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按你这老头所言,我们得尽快将其压制了!”赖赖应着。
“越快越好!老朽给你们瞧件东西~”
白俞从怀中神神秘秘的拿出一件东西,眼中泛着锃亮的光。
终是要轮到他大显身手了!
从夜梓寒府邸回来,江梵烟径直回了府,刚走到院内,便瞧见赖赖等一群人围在院中。
“这就是炼魂丹?”
赖赖双眉聚拢,碧眸半眯着,瞅着那老头手里的一颗黑珠子,发出了质问。
白俞被这几个人围着,亦是找回了当年众星戴月的感觉,轻咳一声,拢了拢下颚的胡须。
“别看这炼魂丹外形没什么特别的,可这九州之内,唯有老朽手中有!”
“那这个有什么用呀!”玉俏站在尧桐旁,轻声问道。
白在一旁,蓝眸瞥了瞥身侧之人,仰首打了个哈欠。
“想要抑制那鲲玉珠的妖气,炼魂丹、魔峪草、断崖灵芝缺一不可~”
白俞瞧见了那小徒弟回来,刻意将声音调高,且拖了拖尾音,用余光偷瞄那人面容变化。
这老顽童,为了认她做徒弟,亦是煞费苦心…
江梵烟徐徐走来,看到了那老顽童面上的神色变化,唇畔一抹微笑。
“徒儿!你回来啦~”
白俞故作吃惊,将手中的炼魂丹塞进衣袖中,迈着步子走到了她面前。
他接着说:“那鲲玉珠今日已有异变,徒儿准备何时动身?”
有异动?
江梵烟瞥向赖赖身侧那人,眼神与其示意。
白感受到灼热的眼光,侧身看向那女人,轻轻点了点头。
今日他同那蠢狗闲来无事,便到禹都街上逛,谁知刚上街不久,便感知到腰兜处的鲲玉珠,散出薄弱的妖光。
恐祸及百姓,他二人也就急忙赶回了府内,接着就撞见了院中这几人。
“既如此,明晚即可动身…”
“尧桐,你回去同你家主子说,明日便启程回异族。”
江梵烟垂眸,瞥了一眼白腰间的布兜。
“徒儿为何要明日,事不宜迟,今晚便可动身!”
白俞很是不惑,眸子眯起,歪了歪头。
“明早,我还有些要事处理…”
话落,她牵起身畔的玉俏,走进了厢房内。
赖赖见此,瞥了身旁那蓝眸骚狐狸,这些日子他二人住在一起,性子也磨合了许多,更是有了些默契。
白接受到那蠢狗的眼神,便迈起了步子,两人朝着侧房走去。
刚进屋子,白便回首对院内两人莞然一笑,接着关上了木门。
尧桐今日的约会计划,也未能实现,丧着头悻悻离去。
那白俞已然是有了金叶子,但仍是躺在了常青树下的椅子上,渐渐闭上了双眸。
————
辰时,薄雾笼罩禹都。
从楚家府邸中,走出了两排武士,楚家主身着墨蓝长袍,立在其间,眸中有些黯然。
武士前行,楚家主跟随其后,楚家其余数人也随在队伍中间。
一柱香的功夫,便到了洺古学院的炼羽阁前,整个楼阁,都散着些阴森怖人的气息。
门前守着一群人,皆是穿着铁甲金丝,面目肃然。
虽是艳阳日,此处却异常冰冷,散出的阴气,穿刺皮肉直击骨髓。
楼阁旁,摆着一张茶台,放着金丝楠木椅,桌上的琉璃杯中,还散着热气。
一女子坐在茶台旁,身袭赤色纱裙,白皙的皮肤在那赤红之间,绽放着几分妩媚。
她鬓间青丝滑落几缕,随着晨风飞舞,那双狭长的眸间,荡着几分阴翳。
在那女子对面,一男子一袭玄衣,三千青丝如泉,仅是背影,便让人感知到其身散发出不可亵渎的威严。
亦是让人,望而生畏!
“楚堂主既然来了,饮杯热茶,就开始吧~”
江梵烟斟茶,用指背将那琉璃杯向前推了推,美眸似水盯着那人。
楚家主步履维艰,走到那茶台旁,端起了杯子,用余光瞅了瞅身旁那男子。
倏然拧起了眉,双眸溢着不可思议的光。
这…这不是那日灭了荟武轩的异王?
他又抬眸盯着那江梵烟,浑身战栗。
喉间发紧干涸,心尖一颤。
今日这阵仗,莫非真的要至他死地?
楚家主心中发寒,本来这炼羽阁六层,就极其凶险,他连夜求来金丝玄甲带在了身上,本想着有了这玄甲,他至少不会死在那炼羽阁内。
可这异王竟在此处…
这江梵烟到底是何意!
“楚家主?”
见那人饮下了茶,仍怔在原地,李温向前几步,询问那人。
“老夫有些恍神…”
楚家主从思绪中被牵引出,折身向那炼羽阁走去,面前沉重的玄铁大门缓缓敞开,他向后看了一眼那二人。
“老爷!你一定要活着出来呀!”
楚夫人从人群中挤到前方,朝着那沧桑的背影唤着,面上浮着担忧之色。
“爹!”
楚钰辰带着向婉也从人群中挤出,似是有千言万语,但哽在了喉中。
向婉与那茶台旁的女子四目相对,垂眸抿了抿唇。
她自知,是那楚家主伤了烟儿妹妹,如今这样,亦是他咎由自取。
但她这两日,见楚钰辰为了他父亲一事奔波,亦然是有些不忍。
楚家主回首,看着那远处几人,眸中布满了血丝水雾。
他此番,也不想去谋权夺利了。
只要能从这地方活着走出来,他便已然心满意足。
喉间的茶,渗着丝丝苦涩,荡在唇齿之间。
楚家主转身,望着面前黑漆漆的长廊,背影萧然,走了进去。
‘轰’
当那玄铁大门关上,众人都屏气凝神,通过层层楼洞间的小窗,注视着那人。
“烟儿,这样做你不悔么?”
夜梓寒抬眸,对上女人那双似潭般的瞳,发问道。
“有何悔…”
“如此一遭,也是足矣…”
话语间,那炼羽阁内,便传来一阵嘶吼。
凄惨的叫声,令这炼羽阁外的人听了,都刺骨的寒。
楚家众人,满面担忧,目不转睛的盯着炼羽阁,期盼里面那人,能活着走出来。
江梵烟不紧不慢的,将茶台上的杯子温了温,烫了烫茶壶,又斟上一盏茶。
那茶台上的香薰炉,冒着徐徐白烟,这桌前二人,亦是淡然悠闲的在此处,品茶之味。
像是那炼羽阁中传出的声声哀鸣,都与他二人无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