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煜是大张旗鼓怒气滔天的来的,白凌雪仍然一脸淡定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事情而来,但是如果是韩家的事情原谅我无能为力,五年前,我们缘分已尽!”
韩子煜看着白凌雪的样子,怒火也渐渐的平息了不少,但还是义愤填膺的说道:“即便是他死了也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与我何干?”白凌雪心里一颤,但还是冷冷的说道。
“五年前是我们对不起你,他站在已经想要弥补你了,五年了,他一直都在悔恨和自责当中度过,而你呢?回国以后,明知道他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的时候疯了似的在到处找你,祢连一面都不肯见他,即便是想要断了这血缘关系,即便是让人上断头台也得个人送行的机会的。”
白凌雪的秀眉微微的蹙了起来,眼皮子也轻微抽搐,充满怨气的看着站在她面前,堂而皇之对她指手画脚的人。
“断头台?机会?韩公子,韩少爷,你说的很好,那么五年前推我上断头台的是你我人给我送行了吗?五年前,我被人陷害,我到处哀求人,我怀着我那三个月的孩子跪在冰冷的雪地里的时候,谁给过我机会了?”
“那个时候爸爸不是不知情吗?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是一直都在出差吗?”
“拉倒吧你他女儿大婚的时候他可是在里面喜气洋洋的,什么出差,你以为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吗?那半年他根本就没有出差,一直都在帝京城,而对外撒谎的原因只是为了摆脱纠缠的我。”
“当年是有误会!”韩子煜辩解到。
“呵……也就是换个医院,多检验一次DNA的问题,你说是误会。”白凌雪义愤填膺的说道,她的情绪激动之余站起了身子。
“好了我去工作了,我会找人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自己走!”韩子煜冷冷的打断他的话。
白凌雪打开门率先走了出去:“鸢儿……”韩子煜又叫了一声,看她停下脚步之后内疚的说道。
“鸢儿,关于你哥哥也责无旁贷,如果不是你的好朋友,许木棉说实话,也许我现在还在糊涂中,我怎么能不相信你呢?”
“10多年的时间过去了,长相容貌大变,不怨你们,我只是……太累了,不愿意活在以前的痛苦当中,希望你能把话带给他。”白凌雪说的他当然指的是韩义山。
“这辈子如果见不到你认祖归宗的话,他死不瞑目的。”
“我不会回去的!”白凌雪决然地说道。
韩子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既然这样,我先走了!”话音落下,起身与白凌雪擦肩而过走了出去。
不过他走了几步,然后还是不甘心的停了下来,微微的朝着她的方向侧了侧头说道:“他病了,听说外孙在华英上学,暴雨天去接他们了,结果不慎摔倒,俩只手臂都摔折了,做了手术站在还昏迷不醒!对不起,鸢儿,是我们对不起你!”
这一次说完韩子煜干脆利落的离开了,白凌站在原地大脑发懵,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千头万绪交织成了密密匝匝的网将她收紧,难以呼吸。
去接送孩子?
他是怎么查到的,孩子每天都由陆子枭负责接送,而且孩子的身份被他保护的很好。
慕云锋!
一定是他,他是个兴风作浪的东西。
他就是看不得她好过。
……
帝京城原先也算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只是随着这几年经济和高科技的同时发展,这里经过无数次修建,所有的国风古貌,古色生香已经不复存在,现代化的高楼鳞次栉比。
这里原先作为古城的时候是有很多寺庙的,各种求姻缘的,求财问路的。
金光寺和其他寺庙有所不同,家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解烦心事的,还有一个人专门来这个寺庙超度亡灵,不过说来也奇怪,来这里的人一般都是大富大贵的人家。
他们大多家族不合,内争外斗,死亡的死亡,坐牢的坐牢,残废的残废。
后来白凌雪想通了,其实归根结底原因是豪门家族的权利争斗让人唏嘘。
白凌雪站在一座满面金光的佛像下面,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但是脑海里各种纷乱的东西再乱蹿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以前她心情不好来这座寺庙,只要看着那佛像巍峨的如同高山怪石的时候,她就能静下心来得到些许安慰。
但是这回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反而想起来的是韩子煜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还有听说那个人住院了。
他是要找回他的外孙子吗?接着也要和慕云锋一样上演一场争夺抚养权的戏码吗?
白凌雪深吸了一口气。
可是她的脑海中韩子煜声音像是回荡着回音似的一圈一圈的炸,他的头又开始疼了,许多神经就扯在一起,痛不欲生。
“暴雨之后他摔倒了,摔断了两只手臂,为了找他的外孙!”
“他在医院,他在医院!”
白凌雪想忽略到这些声音,但是不管她怎么努力的想要排出去,却总是适得其反。
最后她双手合十的祈求失败了,痛苦的蹲下了身子,双手捂着太阳折成手掌,像是来自地狱一般的煎熬。
大跌之位有脚步声响起,还有两人隐隐的交谈声。
等白凌雪强撑着痛苦的身子站起来的时候,两个男人已经走近了,转身抬头,和那两个人刚好正面相对。
慕云锋在和寺庙内的僧侣站在一起,他们两人似乎是交谈了些什么,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停止了。
白凌雪看到来人是慕云锋的时候,她的小脸更加煞白,头痛渐渐的扩大几乎炸裂,她完全没有一点思考的能力。
气氛有一瞬间的安静。
三人一开始谁也没有先说话。
还是慕云峰最先觉察到了白凌雪的异常,连忙走了过去,扶着她的肩膀十分担忧的说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你怎么在这?”
白凌雪冷笑一声,开始对自己进行了搜身检查,牛仔裤的裤兜里,衬衫里的衣服角,只要是能藏细微东西的衣服角落,他都一一搜索遍了。
白凌雪一番操作迅速而且熟练什么也没有找到,一直在紧张兮兮的男人看出了她的心事。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受伤透析的说道:“你不去找了,你以为是我跟着你到这里的对吗?”
她是因为自己在她的身上装贴了窃听器,还有跟踪器吗?
“难道不是吗?这种事情你还做得少吗?”白凌雪冷声说道,她清清楚楚的记得5年前他是怎么把自己囚禁在那个冰冷的房间里,不准踏出半步,又是怎么在自己出去的时候给她的身上装了监听器的。
5年前他可以这么做,5年后为什么不能如法炮制呢?
尽管白凌雪说的话,对慕云锋说的话像是泼了一盆冷水,但他还是担心她的身子。
“好了,你别激动,我先扶你去休息。”
白凌雪一把推开了他,碍于有外人白凌雪也没有对他太过分。
僧侣再一起旁看着,也没有避开了,在慕云锋抬起头和他四目相触的时候谢谢一笑:想必这位就是慕总念念不忘的夫人吧!
说罢,手掌放在胸脯,微微的行了一个礼。
白凌雪微微颔首也还了一个礼。
慕云锋一直扶着白凌雪,手掌摸着她的太阳穴不忘给她轻轻的揉着,知道她应该是又头疼的毛病又犯了,今天又天气不好。
刮风!
天气预报说帝京城这一周都不会有好天气了。
那僧侣一副古人的模样,与白凌雪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方向和尚一般无二,她经常会来这个寺庙,一般这个寺庙都是秩序井然的敞开的,很多时候的访客来去自如。
所以她也就没有惊扰过僧侣,看慕云锋和僧侣说话的语气,就可以听得出他们应该是老熟人了。
“阿弥陀佛,慕夫人,我们借一步说话。”
白凌雪心里诧异,我慕夫人这个称呼让她很敏感也很不喜欢。
5年前这个头衔不属于他,5年后她不想要这个头衔。
真情也好假意也好,白凌雪的从来就不属于慕云锋的妻子,不过是他的玩偶罢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想爱就爱,不想爱就恨之入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凌雪心里诧异,也拒绝不了那位僧侣的好意,于是就跟着他走了。
慕云锋没有跟上来,一个人在这大殿发呆。
白凌雪跟着僧侣进入了一间古色生香的厢房,这里依然保持着古代的风貌,门窗上的油漆应该是重新刷过了,一片鲜红,里面的地面是用砖头铺成的,里面陈设很简单,只有一个菩萨佛像和一张桌子。
“对不起,您,带我来这里的意思是?”白凌雪诧异的问道,满屋子的檀香味儿萦绕在鼻尖。
僧侣慢吞吞的不正面回答她的话,只是伸出手指着桌案:“慕夫人……您请看!”
白凌雪诧异,走到跟前的时候才恍然明白是僧侣指的是桌子上的东西了,离香很远的地方的桌案上放着的是一大堆佛经和资料。
但是仔细看了又有点奇怪,走近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手抄写的,厚厚的一摞好几十厘米的高度。
白凌雪诧异以为这已经是全部了。
她现在也不知道僧人让她看这些的寓意。
只听僧侣又说道:“”只是其中一部分,后面的厢房还有很多,比这多出好几倍,大约有五千本经书的量。”
白凌雪越来越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但是心里也感觉到有一丝不安。
话已至此,他说的一定是关于自己的。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也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人抄这么多书吧?”
白凌雪转过身子看着僧人一派德刚望重的样子,摇了摇头说道:“您不必卖关子,直接说就是了!”
僧侣轻微的叹了一口气才用苍老的声音缓缓地说道:“五千本经书的量啊,一字一句,都是心血啊!”
“什么?”
“这些都是慕用与五年的时间一字一句抄写出来的。”
白凌雪心里狠狠的一颤。
他想做什么!
“五年前那场大火发生之后,屋慕总没过几天就来到了这寺庙就开始为你和你的孩子超度,看到那个没有名字的李牌位了吗?还有那边那个写着你名字。”
白凌雪顺着他说的方向转过身子,惊讶的发现那边放着木质的牌位,有一个是空白的,有一个在那写着自己的名字,刚刚自己进来的时候居然没有发现。
“他……”
“慕总悲伤过度,也只有在抄写这些东西的时候他才会心里安心一些,他为你这是抄写了五年。”
“他居然来这里忏悔道歉?”白凌雪简直觉得啼笑皆非。
悲伤过度?
白凌雪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笑了起来,她的心也跟着狠狠的抽搐着。
僧侣轻轻的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夫人请跟我来吧!”说罢无可奈何的转身走了出去。
白凌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厢房的拐角处有一个门洞穿过去就是后院。
后院有一间格局希望的厢房,僧侣轻轻的推开了门,一股墨水味儿扑鼻而来的,显然有人刚刚在这里写过字。
“就是这里了,夫人自己看看吧!”僧侣说完微微的行了一个礼以后便离开了。
白凌雪大脑发懵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离开更别说是还礼了。
她颤抖着身子,攥紧了手掌冷汗渐渐的蔓延着,茫然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复古蓝皮本子,走过去蹲下拿起其中的一本。
里面的内容是《心经》《地藏经》《金刚经》,白凌喜欢古风况且又爱摆弄一些牛鬼蛇神的东西用来当做是爱好,小时候没有人陪着她烟儿玩儿,她就自己一个人利用这些东西来打发时间。
所以他抄写的这些经书她都认得!
里面的纸张是泛着黄色的,他像是刻意挑选的复古的本子似的怀有一颗虔诚之心。
那每一个字一笔一画都写的刚劲有力毫不敷衍可见他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