事情做做,见那男子虎头虎脑的冲上来,还想着练练手。
谁知道那男子刚和他对上一眼,就收手走了,真是没胆量的家伙……
“这东西可是你的?”
江夫人质问着,将一物件伸手丢在地上。
江梵烟往地上瞥去,镶嵌着翠绿宝石的银色发簪孤零零的躺在满是青苔的石砖上。
这是那天宴会上,她最后瞄向江熙蕊的银簪子。
“是我的,如何?”
江梵烟躬身捡起那银簪子,在其手上把玩着。
虽在那母女手里待了几天,保管的倒是完好…
“江梵烟!”
江瑾见台下之人丝毫没有悔意,还略有些得意的样子,怒气袭满全身。
“这簪子你用来毁人手,划人脸!就是不用它簪发!你可真是物尽其用呀!”江夫人阴阴的说着,嘲讽道。
划人脸她倒是听懂了。
这毁人手?又是几个意思?
“恕梵烟愚钝,夫人这话是何意?”拱手作揖,江梵烟满心疑惑。
小兽靠在一石头上,看着眼前荒诞一幕。
这江家母女整日做戏,也真够用心良苦的!
江夫人掩面涕泗,声声哀怨:“蕊儿不过戴了玄阳戒几日,也已归还于你!你又何必私下约她,用这簪子划烂她的右手!”
“且在宴会那日,又用这簪子划破蕊儿左脸!蕊儿究竟怎么惹了你,让你下如此狠手!”
江夫人怕是觉得话语威慑力不够,又一手抓起了江熙蕊的右手,将那可怖的疤痕展露于众人面前。
“宴会那事,我认!可是她这右手,梵烟确是不知~”江梵烟挑眉,看着那女人满手疤痕,啧啧说道。
这江熙蕊,对自己也真是下得去手…
“何况这宴会之事,也是她江熙蕊自找的…”
挑眉看向身旁哭的涕泗滂沱的女人,江梵烟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