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个心大的,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
沈砚气不过,伸手捂住了她那亮晶晶的双眼,恶狠狠的道,“还笑!”
他快要被她吓死了。
这种巨大的恐惧自沈砚懂事以来,就从来没有体会过。
这一次,他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害怕。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还不如直接捅他一刀子,更让他来得痛快些。
许漾深呼吸了一口气,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活着真好。”
原来,虚惊一场这个词,是那么的美好。
“你要记住这种感觉。”沈砚语重心长的道,“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保护好自己才是至关重要的。”
对于许漾奋不顾身救自己的行为,说不感动是假的。
他的心脏似是被架在烈火上烘烤着,有人在上面浇着滚烫的热油。
许漾宛如一个信徒般,聆听着他的教诲,“嗯,好。”
实际上,她开始有些昏昏欲睡了。
沈砚察觉到她的状态后,捏了捏她的耳垂,嗓音深哑,“别睡。”
她的身体情况不明,要保持着清醒才行。
许漾动了动眼皮子,唇无力地蠕动了下,“我困。”
男人的嗓音低低的,压抑而又紧绷,“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许漾睁了睁双眼,她看见了头顶上方的那双眼笼着淡淡雾气,就连眼尾,都有些发红。
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滴落下来。
许漾的心,痉挛了下。
她张了张嘴,反过来安慰他,“我不睡。”
许漾这个人一向是个信守承诺的,她既然答应了沈砚不会睡,那么就不会轻易睡觉。
可这睡意来势汹汹,她费劲地睁着双眼,可眼皮子却像是被胶水黏在了一起,怎么也睁不开。
她此刻觉得头皮发麻,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许漾轻喃道,“要不,你掐我一下吧。”
疼痛应该很让她保持着清醒。
对于她的这个提议,沈砚并不赞同。
无论掐哪儿,他都舍不得。
沈砚将她抱起,换了一个姿势。
在许漾昏昏欲睡之际,她感觉自己的耳朵被咬住了。
她的耳朵极其的敏感,饶是再困,也会有反应的。
许漾的手下意识地拽紧着男人的衣服。
沈砚在她的耳垂上或轻或重地厮磨着。
许漾无意识地低吟出声,“嗯~”
她想要躲闪,可男人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不敢亲她的唇,怕吸出的毒液还残留在嘴里,所以就想到了这么一个方式。
没咬多久,许漾便拍了拍他的胸口,示意他停下。
沈砚挺直了下腰部,看着她,嗓音磁性,“怎么了?”
许漾躲到他的怀里,瓮声瓮气的道,“不行,太舒服了。”
他这样,她更容易睡着。
对于许漾的这句话,沈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眼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又要睡过去。
沈砚又将她调换了一个姿势。
她跪趴在他的大腿上,整个人背对着他。
在她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时,便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啪——”
原本还在打着盹的许漾,身子顿时僵直,瞪大着双眼,满眼的不敢置信。
他刚刚是在打她的……屁股?
她是让他打她没错,但也不是让他打……
许漾脸色通红地挣扎着,“你松手。”
打屁股这件事,太过于羞耻了。
这还是在野外。
饶是她,也有些接受不了。
沈砚看了看她,将人提溜了起来,重新抱回了怀里,哄着,“好好好,不打了。”
许漾此刻的脸有些红,有些恼羞成怒地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沈砚就这么任由她咬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不得不说,沈砚的这个做法,是有效的。
起码,许漾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在许漾又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天空中盘旋着一辆直升飞机,轰鸣作响。
待直升机找到了落定时,杨特助带着一名医生急匆匆地赶来。
医生看了一眼那死了的蛇时,便从背着的医药箱里翻找出抗蛇毒血清,给许漾注射上。
打完针后,医生简单的询问了在许漾的身体情况。
许漾虚弱的回答道,“头晕,想吐,有点呼吸困难,想睡觉。”
她每说出一个症状,抱着她的那双手臂便紧一分。
医生:“伤口处理得很及时,这些症状是正常反应,打了血清后,情况会有所缓解。但还是需要住院观察治疗。”
沈砚抱着她坐上了直升飞机。
许漾没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坐直升飞机,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有医生在,许漾也没再强撑着。
她窝在了沈砚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沈砚目光紧盯着她,一只手放在了她手臂的脉搏上,似乎只要感受到那里的脉动,才能让他安心。
医生见状,宽慰了一句,“她打血清的时间很及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沈砚薄唇抿成直线,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医生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
许漾醒过来的时候,看着触目的白,闻着那浓郁的消毒水味,就知道自己在医院里了。
她刚动了动身子,旁边坐着的沈砚便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他站起身,将她扶了起来。
而后又把枕头竖放着,让她靠在枕头上,还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确保她不会冷着。
做完这些,他才去按了按床头上的响铃。
很快,医生走了进来。
他简单检查了下,而后又问了下她的身体状况。
刚睡醒,许漾的声音有些哑,“还是有点头晕恶心。”
医生在病历本上写着些什么,“还有其他的吗?”
许漾:“没了。”
旁边的护士上前,要给许漾抽血送去检验。
许漾看到那针管子时,眼里闪过一抹抗拒。
沈砚没错过她眼里的情绪。
他以为她是害怕,所以走上前,一把将她的脑袋按在了他的胸口上,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许漾也没有解释些什么,埋在了他的胸口处,汲取着他身上独特的麝香味。
这次的抽血和以往的每一次,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