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不论我经历什么，你其实都一直掌握着我的举动？你不出手，是因为我还没到需要你的时候？”
如果，她跟凤飞鹤是正常认识的好友，她倒是认同他的话，之前受训时，训练官也要求，不到最后一刻，都需要自己去顶住，因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能期望会有人会及时赶来帮你。凡事都要靠自己。
“真正帮助一个人，是要帮助她成长，芷儿是受了许多委屈，可芷儿也都顶住，并且做的很好，芷儿靠自己的力量扭转逆境，我为芷儿高兴，也为芷儿骄傲。”凤飞鹤道，“不过芷儿要相信，我一直都在看着芷儿……”
“我相信。”苏芷曼打断凤飞鹤的话。
她相信她身边存着凤飞鹤这条长长的尾巴。
凤飞鹤一顿，没有责怪苏芷曼的没礼貌，接着道，“我唯一没有照看住的是芷儿的感情。我以为芷儿一直都是那个小姑娘，等着有一天将芷儿接到身边来，却忽略了芷儿的感情也在成长，有一天会随着长大去爱上一个人。”
“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所以你就横加破坏。”苏芷曼道。
“芷儿，那是事实，你们不可以在一起。”凤飞鹤没觉得自己有错，“就像你们故意将司马昱辰引到碧波湖，让你亲耳听到的力度要比经人转速强，也省去了多一层解释的环节……”
“更像一把刀，一刀斩断，利索！”
“乔佩蓉亲手毒杀了你娘，她该死！姚敏是幕后，一直都要你娘死，一直都在设局害你，她也该死！苏清河是帮凶，一样该死！司马昱辰藏有私心，也是要受到惩罚。我处置的人都是罪有因得，绝不乱欺无辜。”凤飞鹤正色。
那一脸的端重让任何人看了都会认为，这是一名正义之士。
“厉王呢？你已经打碎了他的伪装，让人知道他要杀我，已经是毁掉了他那一身的洁白，为什么还要让他顶罪？”
“你是嫌我对司马铮下手重了？”凤飞鹤看向苏芷曼的目光中有些不解。
就好像是一个不知世事的人。
“我是在问，为什么让他顶罪？他犯了多大事该承担多大责任，不是他犯的，他要去承担，就叫顶罪。为谁顶罪？是你！”
苏芷曼不介意这么快跟凤飞鹤撕破脸。
狗急会跳墙，她倒要看看凤飞鹤在她逼迫下会露出什么马脚。
此时坐在她面前的凤飞鹤，虚伪的让她恶心，要比司马铮更甚！
如果说司马铮是个隐藏世人之中的一只妖，也不过刚刚修炼成人，凤飞鹤才是百年老妖，道行高的多。
“芷儿，司马铮要杀你，他应该奉我的命令去保护你，可是他却违背我，想要杀你。不论是对你的杀意，还是对我的违抗，我都不能放过他。他不论做什么，都是在赎罪。只有发挥出他的用处，他才能逃过一死。我是在给他赎罪的机会，他应该感谢我的手下留情。”
凤飞鹤的声音不高，如河水平缓的流淌。
迎视着苏芷曼的眼睛，也很清澈，仿佛一身干净，理所当然。
“真是冠冕堂皇！好，就算司马铮活该，那么二毛子呢？杏红呢？还有我从不认识的如梦呢？什么‘心神’的阴谋诡计我就不算了，那是你跟司马家争天下的事，可这些小人物一个个的死，都是因为他们得罪了我吗？”苏芷曼的质问声越来越凌厉。
“芷儿，你能耐心听我说吗？”凤飞鹤温和的问。
丝毫没有受到苏芷曼情绪的影响。
“你说。”
相比之下，苏芷曼也不能太弱，很快就调整好发怒的情绪，定下心。
“你不记得我们的相识，自然会把我想偏，关于对我的认识，你现在全错了。”凤飞鹤叹了口气。
“之前关于二毛子，杏红还有如梦那串连环案，司马昱承从玉箫身上追查出的结果并没有错。如梦为了寻找她弟弟，咬住如意赌坊不放，如意赌坊要杀她灭口，二毛子就是陈虎要让他死，杏红的死就是王乐与齐俊的缘故，串联起这一切的就是那个信奉‘心神’的组织，负责这个组织的人就是玉箫，包括利用玉箫的报复心理去给司马昱承设局，这些都没有错。”
苏芷曼静静的听着，也不否定或者评价凤飞鹤的每一句话。
“本来，‘心神’组织破坏毁掉，玉箫承担下所有责任赴死，一切结束就好，可是你们偏偏不死心，还要继续追查，司马昱承趁秋闱狩猎的时候假作天牢被劫，转移玉箫，为的等日后引出玉箫背后的人坐立不住，以我的了解，若是司马铮不出手，司马昱承就赢了，那些人肯定要暴露，到时候必然要扯到聚义庄，所以，我只能替他们收拾残局，正好司马铮又该罚，我就让他去做这件事了。芷儿，你能听懂我所说的吗？有没有觉得乱？”
不知道整体情况的人，肯定会觉得乱，可是苏芷曼已经猜到还有一批“叛徒”的存在，倒是能跟着凤飞鹤的话理清。
“我听得懂，你的意思是说，‘心神’一案的主谋是牵连到聚义庄的另一方人，之前所有的人的死都跟他们有关，你是怕他们连累到了聚义庄，所以才将司马铮推出去承担所有事，帮着他们也撇开。”苏芷曼道。
凤飞鹤含笑点点头，“芷儿就是聪明。”
“你还会说，那帮人就是与靖安侯府勾结的人，所以你也曾打算除掉靖安侯府，结果靖安侯更狠，折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去为自己喊冤。”苏芷曼道。
凤飞鹤又点点头。
说起来跟自己猜想的几乎没错。
苏芷曼又道，“那帮人跟你的关系很特殊，应该不是简单的背叛，否则你聚义庄主对外声明，振臂一呼铲除叛徒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说到这里，我又要问了，调换我三娘棺材的幕后指使就是凤庄主你吧？目的自然就是为了对付靖安侯府，可是那棺材里的东西呢？那可是先皇时期丢失的库宝，聚义庄的根源可是很深呢！不知道凤庄主是前朝皇室的哪一支血脉？看样子应该是比较正统的。我这些话说的也对吗？”
凤飞鹤依旧的面带笑意，“芷儿，对你，我没有隐瞒。你说的都对。我也可以告诉你，那个跟我作对想要自立门户的人就是聚义庄的二少爷，是我父亲的第二子凤飞平，曾经的聚义庄的唯一大少爷。”
“你让我知道这些，不怕我对你不利？”苏芷曼问。
“不是我让你知道的，是你自己已经知道，我只是给你一个答复，就算我什么也不说，你也会相信自己。我就是欣赏你这点，聪明，执着，自信。”凤飞鹤满眼都是赞赏，“你是我认定的，唯一能够与我并肩而立的女子。从当年我见到你，就一直等着你长大，等着你的年纪可以与我相称。”
“我现在是已经三十四岁，比你大了将近二十岁。可是等我百岁的时候，你也八十多岁，我们的差距会越来越小。”
凤飞鹤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苏芷曼的眼睛泛起了温热。
这……是求婚？
好特别。
苏芷曼愣了。
这个看起来成熟稳重的男人，竟然这么大胆，直接。
为什么她在这里遇到的男人都一个比一个的直截了当，相比起来，司马昱承可是弱多了。
至于曾经让她多想的司马铮，现在也清楚了，那是因为凤飞鹤的缘故，压根儿对自己毫无意思，还真是她自己差点自作多情了。
苏芷曼抬手抚了抚额头，好像在整理额角的碎发，其实她的额发很整洁。
“芷儿。”凤飞鹤道，“你不要担心我的身体，虽然有顽疾，可是一直在用药，庄上的大夫断定过，再过三两年，我的病情就会彻底好了，加上我习武练功强健身体，会与你天长地久。”
这是什么状况？
怎么一下子就谈论到了终身大事上？
苏芷曼放下手，正色道，“凤庄主，我们谈论这个偏题了，再说感情是两心相悦的事，我没有准备，也没有接受你的打算。”
“芷儿不喜欢我？是因为我是个落魄的前朝遗脉，无法与司马皇室相比？只要我一声令下，聚义庄多年几代人的努力就会爆发，如果芷儿要后位，我将不遗余力的坐上龙椅，如果芷儿要龙椅，我便助芷儿为一代女皇。”凤飞鹤的口气一改温润，豪气冲天。
“不是！”苏芷曼立马否认，“感情跟身份无关，如果我喜欢，就算他落魄的身无分文，我也会不顾一切的嫁给他！”
“芷儿，你跟司马昱承已经是不可能了，难道你还要选择别的男人也不选择我？”凤飞鹤的脸色由于病态，或者是情绪有些激动，又开始苍白。
“你要不要吃药？”苏芷曼问。
凤飞鹤顺了口气，“不用。是我太唐突，没有给芷儿准备。我应该先跟芷儿谈谈我们的从前，让芷儿先想到我们的从前，芷儿就会理解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