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然间他们便脚底悬空,满目赤红,脖颈被那两人掐住,似要窒息一般!
“烟儿的名声,岂是尔等这些杂碎可以随意玷.污的!”
夜梓寒收回腿,冷眸半眯,瞄了一眼那两个满头银发的人。
这两个契约神竟比他还要快…
看来烟儿的升阶,对他们来讲,确实影响很大,如此身手,相比之前可是强了数十倍。
“大侠…饶命…”
几个大汉气若游丝,眼珠上布满了血丝。
他们又怎么知道,那圣都候竟和自己在同一个酒楼吃饭…
“现在…人尽皆知…我们…也并非是刻意玷…污…”其间一大汉开口说着,脖颈处的青筋暴列。
“放了他们吧~无需同他们计较太多~”
江梵烟坐在位子上,倒是毫不在意,惬意的抿了一口茶,缓缓说着。
“滚!”
赖赖冷哼一声,和白一起松开了双手。
夜梓寒瞥了一眼那些落荒而逃的大汉,接着说:“看来现在你我二人,已经成了这禹都城的名人了!”
“烟儿,怕是皇尊那边不久也会得知此事。”
江梵烟应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知道又如何?”
“皇尊那老头老朽最清楚了,不爱管这些杂事,只不过那些官臣倒是事情多的很,小徒弟你免不了要受罚!”白俞环顾四周,接话说道。
“他罚他的,我受不受亦是我的事~”
江梵烟勾起唇畔,肆意一笑。
言语之间,小二便端着饭菜,朝他们走来。
‘咚’
一妇人手忙脚乱,路过小二身旁,不慎崴到了脚踝撞到小二身上,险些将他手中的饭食打掉。
还没等到小二伸手搀扶,那妇人便神色慌张的立正了身子,急忙下了楼。
“毛手毛脚的,连句歉意都没!”
小二轻叹一声,将手中的饭食端上了桌。
“客官慢用!”
江梵烟看到那饭菜上沾染着的白色粉末,拢起了黛眉。
“这饭,怕是不能入口吧?”她抬眸,声音空灵。
“客官这是何意?”小二一脸懵逼,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并没瞧见什么端疑。
她将鬓间银簪子取下,三千青丝如泉飘逸。
银簪子刚触到那饭菜,便一瞬成了黑乎乎的颜色。
有毒!
几人面面相觑,接着紧盯着那小二。
“客官,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去叫掌柜的过来,定给您讨个说法,这饭食给您换新的过来!”
小二见那银簪子黑乎乎的,急忙解释道。
“定是跟方才那个妇人脱不了干系!”白在一旁说着。
刚巧方才那一幕,尽收他眼底。
妇人?
小二一愣,皱紧眉毛思虑一下,猛地想起:“对对对!方才有个行为举止极其怪异的妇人,定同他有关系!我们这就派人去追!客官稍作等待…”
还未等他说完,那两个满鬓银发的少年便消失在原地。
“不用了,你将这饭食换了即可!”江梵烟应着。
想想也是,一个常年开门做生意的酒楼,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毒。
那妇人是何来历?又为何对他们下手?
此时,街外小巷中。
妇人慌慌张张的走近一间破屋子,噔噔噔敲响了门。
“进来吧!”
门打开,一满鬓白发的老妇人身穿黑色披风,左顾右盼一圈,确认了那人身后没有带尾巴,开口说道。
“毒我已经放了!可事已至此,我不得不同你说上几句。”
“现在的局势,就算你将他们毒死,也改变不了什么,家族已经衰落,往后这禹都有何变故,也不是你我二人能够左右的…”
“你还是趁早收手吧!”妇人满面愁容,劝导着。
“老奴这一把老骨头,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到这种境地,又怎能全身而退…”老妇人摇了摇头,似有遗憾的说着。
“怎么不能全身而退!你最多也只是在他们面前煽风点火罢了,构不成什么实罪!你…”妇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老妇人叫停。
“无妨,若能把这几个人除去,我族还有望兴起,毕竟现在禹都城内,除了他们,那四家族已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老奴机关算计到如今,又怎能罢休!”老妇人轻叹一声。
“三十年,老奴亦是苟且了三十年,潜伏在那楚家。”
“不必再多言,若是往后你不愿再参与振兴一族之事,皆可不必再来!”老妇人眼稍褶皱层层叠起,轻斥着说。
“三十年前你为了得到那段若烟的信任,给了她鲲玉珠,由着她们胡来…”
“还使用禁术魅惑荟武轩的衙役,放出那七阶灵兽!”
“你搅弄风云这么多年,禹都已经是这番模样了,足够了!”
“赵姨娘,三十年了,我族振兴一事已是枉然,你且是听我一句劝吧!”
妇人言语激动,想要劝眼前人回头是岸,却见其未有所动容。
“不可能!你不用说了!”
“老奴做的这些,在你心中都只是在她们耳边吹了吹风!但你又怎知老奴受了多少冤屈!”
赵姨娘冷笑,面上流露出的,是万分的不甘心。
话已说到这种境地,妇人也知再多言也没什么作用了,只是轻叹一声,眼眸中尽是惋惜。
她们二人,皆是赵氏家族的人,百年前赵氏就已沦落,三十多年前,赵姨娘携赵氏众遗孤在禹都,修练禁术。
先是想尽办法进入楚家,找了个没什么靠山的段若烟扎根,帮其出谋划策,隐藏颇深。
这么多年,帮那段若烟寻集美男,祸乱江家,毁荟武轩奸计,搅乱禹都。
现在禹都已经是那圣都候得天下,凭她们这些微薄之力,又怎能振兴一族?
‘咚’
身后的木门被人震开,破碎的木屑飞扬,二人惊恐的向后看去,两个肤若凝脂的银发男子站在门口,正怒视她们。
“不好!这是那圣都候身边的人!”
赵姨娘认出了这二人,惊愕的瞪大双眼。
“没想到,你这老太婆城府还挺深!当年放本王出来的人居然是你…”
赖赖看着那满脸褶皱的妇人,不可置信的说着,碧眸中充斥着复杂的神色。
当然若不是那个衙役鬼使神差的打开了牢狱门,他可能现在早就变成一滩肉泥了。
这样说来,这老太婆还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赵姨娘,你快走,这里交给我!”那妇人一脸赴死的模样,恶狠狠的盯着赖赖二人。
“老奴已经是这般残躯,不畏生死!你走吧,芳娘!”
赵姨娘挡在那妇人身前,赤手空拳,看似无力,却蕴出一股赤红灵力在掌间。
“你们平白无故的对我们下毒,仅仅是为了所谓的振兴家族一事?也真是可笑!”
白他们在门口候了多时,听了这二人的对话,此时开口说道。
仅仅是为了所谓的振兴家族一事?
“像你们这些人又怎能懂家族情怀?牲畜罢了,披着人皮后,就不知道你自己的原样了?”
赵姨娘听了那蓝眸男子的话,瞬时面色煞白,冷哼一声。
伸手冲着那二人奔去…
‘咚’
然而,她还没靠近那两位银发男子,便被一股滔天的灵力震飞,摔在了地上。
“不自量力!”
“你口中的家族情怀,就是伤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再拿走这禹都的掌权?”
“这样去振兴你族,又有何意义?”
“杀人的侩子手罢了,何须说的那般高尚!”
白蓝眸凝聚,对那老妇人所做的行为,漠然回应道。
那两个妇人听此,身形微微一颤,面面相视不言。
接着,她们大声喝道:“要杀要剐随你!说这么多有何用!”
“就带你们见见那丑女人,让她来处置你们这些混蛋!本王虽只是披着人皮,但行人事!你们这些人,行的却是残害同胞之事!”
“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对我们评头论足!”
赖赖在一旁听着,也是忍不住插嘴说道。
这老婆子说话还真是刻薄!
自恃清高的妇人,亦是难搞!
他伸手放出绞绳,将那两个妇人捆上。
“走!”
手中握着绞绳,将那二人拖在地上,向那满香楼走去。
——
与此同时,皇都城的金銮殿内。
龙椅上,皇尊面色肃然,看着殿中跪满地的灵将,目光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凌冽。
“你们所言,吾已知,若无其他事,便下去吧!”他开口,言语中皆是疲惫。
今日禹都上书,圣都候在其城内不理政事,只知闲云野鹤,流离花街柳巷中。
最为骇人的是,这圣都候竟目中无人,迎娶了异王。
众灵将得知,又怎会将此事置于不顾,自然是成群结队的,要在皇尊这边,讨个说法。
这公然与外族通婚,可是大罪!
“皇尊!此事万不可当做小事处理,臣听闻那圣都候本就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若是这次饶恕了她,那圣都候岂不是认为,我人族规矩,是可随意由她僭越!”
“对呀!皇尊!滋事重大,皆不可随意处置了事!”
“我等在此,求皇尊严惩此事!宣那圣都候到此地!”
殿内众人,认为皇尊对此事的处理不周,皆是一阵躁动。
“那就依各位,刘公公!传吾旨意,派赵恣茏将军去趟禹都,请圣都候来趟皇都!”
皇尊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应声说着。
赵将军候在殿外,接下刘公公传来的旨意,唤上了铁甲兵启程向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