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场景历历在目,女儿手臂上的伤口才结痂,还没好全。
“萌萌被你吓到不行,当晚就发起了高烧,那时候,你这个当妈的在哪儿?”
秦芯苒红了眼眶,支吾着说不出话。
她不是第一次缺席女儿的生活,从前就是。
她恨我,所以冷暴力我十年之久;她看到萌萌的长相会想起乔亦寒,会难过,所以她也不太在乎萌萌。
可就这样,她还总觉得她对孩子的付出比我更多,责怪女儿更喜欢我。
从前她这副模样我或许还会心疼,现在我只觉得烦。
“怎么了?还有事吗?”
她垂着头站在病床前,看向我打着石膏的左腿,语气艰涩。
“我们之间,真的不能从头来过吗?”
我愣住,抬头。
“你是不是有病?你觉得这世界所有事可以简单用一句对不起带过吗?”
“哦,我忘了,你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懒得说。”
秦芯苒慌张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反正现在误会已经解除了,我们之间……”
我果断打断了她的话。
“我们之间没有以后了。”
“秦芯苒,人心都是肉长的。这十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有数,我们过去确实有误会,但是你但凡能给我一点点信任,我都不会失望成现在这样。”
“这十年的路,是我走错了,但以后不会了。”
我不想再和她多说,扶着床边想坐上轮椅去检查。
秦芯苒看到,连忙手忙脚乱过来扶着我。
可她从前哪里做过什么服侍人的事?
我厌烦地打开她的手,又因为掌握不好平衡,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秦芯苒眼立刻红了,她看着我行动不便的样子,仿佛现在才意识到。
她给我带来的痛苦,远不止那冷暴力的十年婚姻,还有一条健全的腿。
她跪在我身侧,看着我受伤的左腿,泪如雨下。
“对不起、对不起……”
可现在,一句对不起又能挽回什么?
甚至就连从前很亲近她的女儿,都不愿意再见她一面。
在一个下雨天,秦芯苒亲自送过来了她签好的离婚协议。
我接过扫了眼,点头。
刚要离开,秦芯苒拉住我的衣袖,声音干涩。
“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吗?”
我抽出袖子,一句话都懒得再说。
我同她,开头就开错了,走出了十年,如今双方终于能回到正轨。
我牵着女儿的小手,大步往前走。
把秦芯苒抛在了身后,也把她的哭泣和哀鸣一同留在了过去。
后来,听朋友说,她过得很不好。
失去了女儿和丈夫,虽然有房产和车,但她已经十年没有工作过,这样坐吃山空的日子,很快将那些钱消耗殆尽。
更不要提她还有个吸血鬼的虚荣家庭,从前我还会帮衬一二。
如今我们离婚,看她没价值了,这群所谓的家人,就直接放弃了这个女儿。
也有人说她恨上了乔亦寒,有天晚上喝多了,跑去墓地把墓碑给砸了,公墓直接报了警。
还有乔亦寒家,那天我在医院放出录音后,保险公司立刻反应过来。
他们以骗保的罪名起诉了乔亦寒的家人,那样大一笔赔偿金,乔家现在早已经拿不出来了,只能问秦芯苒要。
秦芯苒被纠缠上,到处东拼西凑借钱还债,房车这些东西看似值钱,实际上在大笔债务面前根本不经花。
很快,她生活水平一落千丈,只能跟人合租老破小,同时打几份工……
林林总总,我听了一些就烦了。
现在的我,只关注孩子的成长,还有伤腿的康复训练。
或许是上天也看不下去了,我的腿渐渐好起来了。
在初春的时候,甚至能去看夏萌萌的开学典礼。
回望一年前的生活,恍如隔世。
好在未来还长,尚存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