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毕竟杨特助是沈砚身边的人。
可她并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事。
这一次,杨特助答应得很是痛快,“好。”
这件事,是许漾自己亲口跟老板说的,跟他没有关系。
他也不算是撒谎。
杨特助挂断电话,两人上了车。
坐在驾驶座上的杨特助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闭目养神的男人。
他在定位输入了警局的地址,很快,导航的声音传了出来,“目的地:京城公安局,路线已为你规划完成,预计行驶时间为四十六分钟。”
在车子启动的时候,沈砚缓缓睁开了双眼。
沈砚声音冷若冰霜,“去公司。”
杨特助在观看路面情况的同时,出声道,“老板,一般需要担保人保释的案件,都不是小案件。许小姐给我们打电话,那就说明她是需要帮助的。若是我们不去的话,她很有可能会有麻烦。”
身为特助,他必须要在短时间内猜出老板有可能会有的反应,并作出合理的安排。
沈砚冷哼了一声,声线冷冽,还夹杂着一股不明的情绪,“她是给你打的电话,与我何干?”
杨特助细细斟酌了这几个字,从中品出了醋味。
老板这是吃醋了?
杨特助清咳了一声,表忠心,“我是你的人,许小姐找我帮忙,也就是在找你帮忙。”
沈砚紧抿了抿唇,不语。
杨特助又分析道,“她可能知道您在出差,怕您担心,怕您累着了,所以才给我打的电话。”
“许小姐善解人意,懂得体贴心疼您。”
沈砚身上散发的冷气收敛了些,嘴上却说道,“啰嗦。”
杨特助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老板这是答应了。
他发现,老板还挺好哄的。
当然,这也仅限于在许漾的事情上。
此时并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路况通畅,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警局门口。
杨特助下车,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沈砚身子倚在靠背上,姿态慵懒,闭目养神。
大概多了一分多钟,沈砚缓缓睁开了双眼,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她既然不想让我知道,你去。”
杨特助对沈砚的命令绝对的服从,“是。”
只是当他欲关上车门时,沈砚的声音再次传来,“算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
他倒要看看,她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了,竟然把自己弄进了警局里。
杨特助及时收住了关门的动作。
沈砚迈着修长的步伐往警局里走去。
此时的警局里,许漾与谢子鸢坐在那一排长长的椅子上,谢子鸢太无聊了,索性拿手机玩起了单机游戏。
许漾则是低着头看着脚下,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沈砚走进来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后,便往工作台上的民警走了过去。
民警看到他时,惯例的询问道,“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沈砚薄唇微掀,“保释。”
他的声音传入耳边时,许漾的身子明显僵了一瞬。
她极其缓慢地抬起头,循声望去。
当看见那道颀长的身影时,她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宛如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民警继续询问道,“名字?”
“沈砚。”
他这名字一出,谢子鸢原本要通关的,手却是一滑,游戏结束了。
她猛地抬起头望去,而后又转头望向许漾,问道,“他怎么来了?”
她记得,许漾不是给沈砚打的电话啊。
许漾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民警又问,“你要保释的是谁?”
沈砚转头,朝着坐在角落里的许漾望去。
他的眼神很陌生,陌生到让她真诚的感受到了他的冷漠,心底压抑着的情绪一起涌上了心头。
民警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了然,还想再说什么时,傅淮然走到了他的身后,敲了敲桌子。
民警立马站起身,“队长。”
沈砚也回过头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后,点了点头。
傅淮然说了一句,“跟我来。”
民警有些没反应过来,刚想跟上去的时候,沈砚已经抬脚走了过去。
目睹了全过程的谢子鸢有些咂舌,“他们认识?”
这世界还真小啊。
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傅淮然是泸城太子爷,沈砚是京城太子爷,有钱有权的人自然是在同个圈子里的。
许漾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
办公室里——
傅淮然将百叶窗拉下,彻底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沈砚脚一抬,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姿态慵懒。
傅淮然则是站在那里,低着头与他对视。
饶是坐着,沈砚的气场也输分毫。
他头一歪,声音轻淡,“不坐?”
傅淮然无奈一笑,“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沈砚:“我又不是猴子,变什么变。”
“你来这干什么?”傅淮然明知故问,“犯事了?需要我捞你吗?”
沈砚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我犯事了,你就这么开心?”
傅淮然:“哪能啊,只是你这冷不丁的往我这里跑,怪吓人的。我这里庙儿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沈砚幽幽的道,“我来这里干什么,你不知道?”
傅淮然没了声音。
提及许漾,沈砚呼吸沉沉,暗自舔舔后槽牙,扯了扯领带,试图将胸口的郁闷结之气驱散。
可效果并不明显。
她在酒宴上,二话不说将他推开,转身和另一个男人站在一起。
他本以为她会主动找他,跟他解释这件事。
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月。
他借着出差,有意冷着她。
她倒好,别说电话了,连一通短信都没有!
说什么体贴他出差刚回来,不想让他担心……
都是放屁!
他要是哪天死了,等她发现,估计风干得只剩下骨头了。
她就是个没良心的!
沈砚气息像是刚刚平息的火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烟,掏出了一根,将剩下的丢给了傅淮然。
沈砚点燃了香烟,沉沉地吸了一口,重重地把烟灰一弹。
傅淮然也抽出了一根烟,点燃。
两个男人就这么默不作声地抽着烟。
直至一根烟抽完,傅淮然最先沉不住气,“你要保释的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