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人群中,传来一跋扈嚣张的声音。
“这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来?”
江韫尽显鄙夷不屑之色,瞥了一眼身旁的男子低喃道。
在这禹都城内,哪个稍有些名望的家族男子,他江韫不知?
可他这身旁的男子,却是从未见过。
其相貌平平,面色蜡黄,先不说他是何人,就那满身散出的木头旮瘩味儿,都让江韫浑身不适。
男子听其所言,用余光瞧了一眼江韫,眼底划过了一丝鬼魅萧杀之气,仅一瞬,又散了去…
这身旁之人,可真是聒噪!
若不是身在这书院之中,夜梓寒早就一扇子割破那喉咙,令他再吐不出半个字。
“大男子身上,尽是一股子怪味儿,令人作呕!”
江瑾并未看到那男子的眼眸,见其并不出声,也就觉得是个软柿子,较好拿捏。
看来这往后习练空闲之时,也有事可做了!
夜梓寒冷笑,睥睨其一眼,手持玉扇,腕上一用力,将扇合起。
这身旁之人,可甚是不懂得‘惜命’二字该如何撰写?
“诸位,请随我来吧!”
岚枫为众人带路,走在最前端,猛地在人群中感到一阵阴戾之气,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开口说道。
院中各灵主都挪动脚步,跟着向前。
夜梓寒也放下了手中的玉扇,不去理睬那身边小人。
顾了好久,他才在人群之中寻着那个身姿卓卓的女人,今日她身着一抹丹东石裙。
“江小姐竟也在?”
夜梓寒双眸半眯,面上氤氲着笑意,走近那人身后,轻声问道。
正在听着岚枫对院内一古树的阐述之时,江梵烟被那男子充满魅惑的声音勾住了思绪。
转身对上那双黑眸,她瞳孔轻颤,心尖一惊,缓缓点了点头。
“真是好巧呀!”
玉俏满脸诧异的看着眼前男子,欣喜的接话。
她又四周望了望,并未见到她期许之人,又悻悻的垂下了头。
巧?可一点都不巧…
为了进这书院,夜梓寒还费了些心思。
赫然,他又感到被股灼灼的目光紧盯着,仅是一眼,就找到了那目光源头。
那丫鬟怀中的小犬从他刚靠近江梵烟时,亦是呲牙咧嘴,浑身散着戾气。
怎的这小狗,对他如此大的敌意?
小兽见那登徒子与他对眸,不屑的别过了小脸。
“这里是炼羽阁,曾是用来关人的地方,现用于关押妖兽,用作诸位武练时用。”
“这里乃是学院禁地,平日里是有高阶灵主看守的,诸位灵主切记,如无试炼,万万不可入此地!”岚枫满面肃然,紧拧眉头说着。
众人懂得这炼羽阁的危险,都小鸡啄米般点头。
且在这禹都城内,洺古学院也是甚有名望的,若想在此立足,必定要遵其规定。
无论何人,犯了禁忌,皆会被书院严惩。
因此,从无人去触碰这院内底线,也无人敢触!
这洺古学院之中,最让众人心生所往的有两件物品。
一是传说中放于内堂的《玄武集》,此书包含了这大千世界的各种武道,如得此物,灵主的武艺皆可更上一层。
学院中所传授的绝大部分武道,皆是从此书而来。
二是镇院之宝—九天破风剑,此宝物放置于洺古武堂内。
是百年前一位溟脉灵域之人的玄器,亦可以击石劈山,削铁如泥,且灵主越强大,此剑愈强。
待岚枫领众人将书院观摩一圈后,江梵烟等人对此地也算是颇有了解。
“哟,你们二位竟然认识?”
那岚枫前脚刚走,后脚这四散的人群里就传来那江韫跋扈的声音。
江梵烟抬眸向他看去,江瑾正满脸鄙夷的冲着他们走来。
不知何时,他已经拉拢了几个小弟,跟其身后,那架势像极了打街骂巷的地痞子。
她轻轻摇头,嘴角一抹嗤笑。
虽说那江熙蕊阴险绿茶,但做起事来皆会动动脑子费些功夫。
怎的同为一母,这江韫行事如此无脑?
“江梵烟,怎的出了府,就不认得我江韫了?”
远远的他就看到江梵烟坐在这边的石凳上,身旁还有个男子。
定眼一看竟是刚刚那个木头疙瘩,他江韫是何人?
此时不去羞辱他们一番,还待何时?
“你认识?”
夜梓寒扬眉看了那人一眼,转头看向面前女子发问。
“此人?当然不,我怎会同这般人相识?”江梵烟见其发问,忙波浪似的摇摇头,瞄了那人一眼,嗤笑一声。
“巧了!此地景色不宜,眼前亦是被污气所染,既已如此,江小姐可愿同我到别处看看?”
夜梓寒说着站起了身,脸上扬起了一丝笑。
“极好!”
江梵烟听了这番话,心里竟有些偷笑,这夜公子平时沉默寡言的,怎的还有些腹黑?
“站住!”
见面前二人皆对他视若无睹,江韫怒火烧身。
江梵烟这个贱.人也就罢了,那木头旮瘩有什么能耐敢无视他!
那二人径直的向远处走着,对那江韫的暴怒皆不理睬。
“江梵烟你这个贱人!竟无视本少爷!”
见那二人不予回应,江韫疾步向前,一把抓住了那女子臂膀,猛地向后一拽。
江梵烟被身后那人突然袭击,竟险些一个踉跄站不稳身子。
江韫扬手就要给那贱人一掌,用尽了全力打下去。
手腕却愕然被人抓住,悬在了空中…
几乎是同时,不知从哪里游蹿出一条小蛇,一嘴咬上了他的脚踝。
“嘎吱!”
江韫还没来得及对脚下那蛇做出反应,手腕就被那人稍一用力,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那木头旮瘩,竟敢折他骨头!
脚下用力一甩,江韫想把那小蛇甩出去。
然而,那小蛇像是拼了命一般啃在他的脚踝上,死不松口。
腕间的疼痛和脚踝处传来的撕裂感,令江韫浑身发颤,一时间焦头烂额,布满虚汗。
他抬眸恶狠狠的向那人看去…
那双黑眸之中,透出了萧杀戾气。
这木头旮瘩周身,竟涌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嗜血味!
对上那眸,江韫浑身的怒火竟四散而去。
倏地忘记了那踝上的小蛇,只感到周身置于漆黑的牢笼之中,令他有些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