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木棉什么也没有说还是坐在那里,韩子煜站在旁边仍然什么都没有说。
沉默的看了她许久许久以后才转过了身子。
呵呵…
许木棉冷笑,她的眼睛里浮现了从美国登上飞机回到国内的场景。
在美国没有人催命一样的催债,也没有人像是现在这帮小混混一样,对她又是威胁又是恐吓的。
更不会有现在这样难看的场景,而她选择归国,一来是为了还了爸爸去世之前所欠下的债。
那些都是大家的血汗钱,更有人孤注一掷的买了股票,还有…有些人借钱来买的股票,还有……也许还有很多人倾家荡产就为了放手一搏,在这股票的背后有不少人因此而兄弟姐妹不和,甚至说是出了命案都不为过。
商场如战场利益场上就是这种没有人情味儿的环境。
就是这样被父亲一个操作弄得所有的人血本无归。
还有父亲欠的一些债,有千千万万个像她一样家庭的女孩子,也许也流离失所,和她一样坐着最底层的工作。
但是,如果她努力的把钱还上的话,就能改变许多女孩子的命运。
所以,这些钱她必须是要还的。
还有…
许木棉嘴角上扬泛起了一起嘲讽。
是对自己嘲笑,是的,她有些不知好歹,有些认不清自己了,很多人常常都说人要有自知之明。
可是,她就是没有这样的自知之明。
第二个原因,就是为了韩子煜,她想念他,想那个记忆中个子高高的,阳光干净帅气的大男孩,想他那举手投足都散发出来的魅力。
所以…她回来了!
“吧嗒”门又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也就大约五分钟的时间。韩子煜手里就提着饭回来了。
“没有青菜,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希望你不要嫌弃。”
韩子煜说着把饭盒放到了她得桌子上。
现在,这里如此的安静,仿佛刚才的打闹都没有发生似的。
韩子煜刚才已经把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就如他自己平日里的形式风格似的整洁而一丝不苟。
许木棉还是坐在那里没动,她淡淡的说道:“有劳了,韩少爷。我想静一静。”
韩子煜愣住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家下了逐客令,他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看到她眼睛里的淡漠的时候,也就点了点头:“好吧,但是,作为雪儿的哥哥,我想我应该看在她的面子上对你劝说一些什么的。”
“没必要!”许木棉打断他的话。
“以后还是不要喝酒了。”韩子煜说道。
许木棉抬起头震惊的看着他。
t他居然知道?二舍他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意思?
“我虽然是法医是解剖死人的尸体的,但是…寻常的病人的身体状况是什么王子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你能做完肋肢手术就下床工作我很佩服。”
“还有,以后叫我韩子煜名字就好,你你每次见到我就叫我韩少爷难道不觉得自己的话里面充满了讽刺?”
许木棉没有搭话。
但是当韩子煜就要离开的时候,突然门外一群人来势汹汹的刚刚他没有把门关的严实,所以来人就这样顺利的鱼贯而入,俩人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
许木棉瞪大了眼睛看着又重新折回来的的人,怒骂道:“你们这帮王八蛋还要干什么?你们得非我报警你们才甘心吗?”
许木棉见到了深牢大狱,因为妈妈牵连而进入深牢大狱的人不少包括妈妈,现在都在哪里蹲着,至于会蹲多少年她也不清楚。
总之,她是不想在树敌了。
只要她在这帝京城待一天,她就想安分守己一天,可是这帮丧尽天良的混蛋显然他们不是这样想的,他们看起来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
这回返回来来者不善。
“呵!许小姐,我们这不是才刚走你这里就来了一个小白脸吗?”
许木棉看着男人那嚣张的样子,他此时此刻正看着韩子煜。一下子许木棉反应了过来,连忙站起身子,摇摇欲坠的走了过来说道:“他只是我的一位病人。”
她的话音刚落下,韩子煜就把她堵在了身后,眼神寒冷的几乎凝结成冰。
那几个男人间看到韩子煜那凌厉的眼神以后吓得热缩了一下,许木棉的印象里,韩子煜是个好冷的,恃才傲物的喜欢穿着白衬衫的学霸和他的工作环境中的佼佼者。
他一向平和有些读书人骨子里就会有的一些小清高,傲娇了点但是脾气却是很好的。
今日,她居然看到韩子煜皱着眉头冷着脸,刀子一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那几个人。
“怂了?”韩子煜冷冷的对那几个人说道。
几人面面相看却没有人敢上前来和韩子煜对峙。
“你…你是谁?”其中一个男人问
韩子煜冷笑:“信不信我一动手指警察马上就来?”
对方这一次哈哈大笑。
“我们不怕,既然来了就做好了准备。”
许木棉冲着韩子煜摇头,算啦,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愿意得罪人的,否则来要她姓名的人就又多了。
她这小命还完债之前得保住,
韩子煜懂了许木棉的意思,知道如果他真的想要报警的话一开始他自己就已经拨打了警察的电话了。
于是,换了一种方式不一样韩子煜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十万元的现金朝着人群扔了过去。
“都给我滚,拿着这些钱滚的天涯海角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帝景城。”
其中一个男人接住了钱,其他人看的垂涎欲滴,欣喜若狂,
他们刚刚是因为欠人钱被人逼着,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答应了人家只要到钱就还,所以这才不得已折了回来。
而且他们在第一次离开的时候就发现这里出现了一个小白脸了既然是和哪个女人有纠葛的人,他们也就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试一下。
果然!
“从此以后,你们和许木棉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不管你们和她有了过节的起因什么,但是如果你们不知道收敛的话这后果我也就不能保证会是什么样子了。”
说完,眼睛里的冰魄足以令人丧胆亡魂。
目的已经达到,对方赶紧逃命,哪里还敢和韩子煜多说一句话,生怕说的多了韩子煜就会反悔,到时候可就不是钱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气氛再一次陷入了死寂,许木棉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离去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顿感身子瘫软。
韩子煜转身睁眼说话就看到了头重重的朝着地上栽下去的她,幸好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捞了起来。
给她简单的把脉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因为饿的。
韩子煜看着这个千疮百孔的女人。说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许木棉在他的搀扶下坐下以后,整个人还是感觉晕乎乎的,好像要倒在地上似得。
“我……”许木棉费尽力气想要说话的,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有完整流畅的把话说出来。
“我…我…你这样…你这样…”
韩子煜的眉头拧的更深了。
“你吃点东西吧。”说着他连忙起身去给她烧水,回来的时候看着精疲力竭的许木棉说道:“我真不想,如果被我妹妹知道她的闺蜜现在回是这幅鬼样子她会是什么反应。”
说着又给她打开了饭盒把筷子递给她。
“快吃吧,今日之事我也不会说出去的,我知道你的所有事情我都不会说出去的,今天,真的只是凑巧碰到。”
许木棉这才虚弱无力的拿起了筷子,吃了几口。
胡萝卜!
她最不爱吃胡萝卜了因为有研究表明吃了胡萝卜皮肤是会变黑的。看吧!
许木棉自己都觉得格外讽刺,她居然还怕皮肤黑。她也是爱美的只是没有资格罢了。
“怎么了?不和口味?”韩子煜看到她突然停顿了一下说道,
许木棉回神摇了头,虽然真的是不合口味不喜欢但是他还是笑着把食物放到了嘴里,一口一口的嚼着眼泪都下来了。
六年多了,这么多年她除了吃的白凌雪请她吃的路边摊,哪里还吃过除了青菜以外的其他食物。
就这样!六年,她现在的身材是臃肿的,所以,看上去二十多岁像极了三十多岁的已婚妇女,她不想吗?她也想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风风光光的。
可是,老天不给她机会啊!
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就是什么样的命运。
她还有什么可希冀的。
“啪嗒!”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的砸在了饭盒里。
韩子煜的眼眸闪烁了一下,看着她说道“这样…要不然,如果你真的很缺钱的话,我借给你,反正你都说了我女朋女的病终身不会好的,我就雇佣你为她的家庭医生怎样?”
许木棉一怔,不在说话了,也不在嚼嘴里的东西,她只是感觉到韩子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像是被针狠狠得扎着很疼很疼,
对于一个喜欢她的女孩子来说,这样的话和邀请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是却能让她哭的死去活来。
许久许木棉才稍微的回了回神说道:“哦…韩少爷刚刚的大手笔,我怕我真的还不起会一欠着你,毕竟我欠的债太多了,有些人比你更需要钱,至于你说的工作就不必了,我这人好吃懒做,自由习惯了,就不打扰你们了,况且就算是我同意,韩少爷觉得这个决定合适吗?或者说你的女朋又她会同意吗?”
韩子煜哑口无言。
“好了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
“没关系,你是雪儿的妹妹,应该的。”
雪儿的妹妹,许木棉的嘴角浮现出似有若无的嘲讽。
是的,是雪儿的妹妹如果不是雪儿的妹妹的话也许他也不会三分五次的出现在这里。
“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实在不行的话我只能帮你转告雪儿了。”韩子煜站了起来打算离开了。
许木棉一着急冲着他的背影说到:“你别…你别告诉她。”如果告诉雪儿的话,她一定会插手的。
可是她的事情是个死结,也许这辈子都不会解开的。
“呵呵…放心,只要你照顾好自己的话我当然不会告诉她。”
许木棉没在说话,韩子煜走了出去。
这一次,她立马跑到门口狠狠得上了锁,不会再有人过来打扰了。
许木棉低着门板,缓缓的滑落在地。
接着痛苦的掩面大哭。
老天!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为什么连最后的一点体面和自尊都不留给自己。
她只是想把最美好的一面给自己喜欢的人看,可是这也是一种奢侈。
……
阳光明媚,监狱的大门沉重的打开又关上了,里面的人似乎也因为这极好的天气而有了生机。
许木棉隔着玻璃拿着电话,看着里面那个苍老了许多的女人,这才没几个月何莉就满头银发,一脸皱纹。她的眼睛也有些木然喝点呆滞。
许木棉的心里泛起了同情,即便是看到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怕是也会有这种反应的更何况眼前的这个狼狈不堪的女实再怎么说也是她的母亲。
毕竟!
外面的人都欺辱她,都会对她的遭遇幸灾乐祸,但是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不会,不是吗?
同情是真的,可是她心里的怨恨也是真的。
“木棉你的头怎么了?”里面的人问。
许木棉眼神冰冷的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话。
许母的脸色有些难堪。
“你怪妈妈,应该的应该的是妈妈做得不对是妈妈太不是人了。”许母内疚的说道。
“在外面还好吗?”
许木棉还是不回答。
许母只好当做是她自己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地说道:“妈妈判了,无期徒刑,弱势表现好的话可以早点此图去,十五年…此时妈妈,四十五岁,出去的时候六十岁!六十岁的妈妈还能为你做点什么呢?”
许母的脸上落下了悔恨的泪水。
“十五年后,我四十了,我亲爱的妈妈!”许木棉怨恨的说道。
许母的眼泪掉落的更凶了。
“四十!我一直都在还债!”
“妈妈已经坐牢了那些债不用你还的。”
“还!”许木棉坚定的说。
但是,是为了爸爸,为了让爸爸九泉之下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