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江府别院。
尧桐提着花灯从后门溜进院中,抬手敲了敲木门。
门打开,却不是他要见的那个人。
“玉俏呢?”他瞧了瞧屋内二人,茫然问着。
“玉俏?玉俏不是早就去找你了?”听此,赖赖白眉皱起,有些疑惑。
不好!
听了这话,尧桐心里涌出些许不安。
他一直在后门等着,如若玉俏早就出门了,不可能遇不到!
“江小姐呢?俏儿是不是跟着江小姐出门了?”
“俏儿不见了!”
尧桐说着,声音有些颤抖。
“也许是去找她了,你先莫慌,我们一起分头找找!”
白同赖赖相视一眼,甚是默契的齐声应着。
那会儿玉俏出门,摆明是去寻尧桐了,既没有去,就定然是出了什么事…
此刻只能先安抚尧桐的情绪,再一同去找!
“好!”
话落,三人动身出门,同去找寻玉俏的痕迹。
尧桐咬紧银牙,拳头攥起,踱步向后门走去。
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袭满全身,他一拳落在身侧的石墙上,双眸赤红。
俏儿若真是丢了,或是遭遇了不测,他该怎么办?
赫然,柳树地下的一抹白映入眼帘,尧桐双眸微颤,手中的花灯砸落在地。
他急忙走到那树旁,将那掉落在地的手帕捡起。
那两只撇脚的鸭子,冲击着他的双目!
“这是玉俏的!”
尧桐惊慌无措,双眸微颤,攥紧手中的帕子,深咽喉结。
——
夜风习习。
此刻的禹都城,一片寂寥无声。
赖赖游走在屋顶瓦片上,四处张望着,瞧见了一熟悉的背影。
“丑女人!”
随着砰的一声,赖赖双脚踏地,落在了江梵烟面前。
“赖赖,你怎么在此处?”
江梵烟瞧着面前人眉目慌张的样子,蹙眉问道。
“玉俏不见了!”
赖赖向前,欲牵起那女人的衣袖,却见她向后退了一步。
只是这极不明显的动作,却刺痛了他的心…
她在这般紧要关头,还同自己保持着间距么?
“走!同我去个地方!”
江梵烟心头一紧,话刚出口,便身影如魑魅般,消失在原地。
见此,赖赖也急忙跟上…
没过一会儿,晋义堂靶场上。
已入子时,靶场上的火把燃气,泛着猩红。
众武士被集结在此地,懒懒散散的抻着身体。
不少人闷头抱怨着,遮面捂脸,轻打着哈欠,似是有万般不满。
都这个时辰了,也不知道这圣都候搞什么幺蛾子,将人都叫到此地。
整日的习练已经令人身心乏累,夜晚还不能好好休息!
江梵烟站在靶场之上,那眸中的火焰,似要将这禹都城,燃为灰烬!
“李温,调动所有的武士,亦是把这禹都搜个底朝天,也要把玉俏给本候带回来!”
她将手中的宣纸递给李温,厉声说道。
双眸嗜血,将这靶场众人,扫视一周。
那些懒散的武士,感知到了危及生命的视线,皆端正了态度,直立起身,也不敢再去小声嘀咕。
“我倒是要看看,是谁不要狗命,敢动我的人!”
江梵烟袭一身玄色,黛眉轻拢,眸中淌着嗜血戾气。
“是!”
李温着一身轻甲,那凌乱的头发已然梳的板正,清瘦的身影在银辉下映出倒影。
打开那宣纸,是一女子画像,看其神色穿着,应是个丫鬟。
他调动所有人手,分散区域,号令一声,靶场内的武士便一瞬没了踪影。
“赖赖,我们走!”
江梵烟紧抿下唇,握住身侧的佩剑。
两人身形鬼魅,行于屋檐上,冲着江府驶去。
居然敢动她的小丫头,无论何人,她定要了此人狗命!
没一会儿,两人便落于江府门头之上。
寒风习习,江梵烟三千青丝如泉,随风飞扬。
看到那江夫人的屋门外,竟无一人把守,她倩影一闪,落在那厢房门前。
一脚踹开那木门,整个屋子内沉寂的可怕,那软榻上的锦被叠的整整齐齐。
桌上的香炉,还冒着一缕青烟。
她环顾四周,正要夺门而出之时,脚下却碰到一只木簪。
倏然,她冷眸若冰霜般,嘴角扯上一丝鬼魅的阴笑。
又是这妾氏二人想要寻似!
此番,她便如了这二人心愿!
“赖赖!感知一下这妾氏母女在何处!”
赖赖闻言,散其灵气,周身被金光包裹着,随后迸为万道光芒,散八方。
他唤这禹都的小虫小兽,从传音中得知,那母女还在城内。
“丑女人!那两人还在城内!”
赖赖碧眸阴翳,对其唤道。
江梵烟蕴灵气于掌心,万道银白圣光缠绕,赫然从远处飞来一抹金辉。
那金辉所道之处,激起一层冰寒,整个江府,亦被冰晶所笼罩。
刹时,金辉停在江梵烟面前,周遭的光芒逐渐淡下,露出原身。
赖赖这才看出,是那九天破风剑。
江梵烟一把握住剑柄,相触之时,磅礴的灵气夹杂着阴寒袭其全身。
“走!”
“同我,去取那二人狗命!”
话落,她身形一闪,若利箭脱弦,脚下一蹬,便与赖赖消失在庭院之中。
悬月,猩红的骇人。
那漂浮的云,缓缓将其遮盖,宛若嗜血的饿狼,撕咬残月!
————
“蕊儿,你且放心,为娘此次已掷千金给那墨汐阁,等我们出了这城,他们就会有人来接应。”
“到了沂都,皆会万事顺遂!”
“有了这个丫头,就能除掉那个贱人!如若不成,我们再留到沂都!”
“娘,蕊儿还是有些怕,那贱人已然不同往日,若是此番除不了她,我们就只能在那沂都苟且余生了…”
玉俏意识朦胧,全身被五花大绑着,她躺在地上,左腿被人用力的踩着。
她眼睛被黑布遮着,但这狭小的空间和令人不适的颠簸感让她明白。
此刻,她正躺在一辆马车上…
玉俏虽看不到周围人,却从这声音中,识别出了正对话的二人—江夫人和江熙蕊。
但她不敢发出声音,生怕这车内二人再将她打晕,可现如今,该怎么办?
“这么晚了还出城?”
忽然马车停下,外面传来了询问声。
这应该是守城门的武士!
玉俏意识到此,即刻挣开了那双踩着她的脚,用力踹向身侧的车板,发出咚的一声响。
江夫人从衣袖中拿出一块玉佩,从窗户递给了守门的武士。
见那丫鬟很不老实,便睥睨一眼江熙蕊,示意将其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