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然抽得比沈砚的还急，率先抽完了那根烟，还差点被呛到了。
沈砚闷沉得把最后几口烟抽完，把烟头一扔，答非所问，轻描淡写，却入木三分，“你看上哪个了？”
那轻缓的语调，却莫名透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男人最是懂男人。
对于许漾招蜂引蝶的本事，他是知道的。
傅淮然哽着脖子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沈砚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有区别吗？”
男人拿过了桌面上的那包烟，抽出了一根，叼在了嘴里。
眼看着沈砚又要抽烟，傅淮然彻底没了脾气，只是说出口的话，略带着几分的僵硬，“我和谢子鸢是同学。”
沈砚就这么叼着那根烟，眉梢轻佻，语气相比于刚刚，好得不是一星半点，还跟他开起了玩笑，“哦？只是同学啊？”
局势已经明朗了。
傅淮然翻了个白眼，回怼他，“那你呢？专门跑来我这里接个朋友？”
沈砚语气轻快，带着点傲娇，“谁跟你说是朋友？”
傅淮然：“……”
他这嘚瑟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很不爽呢！
傅淮然余光瞥到了桌面上的那叠文件时，眼底闪过一抹光。
好东西当然是要一起分享的。
傅淮然走到了办公桌前，从那沓纸张了抽出了一张，“想知道你女人今天都干了些什么事吗？”
沈砚闻言，撩了撩眼皮子。
傅淮然很是好心地将那张纸递给了他，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看看吧，有惊喜哦。”
沈砚接过，许漾的名字很显眼。
他还是第一次看她手写的字体，和她的人一样好看。
只是这里面的内容，却并不怎么好看。
洗脚城、KTV点男模，还是8个……
沈砚紧绷着脸庞，脸色铁青，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胸膛恼得冒火，眼神黑沉幽暗，带着丝戾气。
他在等她的解释，而她却在逍遥快活。
好！好得很啊！
傅淮然看着沈砚这幅模样，心里倒是平衡了不少。
不能光他一个人憋屈难受啊。
沈砚的声音冷得掉冰碴子，“我们按时交税，你们不干事的？”
傅淮然没能反应过来，“什么？”
沈砚脸色越来越阴沉，气场越来越冰冷，“这些不歪风气不应该打击吗？”
傅淮按：“……”
他也想抄家伙直接端了他们的老窝，可这是娱乐项目，只要不触碰底线，他们都不能干涉。
两个男人又在办公室里抽了一根烟，一身烟味地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傅淮然对着民警说了一句什么，民警虽有些诧异，却还是照办了。
他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着，而后盖好章后，朝着不远处的许漾和是谢子鸢说道，“你们两个，过来签个名，就可以走了。”
许漾和谢子鸢对视了一眼后，走了过去。
当她们签完名字时，傅淮然对着谢子说道，“房间是你开的？”
谢子鸢木然地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撇清了许漾，“跟漾漾没有任何的关系。”
“行。”傅淮然站得笔直，“那你跟我过来办公室一趟，我有些细节要问你。”
“好。”谢子鸢很是配合。
她的脸色有些白，转头朝着许漾说道，“我没事的，你快回去休息。”
许漾咬了咬唇，“我们是一起的，有任何的问题，你也可以问我。”
她不可能丢下谢子鸢一人离开。
傅淮然不着声色地看了一眼沈砚，传递的意思明显——把你女人带走。
沈砚口吻轻淡，“这里是警局，她不会有事。”
许漾不为所动。
沈砚视线扫了一圈，目光落在角落里那16个男模身上，声音很沉，平似一潭死水，“还是说，你想留下来，陪他们？”
谢子鸢也不放心许漾留下来，生怕有什么变故。
她自己一个人怎么样都无所谓，但许漾不行。
她加入了劝说的队伍，“漾漾，你先走，我没事的，你先回去。我到家了会给你发消息的。”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里带着一抹祈求，“你先走，好不好？”
她怕，她很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了她。
许漾不忍看她这样，应声道，“好。”
谢子鸢目送许漾走出警局，这才跟傅淮然进了办公室。
警局外的许漾并没有走。
她对着沈砚深深一鞠躬，“谢谢你。”
除了这一声谢谢，她也给不了其他的什么。
沈砚与她面对面而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半晌后，见许漾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意思，男人薄唇微掀，声音沉甸甸的，“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
他这一句话，还真的将许漾问到了。
他们不适合叙旧，祝他百年好合的话，他应该也不缺她这份祝福……
思来想去，许漾张了张嘴，“祝你前程似锦，得偿所愿。”
说好话总归是没错的。
沈砚的脸色更沉了，唇线紧闭，身上的戾气热烘烘的压着人。
她在敷衍他？
沈砚的声音似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吐出了两个字，“酒会。”
许漾的记忆像是一下子被拉了回去，她想起了什么，想也没想就开口道，“我已经去过医院做检查了，我的身体很好。日后若是出现什么问题，都跟宏盛集团没有关系。”
他拉了公司一把，她不肯定会做出任何损害他利益的事。
沈砚的声音冷得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般，阴湿湿地喊出他的名字，“许——漾！”
许漾被他的态度搞得一脸的懵。
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许漾几乎将品酒会那一天所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都复盘了一遍。
最终的记忆点停在了她与裴喻舒对视的那一秒里。
她恍然大悟。
他是怕她会在裴喻舒面前乱说些什么吗？
许漾给出了保证，“你放心，我们的事，我不会说出去半个字的。我也不会去找她的。”
生怕他不相信，许漾举起了手，做发誓状，“我发誓。”
她的话，结合那几天发生的事，不难猜出她的意思。
沈砚咬牙，再咬牙，那脸部弧度线条绷得紧紧的，脖子处的青筋血管可见，一字一沉，“你就这么把我让出去了？！”