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李原也不敢再多问什么。
他双手将菜单递给了沈砚,“小叔,你看,你要点什么?”
沈砚没接,对着一旁的服务员说道,“她吃的,给我来一份一样的。”
服务员:“好的,请稍等。”
沈砚的餐还没到,李原也不好自己先吃,便先放下了。
他看了一眼许漾,递给了她一个眼神。
许漾接收到后,也放下了刀叉。
他们眉目传情的“奸情”,自然没逃过沈砚的眼。
男人的眼神蓦然变暗,沉沉如井。
他抬手,拿起了一旁的红酒杯,也不知是不是凑巧,他贴着那个极淡的唇印,就这么喝了一口。
李原根本没来得及阻止。
那是许漾喝过的。
那口酒没咽下,而是被他全吐在了漱口杯里,剑眉紧皱,“这么难喝,是赠品?”
这话一出,李原的脸有些挂不住了。
毕竟他刚刚才在许漾的面前对这瓶红酒给出了高价评价。
他瞄了一眼许漾,正想着要怎么在不得罪沈砚的同时,还能找回面子。
许漾这时候站了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对于两人的暗涌,她没兴趣参与。
李原闻言,松了一口气,而后堆满笑容,那皱褶子都快挤出来了,“嗯。”
许漾要想出去,那就得经过沈砚。
她站起身,垂眸看着他,犹豫了两秒,出声,“小叔,麻烦让一下。”
她现在是李原的未婚妻,跟着他唤他一声“小叔”,没什么毛病。
沈砚身形明显僵了一瞬,而后乖张地笑了,脸上玩味、戏谑都有,神色不变地接住了她的目光,低沉又卷着几分慵懒的声音传来,“怎么?想当我小侄女啊?”
那语调,那眼神,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在调情。
完全将对面的李原当成透明人。
李原也察出了两人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想太多。
他摸不清沈砚的性子,还以为他是太子爷的脾性发作了,要对许漾发难。
他张了张嘴,想要替许漾说话。
但沈砚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干脆利落地站起身,却站定在那。
许漾面对着他,侧着身子从他面前挪走着。
就在许漾挪着走到他面前时,沈砚低了低头,薄唇擦过了她的额头。
从李原这个角度,看不清沈砚的动作。
许漾一走,李原试图找话题和沈砚交谈。
只是思来想去的,都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没等来李原开口,沈砚倒是站了起来,“抽根烟。”
李原忙不迭地应了下来,“好好。”
许漾从洗手间里出来,再次被拽到一旁的时候,她很快便做出了反应。
一站定后,她抬起没受伤的那只脚,就往男人的脚背上踩去。
沈砚不舍防备,被踩了个正着。
男人抽了口气,“嘶——”
这小狼崽子够狠的。
许漾像是才看清了他的脸,很是不走心的道歉,“抱歉,我以为是坏人。”
谁家好人会在厕所旁边堵人。
沈砚被气笑了。
拐着弯来骂他呢!
“现在看清了吗?”沈砚没松开手,将人堵在了墙角处,他压着声音,音色暗沉,莫名的带着几分威胁,“该叫我什么?”
对于刚刚那个称呼,他一直都耿耿于怀。
在那些外人看来,许漾性子乖顺,没什么脾气,但不知为何,沈砚总能激起她刻意隐藏的那点叛逆因子。
简单的来说,就是想跟他对着干。
可能是骨子里那种对上位者的不服。
她粉唇轻启,声音轻轻柔柔的,“小叔。”
只一声,沈砚眼底浮光乱影,波涛汹涌,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了一个字,“操!”
在许漾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他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迫使她抬头,重重地吻了下去,带着惩罚意味。
许漾想要反抗,但根本反抗不了。
只稍稍一挣扎,那窒息感便汹涌而至。
直至许漾脸色通红,快要不能呼吸之际,沈砚这才松开了她。
得到自由的许漾,狠狠推开了沈砚,捂着脖子开始咳嗽,而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疯子!
可许漾不得不承认,她在某一刻,是兴奋的。
仿佛两个灵魂产生了某种的共振。
程星月经常说,她是个疯子。
或者她说得没错,她遗传了她的妈妈,是外人口中的疯子。
他们的本质并没什么不同。
等到许漾缓过来,抬起头的时候,对视上了一双眼,眼尾狭长而锐利,就像是盯上了猎物的狼。
两人无声的对视,对峙着。
他的眼神告诉她,她说一次,他便吻一次。
许漾倒也不是害怕,而是觉得再纠缠下去,李原那边肯定会找回来的。
毕竟她这趟洗手间,去得也有些久了。
只是,沈砚刚刚这么一掐,她的脖子肯定会留痕迹的。
就这么回去,不好解释。
沈砚瞥了一眼她脖子的红印子,眼底泛起了暗涌。
他虽然被她气到了,但也不至于丧失理智,会把她失手掐死,控制了力道,顶多算点小情趣。
啧,她的皮肤太嫩,太娇了。
似是能勘破她的那点想法,沈砚哼声道,“那就不回去。”
回应他的是,许漾转身走回洗手间的背影。
许漾在洗手间跟一个小姐姐借了遮瑕膏,才勉强将那红印子遮住。
许漾再次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沈砚还没走,在抽烟。
她走近后,男人掐灭了烟,拉住了她的手,被烟熏染过得嗓音越发的沙哑了,“我看看。”
刚刚被她气坏了,闹得有些凶,忘记看她腿上的伤口了。
许漾穿的长裙,遮住了伤口。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许漾多多少少都了解他的性子。
若是不给他看,也不知两人能拉扯到什么时候。
许漾索性站着不动,任由他蹲身,掀起裙摆。
沈砚撩了撩眼皮子,睨了她一眼,“这么乖?”
她就是一头小狼崽子,看见他就亮爪子。
许漾没说话。
伤口缝了针,包扎好纱布,也看不出什么。
沈砚盯着那纱布,声音暗哑,“有什么事需要我配合的,直接跟我说,别用自己当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