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道歉，就说明有悔过之心。以前我就当是被猫猫狗狗啃了，以后你不许再冲我兽性大发。你跟墨之间怎样我也不会带着有色眼镜看你们，就算你要劈腿去找别人，我也管不着，但是不管怎样都别扯上我……不许再碰我，明白？”
听着苏芷曼的话，司马昱承的神色不由得冷下来，等她说完，整个脸又覆盖上了一层冰霜。
“听着，不许再提本王跟墨，本王没有断袖之癖！”
苏芷曼以为是自己将司马昱承的行为比作了猫狗而不高兴，原来关注的重点在这里，“有也没什么。人跟人都是一样的。”
“没有！”司马昱承隐忍着。
人跟人是一样的。
对别人他可以不屑解释，但是对苏芷曼，他必须声明清楚，否则以后跟她怎么打交道！
“本王昨夜跟墨是去查案。”司马昱承顿了一下，又补充道。
“什么情况？”苏芷曼见把司马昱承的话给套出来，紧着追问，“是不是跟小六子的死有关？难道小六子跟齐峻是情杀？齐峻那个人我知道，他对男人感兴趣，当时在王乐的房里，他看到我当时的那副样子……是不是小六子供出了什么苟且的事，所以殿下才不想让我看他的供词？”
这都是苏芷曼后来一直在脑子里过了好几圈儿的事。
她想，当初齐峻见到她时的样子，绝对不是识破了她的身份，那么……
“是。”
面对苏芷曼的连串问话，司马昱承只有点头一个字承认的份儿。
这个女人的心思真是通透。
可是，这么拐七拐八的事她怎么也能想得到？而且从她嘴里说出来还那么顺溜，也不觉得有任何意外。
“到底怎么回事？跟连环案有关？”苏芷曼从窗前走向小方桌，站在司马昱承面前。
“你先把司马昱辰的话告诉本王，我们一起来整理案情。”司马昱承说着站起身，“去本王房间。”
司马昱承先走一步，苏芷曼随后跟上。
两个人进了书房，一个坐在书桌后，一个习以为常的坐在窗前的藤椅上。
苏芷曼先把司马昱辰的话讲给司马昱承。
“如梦死前弹琴，为她的弟弟哭诉，她还有个弟弟？仵作验尸后说，如梦脖子上的血口子是匕首划开的，司马昱辰没有见到凶手的影子也没有发现凶器？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这杀人手法可真是高！”
司马昱承听完苏芷曼的讲述后，缓缓的道。
“我记得当时你说过，顺安城当年的那桩旧案，第一个死者青楼女子也是割喉而死？”苏芷曼问。
“没错。是被用刀割断了半个脖子。”司马昱承道。
但是，这都没关系。他们已经确定这是一桩仿照当年旧案的连环案。就算有所出入也可以忽略。
“如梦的死也许跟她弟弟有关，应该查一查这个弟弟。”苏芷曼道，“那么小六子呢？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司马昱承从怀中抽出两本折子，丢向苏芷曼，“这是小六子跟王乐两个人的口供，你自己看。”
苏芷曼接住折子，自顾翻看起来。
原来，小六子一直在受齐峻的欺霸，供词里相当一部分都是一个软弱的男人对另一个恶霸式的男人的控诉与恨意。
别说小六子是个性取向为正的男人，就算是个女人接连受辱也会对施暴者生了杀心。
所以小六子的杀人动机足够。
但是，小六子的供词又提到了特殊之处，那就是每次齐峻对他的行为更加凶狠的时候都会发生在初二，十六这样的日子，而且还会嗅到齐峻身上有股檀香味。
而小六子也清楚的记得，他是在自己做了一个怪梦后，齐峻开始第一次欺霸他。那个梦也被小六子描述出来记录在案，无法形容的污秽。
在这个时代，一个男人是不好跟一个女人围绕这种话题谈论什么，也难怪司马昱承不想把这份供词给她看，供词的内容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没有想到在这种思想落后的时代，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说，昨晚正好是九月十五夜，殿下带着墨寻到了某个寺院的附近，找到了小六子所说的梦中的地点？身上的气味就是从那里带回来的？”苏芷曼先看完小六子的供词，然后合上折子。
司马昱承以为，自己跟苏芷曼谈论这个案子的时候会有些尴尬，但是见苏芷曼旁若无事，只关注案情本身别无杂念，而且墨不理解的地方，她都不需要问他就想到了，倒令他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也是他对她的认识远远不够。
苏二小姐，究竟是怎样一个真实的人？
“没错，本王昨夜去的是万安寺。不过那些人在结束之后全部被烧死了，无一活口。对方下手很及时，能够跟得上本王的脚步，是本王难得一遇的对手。”司马昱承道。
“但是殿下抓到了王乐，便是他们的遗漏。”苏芷曼正接着翻看王乐的供词。
原来王乐也是打算去万安寺后山的，结果不知是吃了什么坏了肚子晚到一步，然后在山下就看到山上失火，便没上山，折返回去。
不过他还是觉得奇怪，便走走停停，被墨给发现了他的行踪诡异抓了回来，经过审问，得到了一份供词。
原来王乐也是他们那伙儿人中的一个，经常与齐峻一起去参加他们的仪式，那个仪式美其名曰“渡礼”。
如果说，小六子中了齐峻的药，被齐峻带到山上以做“梦”的形式参加了一回“渡礼”仪式之后，除了只以为那是个梦，再没有任何反应。而同样中了齐峻的药被带到山上的王乐则为那种仪式而痴迷。
所以之后，小六子面对齐峻是厌恶又惧怕的，而王乐虽然表面上排斥但对齐峻还算顺从，渐渐的也就成了参加“渡礼”中的一员。
照王乐的话来说，“渡礼”是心神赏给他们的活动。
心神会针对每个信徒的爱好赏赐，他们这帮人得到的便是每个月两次的狂欢“渡礼”。
王乐原本还不算是真正信奉心神的，只能说是被齐峻拉进这支队伍的，但是现在他信了，祭拜心神果然是可以心想事成。
因为，当他无意中把自己跟杏红的事透露给了齐峻之后，齐峻就很不高兴的恶狠狠的说，他要去祭拜心神，让心神除掉那个蛊惑走王乐心的女人。
然后第二天就传出了杏红的死讯，而且死的莫名其妙，凶手还跟他们任何人都无关。
齐峻说，那就是心神显灵助他。
所以，那天苏芷曼找到王乐门上，王乐听到有人进门时那种突然受惊的样子，就是以为是齐峻来了。
“杏红的死还真是跟王乐有关。”苏芷曼看完这份供词，道。
虽然有关，但又不是平常意义上的关系，跑出来个心神？
所以，王乐在面对一次次问讯时才会那般镇定。直到渡礼仪式上发生意外，被司马昱承抓到才慌了神。
“王乐怎么没说，既然是心神赐给他们的渡礼，为什么最后把那些信徒都烧了个干净，还多亏了他小子命好逃过一劫。”苏芷曼想想就可笑。
不知道是哪号人物躲在幕后故弄玄虚。
这么说，杏红的死是齐峻的“心愿”，那就不该是受她牵连了吧？
“王乐听本王说那些人都被烧死了，早就吓的瘫软。”司马昱承道，“若不是本王提前敲打审问，先让他知道了山上的事，怕是连份口供都难清楚的审问。”
“心神，顾名思义操控人心，以箫声做主导确实符合。”苏芷曼道，“王乐可是没说去哪儿或者怎样祭拜那位心神。”
如果说了，供词里肯定会出现。
“王乐之前对心神并未完全相信，所以齐峻只带他参加渡礼，并未告知他关于祭拜的情形，杏红的死虽然让他信了几分，但是因为害怕，他对齐峻反而有了几分避忌。想要知道这个心神的事，还得通过别的办法。”
“说的这么神，那求钱财求富贵求官运行不行？除了杀人就是杀人，明明就是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黑帮！”苏芷曼起身，将供词丢回书桌。
司马昱承懒懒的将两份供词收起来，“你认为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殿下在问我？”苏芷曼歪着头。
“嗯。”司马昱承微微点了下头。
“关键的问题肯定是要查这个黑心的神帮，目前看来都是干的杀人的买卖，为了掩藏真相不止杀小六子，还将由小六子牵连出的那帮参加渡礼的人全部烧死，出手狠辣无度，干的是黑道上的买卖。查这种人应该顺其‘爱好’，我认为应该从街霸，混混，赌坊这种鱼龙混杂，行为偏黑暗色的人身上着手。”苏芷曼道。
她直接就将那个心神化为一门暗藏在陵安城的帮派。
鬼神之说，她不信。
司马昱承也不信。
听了苏芷曼的话，司马昱承点点头，“那就还应该去趟如意赌坊。”
如意赌坊可是烟花巷里生意最大最火爆的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