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觉得十分的生气,为什么这么久了,难道她就是想要因为小玲的离开,而离开自己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让她这么做。
夙锐在地上,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
两个人就这般的陷入了僵持,自从那以后,梵天就没再见过夙锐,夙锐每日还是一样有人照顾着。
但是就是少了小玲,夙锐还是觉得十分的不习惯,她也不愿意再出门,一个人在房间里做着,从太阳的升起到落下。
一直就没有人来询问过她,渐渐地人们似乎都快要忘记了这个将军府中还有二夫人的这个存在。
夙锐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任何人,也没有出过房门,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这般的度过的时候。
这一晚,已经是深夜了,所有人已经睡下了,夙锐却是一直在那里做着,就像是深夜的精灵一般。
她无声无息的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的一举一动。
忽然一个身影恍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夙锐的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
“小锐”
来人,轻轻的捧住她的脸,似乎就是一件极为珍爱的物件,但是夙锐却是不为所动。
就像是一个木偶一般,已经失去了生机。
“小锐,你说句话好不好,不要这般”
男子的话,充满了颤抖,夙锐缓缓地抬头看着他的眼,那里是自己熟悉的。
“冽”
夙锐沙哑的声音,很难看出她究竟是有多久未曾说过话了,现在说出的话,都是十分的沙哑。
冽上前一把将夙锐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自己都不曾碰一下的人,怎么会叫梵天折磨的这般的模样。
“冽,小玲不在了,她跟着小珑一同去了,但是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了小玲,她和小珑在一起,甚至她在向我挥着手,似乎是想要我跟着她们一同去,她告诉我说,那里很美,有我最爱的梨花,每一棵树上的梨花,四季都会常开,多么美啊”
小玲的眼中出现了让冽为之着急的向往,她向往小玲说的,那里有她最爱的梨花,她可以不再担心,梨花的花开花谢。
“小锐,不可以,你不可以去,没有人可以将你带走”
冽的话,十分的着急,夙锐却是转过头看着他,一脸的疑惑。
“冽,小玲说那里很美,我只是想去看看,没关系的,还有啊,她说,我的孩子也在那里,她好可爱的,她也十分的喜爱”
“我好想去看她的,自从她从我的腹中出来后,我变没有见过她,我好想她”
冽连忙摇晃着夙锐“小锐,你醒醒,你说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小玲小珑都离开了,懂不懂,她们都死了,包括你的孩子,也离开了”
夙锐一下子怒目圆睁的样子,一把推开了冽。
“你说谎,她们明明在那里等着我,你怎么可以说她们死了呢,怎么可以”
夙锐渐渐地收起了自己的手脚,嘴里一直在碎碎念,看着夙锐一副根本就不接受现实的样子。
冽简直就是又痛又气的样子。
他的女孩怎么就让其他的男子伤成了这般的模样。
“小锐,我们回家好不好”
夙锐从她自己的臂弯中抬起了头,“回家?”
“嗯,我们回家”
夙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点头了,可能是因为家这个词是她这多年来一直想要寻找的温暖。
从自己的父亲,到狐若再到梵天,每一个人都给了他所为的家,但是并不是她想要的真正的温暖。
如今眼前的男子说带她回家,她想答应,她不想要再这般的兜兜转转的,她想要的是一个温暖的家。
将军府的这个地方自然是挡不住冽的,带着夙锐,冽虽说速度慢了下来,但是还是完好无损的将夙锐带回了上梁。
从始至终夙锐长大将军府,虽说她不再是将军,但是那里却是她一直以为温暖的地方。
那里有她的记忆,记忆里有父亲,那时的他脸上还未曾被岁月留下痕迹,还是一种意气风发的样子。
小时候,总是希望以后一定要找像父亲这般意气风发的如意郎君,她找到了,但是带回来的却是满身的伤痕。
夙锐凭着自己记忆走到了那片梨园,她记得,父亲说,母亲爱极了梨花的纯白,所以这里的每一株梨树都是父亲亲手种下的,从前每一株都是父亲的深情,而如今,在夙锐看来,每一株都是父亲。
夙锐随意走到一株梨树下,因为已经是深冬,满地的雪,梨树上也是什么也没有的样子。
但是在夙锐看来,那似乎就是父亲,她坐在了一颗梨树的旁边,用自己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梨树上面的痕迹。
似乎上面每一道痕迹都是曾经父亲的精心,一滴泪也从夙锐的眼角悄悄的滑落。
是那般的无声无息的样子,似乎生怕会打扰眼前人的心境。
“父亲,小锐按着小时候的心愿终于找到了那个可以和父亲媲美的如意郎君,但是为什么却和我想的不一样?”
“为什么,当我的世界里满是他的时候,他却是可以轻轻松松的将我的内心击破?现在这里,似乎已经不会再完整起来了,为什么他不可以像父亲对待母亲一般的对待这我?”
夙锐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树,“这般的深情,似乎只有父亲可以做的出来”
冽在深夜里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夙锐,并不上前,就这般静静地看着她,似乎他从始至终做的都是在她的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
夙锐就这般静静的在这里坐着,没有任何人的打扰。
直到东方已经渐渐泛白的时候,夙锐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看着东方的太阳已经渐渐地升起的时候。
冽走到了夙锐的身旁,“小锐,你在这里已经坐了很久了,会生病的,先回去吧”
夙锐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他,冽只是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将夙锐一把的抱起了来,因为在这里坐了很久了,她的衣服有一些微微的湿了。
冽也是感受到了,夙锐的手甚至于很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