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午,新艺楼。
“屠末一夜未归?”傅恒涛紧蹙着眉头,对着他的马车车夫问道。
车夫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名为柴米,已经给傅家驾了二十年的马车,深受傅家老爷子的信赖。在傅家,担当着类似管理的角色。
他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名为油盐,不过在投身于傅家前就饿死了。
车夫家贫困,父母没有什么文化,自己的名字都写不来,但是他们希望柴米和油盐长大后能够吃饱饭,所以才取了这样的名字。
“是的,少爷,需要派人去找他吗?”柴米对着马车里的傅恒涛问道。
别看柴米精瘦,看上去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却是真正的修行天才,二十来岁才开始修行,竟然已经有了塑神一重的修为。
由于从小便混迹于贫民中,没少打架,因此就算成了修士他仍然喜欢肉搏。
“认识酒老头吗?”
柴米一怔,有些不自然地低头道:“认识。”
“他去酒老头家了。”傅恒涛眯了眯眼睛继续道:“先送我去新艺楼,你再去酒老头家。”
“明白了,少爷。”柴米眼神如炬,盯着前方的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前面不远就是新艺楼了。”
傅恒涛微微点头没有答话。
柴米的马车驾得极快,但又不颠簸,坐在里面十分舒适,没有一会便到新艺楼门下。
傅恒涛跳下马车,刚想走进去,又转头盯着柴米道:“杀了他。”
柴米心跳猛然加速,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
其实傅恒涛并不相信酒老头杀了屠末,而是更倾向于屠末出了意外并没有去杀酒老头,毕竟酒老头只是一个酿酒的普通人,他以为。
而且就算酒老头藏得深,杀了屠末,也应该费了不少力气,柴米再去一次也应该稳稳得手了,还是他以为……
……
在新艺楼上方的包间内,傅恒浪已经坐在了林以沫对面,他的手里把玩着一只被蒙着眼睛的鹰隼,眼里尽是欣喜。
傅恒涛并没有太自恋,傅恒浪的确长得不如他,眼睛略小,宽额头,头顶还有些秃。
“这只鹰隼可真漂亮,不知林姑娘是哪里找到的?”傅恒浪的手抚摸着鹰隼头部红色的羽毛,眼睛一直盯着鹰隼,没有看过林以沫。
“傅大公子,小女子是猎兽会的人,自然是猎兽的时候意外捕获的。”林以沫微微行礼回答道。
傅恒浪连连点头,嘴角一直上扬着,眼里闪烁着星星,看得出来非常高兴,“甚好甚好!这鹰隼当真是奇兽了,红顶金尾,妙哉!”
“素闻傅大公子喜爱飞兽,小女子想借这鹰隼搭上些关系。”
傅恒浪闻言这才抬头看了一眼林以沫,林以沫说话直接,他很喜欢,他的眼里流露着赞赏说道:“你的想法很明智,投我所好,的确管用。”
傅恒浪将鹰隼放回笼子里,继续道:“我们傅家是无戒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林姑娘这么心细,又这么识时务,我对林姑娘很欣赏。”
林以沫以笑回应,心里却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什么傅家?什么大家族?在猎头司面前还不是渣渣?我要攀你们关系?还不如给高盛多介绍两个姑娘!
一想到高盛,林以沫的眼里又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林姑娘送本公子贵礼,一定是有所图吧?你直说就是了,能相帮的本公子绝对倾力相助。”傅恒浪很骄傲,几乎是傲首挺胸地说完这些话的。
林以沫在心里想道:很简单,想要你的项上人头而已。
“有事相求的人随后就到,傅大公子能否稍等片刻?”
“可以,正好恒涛也没有到,想必是昨日输光了钱财被家父教训了。”傅恒浪摇了摇头继续把玩起鹰隼来。
“大哥可真会说笑,我这不是来了嘛!”傅恒涛一来就听到傅恒浪在说自己坏话,有些不满,但没有表现出来,脸上笑嘻嘻的。
毕竟在傅家,傅恒浪的地位比傅恒涛高出许多,不仅仅是因为傅恒浪在天阁分阁更受重用,更是因为傅恒浪无限接近辟海境,已经到了塑神九重。
“呵呵,我还以为你被父亲关禁闭了呢,不会是偷偷跑出来的吧?”傅恒浪还在抚摸着鹰隼的羽毛,嘲讽道。
傅恒涛瞥了一眼林以沫,见她面色有些古怪,正想辩解。
“傅大公子,傅二公子,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果真……”
霍景天一脚踹开了包间的房门,看了一眼傅家兄弟,笑道:“果真是吃饱了的牛肚子!”
傅家兄弟闻言一愣,没有想明白,甚至都忘记了“你是何人”这样的标准开场白,而是想了片刻,问道:“什么意思?”
看着呆住的傅家兄弟,霍景天和林以沫都是嘲讽般的一笑,异口同声道:“草包!”
话音刚落,霍景天便凝结成拳,真元如同泉眼的泉水般,疯狂地涌出,全部凝聚在拳头处。
他猛地向前跨出,伴随着一阵风声,瞬时之间来到了傅恒浪的面前。
一拳击出,傅恒浪还没有搞清情况,只好下意识地伸手遮挡。
“嘭!”一声巨响,傅恒浪向后倒退数丈,砸在墙上,他感到了疼痛,深入骨髓的疼痛。
特别是被击中的手臂处,似乎已经断裂。
“你是谁?我可是傅家大公子!你是要和傅家过不去么!”傅恒浪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台词,冲着霍景天大声嚷嚷道。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遇到打不过的就要搬出自己的家族啊?还真惨,被你们当做了挡箭牌!”霍景天的嘴角微微勾起,拳头不断揉搓着,像是在活动筋骨。
一旁的傅恒涛终于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道:“你是那个书生旁边的人!你……你你……”
“真服了你是卡带了吗?”林以沫抽出腰间的长鞭便是一抽,强烈的空气爆破声回荡在房间中……
傅恒涛毕竟是修士,反应不算慢,看到鞭子袭来,向后一仰,鞭子在他的上方飞了过去。
还未等他松一口气,霍景天的拳头便又送上了问候……
“啊!”傅恒涛躲避不及,被霍景天击中了腹部,口中吐出一口逆血,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傅恒涛的右臂已废,看到被完全压制都傅恒浪,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死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