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此刻出城,自是有要紧事,可否行个方便?”
江夫人双眸半眯,对着那武士盈盈笑道。
“给我来这一套?过了夜禁,除非圣都候下令,否则无论何人,都出不了这城门!”
武士攒了攒眉,将那人递出来的玉佩扔回车内。
这新官上任三把火,那圣都候手段阴狠,整个晋义堂都传遍了。
他可不想因为一破玉佩,惹了麻烦!
“你这武士,怎的如此不知好歹!”
“这可是江家夫人,你怎能这么说话!”
旁边一男子看清了车内人,忙走上前恭维着,将那武士拉到一边。
江夫人像是早就知道会有此人一般,对其一笑,放下了车帘。
“放行~”
男子冲着守门人喊着,向前走了几步。
守门的几个武士面面相觑,手脚慌乱,不知该不该开门。
“给你们说放行,速度快点!”
“怎的还要我去请楚敖翔大人来,你们才肯放人?”
那人很是嚣张的吼着,挺直了脊梁。
听见楚敖翔的名讳,几个武士便急忙动身,将那紧闭的城门推开。
笨重的大门渐渐敞开,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驾~”
马夫急忙挥鞭落在马身上,倏然车子向城外飞奔驰骋。
城内,哨房之中。
楚敖翔坐在房内,从这哨房向下去看,刚好能将城门处的景色尽收眼底。
方才他接到了楚家主的暗令,说今晚必有人出城,到时放行即可。
原来这出城之人…便是这江家夫人!
看那马车徐徐淡出视线,他双眸凝聚,冷哼一声,斜身靠在了木椅上。
没一会儿,他便看到远处行来一排武士,领头之人身穿软甲,踱步而来,气势汹汹。
定神一看,这不就是那个抢了自己职位的贱奴?
楚敖翔起身,清风将身上的披风扬起。
他倒要会一会这贱奴,有何本事担这副将之职!
‘轰’
李温正带人向前走着,忽然有什么东西从空而落,发出一声巨响,现身在他面前。
“哟,这不是新副将么,怎么得空来这城门晃悠了?”
一只九尺白狼双眸赤红,獠牙露出,拉丝的口水从牙龈处向下淌。
楚敖翔站在狼背之上,俯视着那贱奴,唇畔扬起一丝戏谑的笑。
“不知守门将军是否见过此人?”
李温将手中宣纸展开,对着那人。
见其双眸半眯,像是定神看了看那纸上,接着咋咋舌,眉目拢做一团。
“感觉见过,但又好像没见过…”
听那贱奴一口一个守门将军,楚敖翔双眸阴寒,心中似有滔天怒火迸出。
蝼蚁般的货色,竟能爬到他头上!
听此,李温唇畔扬起,那双褐眸中,充斥着阴诡之息。
这楚敖翔,摆明了是要把私事参杂在这公事之上。
“见过,还是…”
还未等李温说完,那只九尺白狼便一掌拍在他面前,与他鼻尖擦过,只差分毫,便能伤了他性命!
身后武士见此,哗然一片。
他们本就对这李温不服气,毕竟他也不是凭实力得来的副将之位。
见前副将对其下手立威,他们很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远离这二人的灵域区域。
楚敖翔眼中阴翳着狡黠之色,垂眸瞧了瞧那人,本想着他定是吓得魂飞魄散,尿了裤子。
谁知那李温面不改色,抬眸与他对视,那双褐眸中的漠然与不屑,令他瞋目!
这贱奴,何时竟有了这般胆量!
“楚将军…这是在同我宣战么?”
李温风轻云淡,声音低哑暗沉。
他步伐敏捷,仅一句话的时间,便已然纵身跳到了那白狼脊背上,站在楚敖翔身后。
速度宛若一道闪电!
楚敖翔背后阴凉,他没想到这贱奴,竟然隐藏着如此实力。
“区区一个奴才,还妄想做这禹都副将,真是可笑至极!”
他回首,声音洪亮震耳,半弯着身子,一腿向那身后之人踹去。
李温向后一闪,躲过那人一脚。
他展开灵域,赤红的圣光萦绕在其身,宛若烈火般,烧亮了这禹都城。
神脉!
楚敖翔瞳孔巨颤,深吞喉结,对眼前一幕很是诧异。
这叛族的贱奴,居然还是个神脉命根!
“你这贱奴居然一直藏着实力!”
“这般狡诈,定是不安好心!”
楚敖翔拔剑出鞘,唇畔荡起森森笑意。
既然如此,他便是在此取了这贱奴的命,也是理所应当的!
一介叛奴,想要安个罪名,还不简单?
“狡诈?”
李温嗤笑,眸中的悲凉浮现脸庞之上。
从他被面前之人送入晋义堂起,便一直被人踩在脚下,受奴仆之劳。
藏?
他若不藏着,必定也会引火上身!
当年,他们一族,不也是被随意安了个罪名…
那个溟脉少年,不也照样死在了血泊之中?
他在这禹都,亦是无依无靠,无人庇佑。
若不是圣都候,给他这冰冷麻木的生活带来了一丝曙光…
他李温可能此生,都会在这暗无天日的炼狱之中,苟活下去!
不等他再多想,那利剑便散着灵气向他袭来。
咣当!
楚敖翔一剑下去,劈向那人…
只见李温身影疾步躲过,那剑落在他身后的巨石上,裂成两半。
这楚敖翔虽不是什么善类…
但这剑术,确实在这禹都城无人能敌!
李温额间冒出细汗,手中仅有一把废铁制成的剑,还是用圣都候给的金叶子,临时打造的。
在此间隙,那白狼扑身向他奔来,巨口獠牙,赤红的双眸盯着他。
他蕴全身灵气,凝聚在废剑之上,步若蛟龙出海,与那白狼相对。
‘嗷!’
那白狼被那废剑刺穿前蹄,哀嚎一声,挥起利爪,一掌拍到向李温。
李温余光一瞥,侧身一闪,那利爪滑过他肩膀,留下三道血印,溢出猩红的液体。
楚敖翔咧嘴一笑,趁此持剑飞向那人,周身亦然散出道道赤红圣光!
“贱奴!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眼看那剑就要刺破李温喉咙,身后的武士皆是展颜一笑。
这贱奴就是贱奴,还妄想当他们的副将,此番看来,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那李温却不温不淡,眉梢上扬,眼中毫无畏惧之色。
刹时,原地只留其残影,他挥动废剑,身影现于楚敖翔身畔。
一剑刺去,那废剑便径直穿过那人腰腹…
“啊!”
一声惨叫贯彻长空,震慑了寂寥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